此番得到消息,听说慕容朗因为孙子被绑走一事上折子参宁王,她便让人去拦截慕容朗,却没想到碰到了自己的父亲韩国公。
自从先太子死后,他们父女便再也没见过面。
一年多未见,韩国公韩章却是为了阻拦她去拦着慕容朗而入宫。
“娘娘应当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当年下令抓捕太子的是陛下,娘娘难道还不明白,此番宁王查太子的案子,便是公然挑衅陛下,于他于娘娘并无好处。”
月妃冷笑道:“是啊!父亲时刻都在权衡利弊,计算得失和好处,自然没有宁王那般有情有义的慈悲心肠。”
“你……下官好心来劝娘娘,宁王素来不得圣心,行事张扬,不计后果,四处树敌,又无故得罪了慕容家,难道娘娘想扶持宁王当储君?此事万万不可。太子尚有韩家的庇佑,却还是出了事,更何况宁王。”
月妃一把扯断手腕上的珊瑚手串,忍无可忍,“庇佑?韩国公还有脸说庇佑,分明是我儿庇佑韩家,太子出事后,韩家急于撇清关系,父亲和兄长竟去劝太子为了大局承认谋反之罪。国公大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韩尚书到底做了什么。如今我儿不在了,本宫也成了你们韩家的一颗废棋,你们便悄悄送了本王那好侄女入宫,好再得龙子,巩固你们韩家在朝廷之上的权利和地位,不是吗?”
韩国公这六十年来,从未被人这般指责,老脸顿时挂不住,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明白老夫为韩家的谋划。再说你不争,自然有人会去争。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圣上的哪一位皇子继位,韩家在朝中便再无地位可言。与其这样,韩家不如也扶持一位皇子上位。如此老夫才能保住韩家百年的地位名望。”
月妃连连冷笑,“可惜韩贵人生不出孩子,国公大人的大计便落空了。”
韩国公突然明白韩贵人生不出孩子应该是月妃动了手脚。
韩国公顿时长叹了一口气,“韩贵人是娘娘的亲侄女,娘娘又何必做事做绝。倘若她将来生下孩儿,自然也会孝敬娘娘。”
月妃冷笑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本宫已经在她的饮食中下了绝育药,本宫不想看着她将来生下孩子,也如本宫这般,无力保住自己的孩儿,痛苦一辈子。再说,她一个不受宠的贵人,在宫里连自保都难,皇后、薛贵妃、赵婕妤还有柔妃,她们会容忍她生下孩子吗?本宫劝韩大人趁早断了此种心思,免得一个不慎,殃及自身,祸连家族。”
“哼!”韩国公铁青着脸色,“娘娘若没有韩家撑腰,在后宫会如此顺遂吗?娘娘可别忘了根本,将来后悔。”
韩国公气得拂袖而去。
月妃身边的宫女紫苏问道:“娘娘还要去见圣上吗?”
月妃冷笑道:“那老狐狸说的对,圣上素来不喜阿钰,本宫前去,非但不能劝得圣上改变心意,说不定还会惹得圣上疑心本宫干政,如今钰儿风头正盛,已经惹得多方势力的忌惮,听说他在苏州遇险,他要差先太子一案,势必会有人视他为眼中钉。本宫能为他做的,便是替他看着宫里,让他尽可能少受伤害,对了近日宫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薛贵妃的宫里可有什么动作?”
紫苏低声道:“薛贵妃和八皇子出事了。”
第36章
“几天前,圣上考查八皇子的功课,对八皇子大为夸赞,说他天姿聪颖,最像圣上。”
月妃冷笑道:“八皇子资质平庸,在众皇子中未必是最拔尖的。此番应该下了苦功夫吧。”
紫苏不觉便脱口而出,“若论天资聪颖,谁又能比得过咱们太子殿下。”
又很快意识到提及已故的皇太子,月妃娘娘必定会伤心难过,便赶紧跪在月妃面前请罪,“是奴婢的错。”
月妃将紫苏扶起来,“无妨,我儿是这世间最好最孝顺之人,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仁慈之心。”
紫苏鼻尖酸涩,红了眼圈,提起太子殿下,谁人不说一句皇太子仁善孝顺,是难得的明君,只可惜他却蒙受不白之冤,自刎而死。
“但您还有宁王殿下,宁王殿下视您若亲生母亲,他对您也很孝顺。”
提起宁王,月妃却面露慈爱的目光,又想起他小时候刚来明月宫时那别扭的样子,就像只小刺猬,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也从不对人敞开心扉。
“他呀,从小就口是心非,小时候就是个很别扭的孩子。对了,桂嬷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宁王和王妃可曾圆房?”
