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笑道:“至少我知道将军还并未腻了我这身子。”
因为她发现当她环住他腰侧之时,他的手掌已经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侧,眸色幽深,喉结微微滚动,甚至在她主动去亲吻他时,他主动低头回应,这些都是他的本能反应,是他情不自禁。
“不要以为你能拿捏了本将军。”
薛雁冷得发抖,牙关打着颤儿,“雁儿自是不敢。”
触碰到她手臂的肌肤,碰到她冰凉的身体,她竟是那般的凉,霍钰不禁蹙眉,“本将军还有公务要忙,你便先去替本将军暖床。”
霍钰伏案坐了一会,见她将自己包裹得严实,只从被褥中露出的小脸冻得通红,就连鼻尖也冻的红红的。
他掀帐出去,对属下吩咐道:“去准备碳盆来。”
营帐太冷,他的被褥太薄,不忍心看她受冻。
薛雁没了外衣,浑身发冷,冻得发抖,那条薄薄的被褥似冷硬如冰。心里着急又沮丧,她都已经脱了衣,他竟然无动于衷,可方才他的身体分明已经有了反应了,可却只是伏案看书,书又她好看么?
不一会儿,营中抬进来一个碳盆,霍钰吩咐将那炭盆放在了床边。只是这营帐中冰凉,想要尽快暖和,也并非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
薛雁看向坐在案前翻看兵书的男人,道:“实在太冷了,这床怕是一时半会暖不了。”
霍钰缓缓抬眼,“薛娘子这是一刻都等不及要邀本将军上榻吗?”
薛雁又冷又累,腹中空空如也,这几日都在船上,船上颠簸,她也不曾睡好,到了扬州,也是日夜为义父忧心,辗转难眠,如今挨着床,便觉困意袭来,只想睡觉。
但又想着他一向精力旺盛,自己有求于人,不能扫他的兴致,她不能惹恼了他,再被赶出去。
她便是再累也不能睡,不仅不能睡,还要照顾他闹别扭的情绪。
“将军,我好冷,想将军替我暖暖。”
霍钰大步冷着脸坐在床榻之上,褪去外衫躺下,碰到她的肌肤时仍觉得冰冷若铁,不禁皱了皱眉头,“怎的这样凉?”
将她拉入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薛雁等了一会,见他还没动静,心想或许他是等自己主动,于是主动搂住他的脖颈,压了上来。
换了个姿势,这次她在上面。
柔软的唇瓣吻着他的鼻尖,眼睛,再含吻着他的唇。
霍钰被撩得呼吸灼热,喘息声越来越重。
他本就无法抗拒她的诱惑,方才她当着他的面宽衣之时,早就心神荡漾,不过是在嘴硬强撑罢了,早已不能自持,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压在床上,又怎经得住她如此主动引诱。
只需她勾勾手指,他便会摇着尾巴上前,甘愿对她俯首称臣。
她亲吻着那上下滚动着的喉结,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掌上,抓住他的手掌环住她腰侧。倾身在他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唇附在他的耳边,同他咬耳朵,悄声说道:“想要。”
霍钰觉得骨头都酥软了,明知自己会被她拿捏,心里还恨她将自己抛下,此刻心里的怨全都忘到九霄云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迎合她,满足她的要求,让她愉悦。
“今夜你主动。”
半个时辰后,薛雁揉着酸痛的发抖的腿肚子,后悔方才不知死活去主动引诱他,精疲力竭地爬下来,躺在床上,不停的喘气。
见某人那餍足的眼神,唇角微微勾着笑,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敢真的惹恼了他,不然今夜的亏就白吃了。
她默默地拢紧被子,去摸自己的衣裳。
却被霍钰一把按住手腕,“别穿。”
他从身后抱着她,“还主动勾引本将军呢,就这点能耐。这才一回就不行了?”
薛雁拼命摇头,却被压在身下,指腹捏住下颌,“没有人教你,做事要有始有终吗?你方才撩起了本将军的欲/火,现在便由你负责泄火。”
“方才不是已经…”
他从后握住她的腰,薛雁颤抖的声音,将“做过”那两个词咽了进去。
她早该想到的,他那般旺盛的精力又怎会只有一次,还是她太天真了。
她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帐顶,那种感觉直冲天灵盖,太强烈了。
指尖用力,在他的背上抓挠出一条条深深的划痕。
直到意识混沌,两眼一黑,彻底撅了过去。
似乎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急切的喊声,“雁儿。”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华裳的脸,而霍钰却是随意裹着衣裳,似将外衣都穿反了,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好似松了一口气。
薛雁哑着嗓音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华裳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地说道:“竟被禽兽折磨成这样的,瞧着细胳膊细腿的,折腾了大半夜,哪能受的住啊!”
她看着薛雁从脖颈处一直延伸胸口的痕迹,再次唉声叹气。
霍钰皱眉怒道:“没事就滚出去。”
华裳撤了撤嘴,不知是谁,大半夜抱着薛娘子,心急如焚,让她去喊军医前来。
她小声嘀咕道:“脾气这么臭,真是难为薛娘子了。对了,薛娘子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又很是难为情地道:“我本来想亲自给你做,但我经常碰毒的,怕将毒药当成了佐料下到菜里。”
薛雁虚弱的笑道:“多谢华裳娘子。”
华裳捏了捏薛雁的脸蛋,“小可怜,我去给你抓只鸡,放心,这次针上无毒的。”
霍钰怒道:“华裳。”
华裳敷衍道:“知道了,不能偷,咱们义军不能拿百姓一物,半夜三更不能去扰民,那我去猎只山鸡来总行了吧!”
