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将她放到床榻上,覆身上去低头亲吻在她的脸颊,白皙细长的脖颈,引来她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嘤咛,他微微抬头看着她语气惑人的问道:“阿宁,我是谁?”
“你是我的驸马……谢璟……”
他满意的勾起唇角,抬手扯下床幔,隔绝了外面的光亮,只有透过点点烛火将小公主的脸映衬的愈发娇美,他与她十指相扣,欺身上前,明日无论小公主怎么罚他,他都认!
月杳和云纤听见里面的动静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发懵。孙嬷嬷怕公主晚上会饿去厨房吩咐人做了些吃食,出来的时候却听见主屋传出些许不同寻常的动静,她快步走过来仔细听了一下随即满脸笑意的对着她们轻声说道:“别守在这了,赶紧去备水。”
“是,嬷嬷。”
屋内,谢璟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红痕的小公主有些心虚,他扯过早已被丢在床尾的寝被给她盖好,起身穿好寝衣打开了房门,月杳和云纤已将热水备好,她们低着头将水放进净房然后便自觉的福身退了出去。
他上前将被子里的人抱进净房帮她清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床榻的被褥早已换过了。他伸手将嘉宁紧紧搂在怀里,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嘉宁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微哑的呢喃道:“谢璟,我要喝水……”
谢璟早已起身,不过他今日并没有去校场,而是坐在圆桌前等她睡醒,他昨日也算是趁人之危了,他还等着小公主同他算账呢,不然他不安心。
听见她的声音,他倒了一盏茶上前递到她唇边轻声道:“阿宁,张口。”
嘉宁闭着眼睛微微抬起脑袋轻抿了一口,觉得不解渴便想支着胳膊起来,身上传来的阵阵的酸痛令她瞬间睁大了眼睛,抬眼便对上小将军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
“谢璟,你混蛋!”她红着脸颊拥着被子缩在床角。瞧着她这般模样,他低笑出声,还好她只是有些生气,没有哭……
他单膝跪在床榻上,欺身上前,与她四目相对,“小公主,你可还记得昨晚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嘉宁眼神有些闪躲,因为她好像……想起来了,她抱着他不松手,缠着他给自己洗澡,她还说……她喜欢他。
瞧着她连耳尖都开始泛红,他便知道她定然是想起来了,他并没有似往日般逗弄她,而是捧着她的脸颊认真的开口道:“阿宁,我心悦于你,此生绝不负你,你信我一次好吗?”
嘉宁白嫩的手指搅紧了红色寝被,其实昨晚她并不是全然醉了,若是她当真不愿意他是不可能得逞的,只是如今这般情形实在是有些令人害羞,她假意嗔道:“你出去,我要沐浴。”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下榻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开门之前他突然顿住手中的动作,回身笑的有几分妖孽,“阿宁,其实昨晚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她的脸颊唰的一下便红透了,顺手捞起他的枕头狠狠地掷了过去,怒骂道:“谢璟,你给本公主滚出去!”
“遵命。”被骂了一句的谢小将军终于安心了,满脸笑意的出了房门。
她一把扯过寝被将自己蒙住,却闻到了他身上那冷冽气味,她气愤的将被子也扔到地上,月杳和云纤憋着笑意上前扶着她起身去沐浴,她强撑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双腿进了净房,此刻的小公主已经骂了谢璟千千万万次。
浴桶里的嘉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面颊红了又红,她暗暗得想着,这谢璟是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呢!