紫苏说道:“听说宁王和王妃这两日便回京了,桂嬷嬷一定有办法让宁王和王妃早日圆房,让您抱上孙子。”
“好。如此甚好。这宫里啊,太寂寞了,有了孙儿,本王这明月宫可就热闹了。”
月妃一想到今后孙儿承欢膝下,她便对未来的日子有了憧憬。宁王不得圣宠,就当一个富贵闲王,和王妃夫妻恩爱,儿孙满堂,便是最大的幸福。
如同八皇子一样,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圣上的宠爱,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景和宫出了什么事?”
“奴婢听说今日马场上,八皇子的马发了狂,八皇子从马背上摔下,伤了腿。薛贵妃便哭到圣上跟前,说是有人要害八皇子,圣上便派人去查,可结果却是因为薛贵妃争宠心切,急于让八皇子在行宫射柳比赛上拔得头筹,便让八皇子日夜练习骑马,八皇子为了得到圣上的夸赞,挑灯夜读,夜以继日的勤奋读书,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又要练习骑马,如此一来,便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此番坠马,原是因为太过疲累导致他摔下马。圣上狠狠训斥了薛贵妃一番。”
紫苏叹道:“幸好太医说八皇子没伤到筋骨,只要卧床休息一个月便会好。若是摔断了腿,落下残疾,再也无缘储君之位,薛贵妃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奴婢觉得为了讨圣上的欢心,薛贵妃未免对八皇子太过严苛了些,八皇子才十四岁。”
前面是一片杏林,这个季节,杏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看上去格外惹人喜爱。
“去前面摘一篮杏子,放到启儿的寝宫去,启儿生前常来这杏林中。”
她摘下一个杏子,道:“在这宫里从来都没有简单的事,看上去越是简单之事,越是暗藏凶险,此番八皇子冒了尖,这宫里头的其他的皇子和娘娘便再也坐不住了。不过,八皇子出事,薛贵妃定然没有心思去对付宁王,那宁王在苏州遇险,必定不是薛贵妃所为。”
月妃压低声音道:“继续盯着宫中动向,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她将那光滑的杏子握在手心里,心里却想着柔妃病了,闭门三日未出,难道是赵婕妤所为?赵家曾和四皇子在暗中有过来往,难道是赵家为了上四皇子上位,这才选择对宁王出手?
月妃总觉得宫里危机四伏,宁王的处境危险。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月妃身边的小太监来福也前来回话,“奴才按娘娘的吩咐一直跟着韩国公大人,国公大人出宫后的一个时辰,三皇子也出了宫,约莫日落时分,国公大人在春江楼和三皇子见了面。”
月妃冷笑道:“就知道这老狐狸不会死心,眼看着韩贵人不得宠,生不出儿子,便转而去巴结三皇子。也对,三皇子霍殇的生母丽妃不得圣宠,又只是个小官家的女儿,三皇子若有韩家在背后支持,自然求之不得。”
月妃又对来福叮嘱道:“去盯着韩国公和韩尚书,若有动向立刻来报。”
父亲和兄长都是为了权势和地位不择手段之人,此番已经选择三皇子,便会不遗余力帮他扫清障碍,那威名赫赫的宁王便是被除去的对象。
只怕从今往后,她和韩家定要站到对立面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她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了。
*
苏州城外。
辛荣策马护送薛雁的马车先走一步,次日,宁王骑马追上了马车,翻身下马,便钻进马车中。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疲倦,像是一夜没睡,脸色也不太好看。
薛雁风寒已经痊愈,但赶路本就枯燥,坐久了又觉得腰酸背痛,躺了没多久,便在马车一摇一晃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却不料宁王却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中,便抵着她的鼻尖,低头亲她。
亲她的唇,亲她眼下的泪痣。
薛雁痒的不行,扭着身子,转过身去,他便去亲她的耳垂,她被缠得没办法,毫无睡意。
她突然坐起身来,瞪大双眼,“我不困了,王爷睡吧,我下马车散散心。”
哪知她刚出马车,霍钰却单手将她捞了回来,抱在怀中,“王妃陪本王睡一会,本王一夜没睡。”
他的确满脸风霜之色,面色疲倦,就连胡茬也长出来了。
“让本王再抱一会。”
他双手握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坐在腿上,手指把玩着她胸前的绸带,“圆房之期将至,王妃可还记得?”