“但愿这么冷的天山鸡没冻死吧!”
华裳去而折返,满脸担忧地看着霍钰,谁让她是替王爷做事的,虽然不能直接开骂,但还是得提醒他。
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竟然被他折磨成这样,若非她是霍钰的手下,她暴脾气一上头,非得骂他个狗血喷头不可,但他是主子,看到那张不高兴的冷脸,她就怂了,“将军,您看薛娘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她为了许老爷,茶饭不思,日夜悬心,多可怜啊!将军可不能再这般折磨薛娘子了。
“滚滚滚……本将军又不是禽兽,倘若早知道她病了,本将军也不会…”
见薛雁还看着自己,他又恢复了那张冷脸,吩咐手下去准备了一碗热粥来,抬眸看向薛雁:“连饭也不好好吃,是小命不想要了吗?”
薛雁挣扎着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碗,手不停的颤抖着,
“罢了,连碗都握不住,倘若这粥洒了,还得本王去再给你熬一碗。”
又从她手里接过碗,默默地将勺中的粥喂到薛雁的嘴边,见薛雁怔怔的不张嘴,他软语道:“看着本将军做什么?”
薛雁问道:“这粥是将军亲手熬的?”
霍钰轻嗯了一声,避开与薛雁的眼神接触。
“这粥味道不错。”
“闭嘴,好吃就多吃点,不是要去救你义父吗?不吃没力气走路。”
不知是不是薛雁是脑子饿晕了,竟然说道:“嗯,走不动了,将军抱。”
霍钰一愣,正色道:“这里是军营,营中将士都看着。”
薛雁失望的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一片暗色。
霍钰却突然起身,将她抱坐在腿上,“不过现在无人看着。”
薛雁勾住他脖颈,在他的脸侧飞快地吻了一下,“谢王…将军。”
她乖乖的在他怀里用完了一碗粥,霍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便伏案看李家丝行仓库的地形图。
那处仓库在城外十里的一处山坳中,那里四面都是荒山,仓库附近又武艺高强之人日夜把守着,荒山上林木繁茂,杂草丛生,最是适合藏人。
陆枭为防有人救走许怀山,定然已经在那处仓库的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倘若不能一举救出许怀山,陆枭以许怀山性命相要挟,让他以扬州城来换,就更加被动了。
他皱眉沉思着,苦思救出许怀山的万全之策。
薛雁见他时而拧眉沉思,时而忧心忡忡。
她便随意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下了床,取下快要烛台上已经燃尽了蜡烛,重新点燃了烛火,轻手轻脚的走到霍钰的身边,看着桌案的地图,见到那仓库的位置,她便明白了霍钰的担忧。
“那陆枭绑走义父,是为了诱将军前去,今夜的营救,将军便不能出现。”
“不行。”霍钰摇头,“事关你的义父的安危,我交给旁人不放心,再说若不能一举成功,必定会后患无穷,陆枭这次是将许怀山关进仓库诱他前去,他也没把握本将军是否会前去营救,选择自投罗网。他也不清楚自己手中的这颗棋子到底有没有份量!但倘若本将军今夜前去却不能救出许怀山,陆枭便会知道这许怀山的重要性。倘若将他绑于两军交战的阵前,那本将军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置许怀山的性命于不顾?所以只有这一次机会。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薛雁看向桌案上的另一张地形图,手执朱笔,在地图中圈出陆枭的营帐,“这里。”
霍钰笑着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本将军带兵去救,同时派人突袭他在城外五十里的军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不能派援兵前来,如此才有机会救出许怀山。”
薛雁道:“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薛雁在霍钰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霍钰带着赞许的目光。薛雁却从身后环住他的颈侧,脸贴在他的脸侧,有他在,她便总能化险为夷,而他们这一路相伴,早已默契十足。
霍钰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低头索吻。
只听一阵响声传来,地上落下了一物,薛雁赶紧推开他,从他腿上起身,“笔掉到了桌子底下。”
不等霍钰阻止,薛雁已经钻进了桌子底下,拾起了那支笔,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趴在他的两腿之间。
与他对视的那一眼,薛雁的脸却瞬间红透了。
霍钰再也忍不住,紧握着她的腰,将她抱上桌,扯去她的鞋袜,紧握住她的脚踝。
“这里还没试过。”
霍钰用巾帕擦了擦嘴唇,见薛雁的脸比方才更红了,甚至躲在他的怀中不敢看他。
霍钰勾唇道:“雁儿便在此好好回味,本将军便先出去了。”
薛雁低声道:“将军是去救义父吗?我同将军一起去。”
“战场危险,乖,等本将军回来。”
“好。”
薛雁替他穿上银甲,送他出了营帐。
小声道:“王爷一切小心。”
霍钰已经大步远去,不知是隔了太远没听清,还是外头风声太大掩盖了薛雁的说话声。霍钰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徒留雪地里颀长的背影。
出了帅帐,霍钰对守帐的将士吩咐道:“来人,将薛校尉给本将军叫来。”
自从霍钰拿下扬州城,薛燃被提拔为校尉,便一直负责训练新招募入伍的新兵,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有个立功的机会,此刻听说霍将军唤他,赶紧起床换上银甲匆匆前来,见到霍钰,他恭敬地拱手道:“见过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