而被撵出房门的谢小将军,接近午时终于去了校场,士兵不免好奇,这谢将军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今日怎么动不动便勾唇轻笑,瞧着倒是挺瘆人的……
到了晚上,小公主说什么也不肯放谢璟进屋安寝,不过他也不急站在门外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阿宁”,唤的人脸红又无奈,她只得气呼呼的打开房门将他放进来,嘉宁还不等说话便被谢璟攥着腰抱到圆桌上,她被迫抬起头与他亲吻,“谢璟……唔……混……蛋”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抬手擦掉她唇间湿漉漉的水渍,低沉着声音说道:“阿宁,我好想你。”
嘉宁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息不稳的微喘道:“想你个大头鬼,早上还见过的。”
他低笑出声,抬手将她搂紧怀里,“阿宁,我喜欢你……”
听着他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终是压下了满心的羞涩缓缓抬手回抱住他的劲腰,低声道:“谢璟,我也喜欢你。”
昨日她虽说过喜欢他,可那时她已经醉了,如今她却是清醒的,他笑的极其耀眼,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当初她是为了家国嫁与他,他亦是迫于无奈娶了她,可少年夫妻,终是心意相通,往后诸多岁月,他们定会相知相守,恩爱白头。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小公主和小将军的如今的日常还是相爱相杀,鸡飞狗跳……
先帝在时,子女众多,可经过前朝的夺嫡之争后,圈禁的圈禁,身死的身死,如今也就只剩他们几个了。所以安和长公主虽然嫁到了平阳郡,但启帝还是命人在京城给她建了长公主府。
此刻,安和长公主府内,安和长公主正拿着些许儿郎的画像温柔的同穆清溪说着话,“你瞧瞧这些儿郎可有喜欢的,这些可都是皇后娘娘给你挑的人品端方,学识渊博的好儿郎。”
清溪瞟了一眼那些画像不太欢喜的说道:“母亲,我可是郡主,这般家世的儿郎如何配得上我?”
安和长公主低头看了看那些画像,侯府世子,尚书嫡子,这些如何就配不上了?
“清溪,你如今实在是太任性了,若是你说你不喜欢这些儿郎是因为人品容貌学识,母亲都能认可,可你怎么能这般羞辱旁人呢。”纵使生气,安和长公主也不似旁人那般大喊大叫,只是微微蹙着眉头。
第194章 崭露
“母亲,您当初可是为了大启的安定才嫁给父亲的,如今这大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也应有您的一份功劳,我是您的女儿,圣上理应厚待于我的。”清溪搅着手帕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住口!”安和长公主终是恼了,她起身道:“清溪,平日里不管你行径有多么娇纵,我都觉得你是年纪尚小,可今日你竟然敢说出这种话。身为公主,享万民供养,为家国牺牲有什么可委屈的,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理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安和长公主说罢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抬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姨娘。
她与秦姨娘同一日生产,秦姨娘的孩子却并没有保住,一出生便夭折了,自此以后她便总是偷偷摸摸的来看清溪,想来是她思念自己的孩儿,她也不忍阻拦。
她们回京前一日,秦姨娘同她说她有家人在京城,想同她们一起回京,她并没有为难她,开口应下了。
“秦姨娘,这么晚了你不歇息,到这来做什么?”
“夫人,妾身听见您和大姑娘似乎起了龃龉,妾身不放心这才出来瞧瞧。”秦姨娘打眼一瞧不过三十出头,容貌虽比不得年轻的小姑娘但亦是风韵犹存。
“没事,你回去歇息吧。”她声音平和。
这么些年平阳郡公除了秦姨娘不敢再纳旁的妾室,毕竟当年若不是她求情,他早就身首异处了。只是自从她知道秦姨娘的存在后,她同他便做了十几年的表面夫妻。她保住他的性命,不同他和离皆是为了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与他这个人没有半分关系。
见安和长公主要走,她连忙上前有些着急的问道:“夫人,妾身听郡公说您此次带着郡主回京是要给郡主择婿……”
安和长公主面色一沉出言打断,“秦姨娘,往日里我体谅你丧女之痛,所以从不阻拦你同清溪说话,可你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郡主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秦姨娘闻言连忙低头道:“夫人,是妾身僭越了。”
邹嬷嬷扶着安和长公主与秦姨娘擦肩而过,秦姨娘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勾起一抹笑意,大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蒙在鼓里十几年……
她转头看向屋内烛火下的清溪,眉眼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柔情,这些荣华富贵本就该是她的孩子的。