薛雁感到有些烦,在心里骂他一句老狐狸,她分明知道她是假冒的,竟然还说什么与她圆房的话。
“妾身自然记得,王爷倒不用时刻来提醒妾身。”
反正回到京城,她就开溜,想圆房,他想得美。
她从霍钰的手中抽出她胸前的绸带,生怕他用力一扯,便将她的衣裳撕开,再兽性大发。
“不如本王和王妃先练习一下?”
薛雁瞪圆双眼,练习什么?练习圆房,绝不可能。
“妾身觉得不……不必了。妾身不需要练习。”
霍钰笑道:“那王妃都懂了?”
薛雁点头,“懂……懂了。”
可她却在心中腹诽,她又没成亲,她怎么会懂?再说她为什么要想什么圆房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霍钰圆房,他是姐夫,又不是她的夫君。
“那圆房的第一步是什么?”
薛雁又羞又怒,“闭嘴。”
又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说道:“妾身的意思是王爷不要再说了。”说到最后,语调越重,甚至变得咬牙切齿。
霍钰却勾着唇,笑道:“王妃其实不知道吧?这第一步,本王便来教王妃如何接吻吧?”
薛雁顿时羞红了脸,小声道:“我会。”
却被霍钰扣着脑后,亲了上去。
“唔……”
吻了一会,薛雁憋得脸颊通红,霍钰便松开她,“要换气。”
“看来王妃果然还不会,再来一次。”
薛雁便又被他压在角落里,含吻着她的唇,按照他说了,吻了一会便张嘴换气,却没想到霍钰趁虚而入,唇舌抵入,肆意搅弄。
吻得她身体绵软无力,最后只能倒在他的怀中,微微喘息,只是面红耳赤,眼中似蒙了一层水雾,更加妩媚动人。
“王妃学得不错,王妃便按方才的办法来吻本王,看王妃学会了吗?”
“……”
天啦!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
“还不会吗?那本王便再来教你一次。”
为了避免宁王无休止的纠缠下去,她只得去主动吻住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含吻住他的唇瓣,轻轻吮吸,唇瓣与他的薄唇紧贴,不留一丝缝隙,甚至学着他的样子,用柔软的舌撬开他唇,舌尖描着他唇的轮廓。
吻得认真忘我。
霍钰却是心尖颤抖,浑身一颤,心神荡漾,血液翻涌如随时都要喷发的火山。
薛雁是学会了,可他却受不住了,见她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蝶儿轻盈的翅膀,面色白里透红,双颊透着粉,娇媚动人,娇喘微微,他如何还能把持得住,主动将她抵靠在马车上,自是狠狠欺负一番。
突然,薛雁浑身一颤,怒睁双眼,满面通红,“王爷做了什么?”
胸口的绸带松了,裙袍随之脱落,随着一声惊呼,薛雁气红了眼,他居然趁机脱她衣裳。
她分明是按他教的亲他,为何他要言而无信要脱她衣裙。
“王爷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骗子。”
这时突然马车猛地一晃,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霍钰的衣裳,两人同时往前摔去,却一把将他的衣裳给扒了下来,还因为重心不稳,亲在他的喉结上,将他压在身下。
霍钰笑道:“这下扯平了,本王还多让你亲了一下。若是不够再让王妃亲个够,如何?”
薛雁不自然地笑了笑,见宁王已经红透的耳朵,原来男子的喉结是很敏感的地方,她方才好像还摸到了什么?
顿时脸像煮熟的虾,红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