屋内,穆清溪看着温皇后和安和长公主给她挑的这些郎婿露出嫌弃之意,这些儿郎就是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嘉衍表哥,想到此她便有些愤懑,若是没有陆昭昭她定然可以欢欢喜喜嫁给他的。
不过就算是他成婚了也不要紧,这京城也不是没有过贬妻为妾的事,她可是郡主,而那陆昭昭不过侯府之女,若是识趣的话就应该乖乖给她让位。
“阿芝,去给我挑身好看的襦裙。”她微微侧头道,明日她母亲要去护国公府见姨母,她定然是要跟着去的。
“是,郡主。”阿芷微微福身转身去找衣裳。
翌日,安和长公主带着穆清溪去了护国公府,路上还特意叮嘱她要谦和有礼,万万不可再像宫宴时那般。
怡清院,安和长公主福身道:“见过皇姐。”
敬柔长公主起身轻笑道:“安和,不是都同你说过了,在家里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快坐下吧。”
安和长公主微微一笑,亲昵的坐在她身旁,“皇姐说的事,是妹妹的错。”
“你啊,每次都这般说,可却是从来都不会改的。”敬柔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皇姐,从前你与皇兄还有母后对我和母妃多有照拂,安和无以为报,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些。”提到从前的事她的声音不免夹杂着些哽咽。
敬柔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世人皆以为公主都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可殊不知这皇宫是最拜高踩低的地方,若是不得宠便是连宫人都不如。
安和年幼之时,惠太妃那时还只是婕妤,她的母家无顶用之人,她性子又淡然平日里不争不抢,久而久之她父皇哪里能记得宫里还有这么个人。
宫里的女人最擅长的便是落井下石,眼瞧着她不得宠,旁人便肆意的合伙欺负她。有一次兰妃竟然将不满五岁的安和径直推下水,那水虽不深,但对与一个孩子而言也算是无妄之灾,安和被救起后整整烧了三日,险些殒命。
那也是惠婕妤第一次反抗,她去求父皇给安和做主,可那时兰妃母家势大,她又极得父皇宠爱,她父皇便以兰妃是无心之失为由将此事轻轻揭过。
经此一事,兰妃愈发嚣张,在她的推波助澜下,那些巴结她的妃嫔便愈发肆无忌惮,便是连膳房和内务府都多有克扣。
最终她母后知晓了此事,不但惩治了那些宫人,还做主降了兰妃的位分,那些成日与她为伍的妃嫔也都受了责罚,自此她们母女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安和,皇家亲缘向来浅薄,不止是你,便是我从前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不过往后便都是好日子了。”敬柔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释怀。
她父皇同她皇兄不同,他的心中只有宏图大业,儿女的婚事皆是制衡朝臣的工具。不然当年让安和也不会嫁的那般远,所托非人。便是她这个嫡公主的婚事也不过是为了压制护国公府,只是她幸运一些罢了。
“皇姐说的是,从前那些再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安和轻声应道。
穆清溪低着头撇撇嘴,她这个姨母可真是能装腔作势,明明得尽了好处还要将自己说的似乎很委屈般,偏偏她母亲还愿意听她的,这是愚昧。
“夫人,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来了。”丫鬟微微福身,话音刚落,陆昭昭便同沈嘉衍并肩走了进来,她微微福身道:“见过母亲,姨母。”
敬柔长公主笑着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还打算一会让人去叫你们过来呢。”
安和长公主侧头看向穆清溪,她不情不愿的起身福了福身道:“见过表哥……表嫂。”
第195章 偶遇
陆昭昭微微点头没有过多言语,这位清溪郡主对她似乎敌意挺大的啊,顺着她那明晃晃的视线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陆昭昭心下了然,说不准还真是朵烂桃花呢,不过她也真就想不明白了,这天下的好儿郎这般多怎么就非得惦记有妇之夫呢。
她偷偷的伸手拧在他的腰间,沈嘉衍低头眼含笑意的看向她,这一幕落在穆清溪眼里就是陆昭昭故意做给她看的,她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帕,眼中的妒忌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母亲,我们要出府逛逛,您和姨母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陆昭昭轻声问道。
敬柔长公主微微侧头看向安和长公主,还不等她说话,穆清溪便有些着急的开口道:“母亲,我上次来京城还是六年前呢,如今都知道京城里时兴什么布料和首饰了呢。”
“既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出去逛逛吧,我去换身衣裳。”敬柔长公主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穆清溪的性子,过于娇纵也过于小气,缺乏皇家气度,但爱屋及乌,只要她不太过分她这个做姨母的总要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给她些好脸色。
陆昭昭坐在旁边捏起一块糕点轻咬了口,她微微皱眉头,这糕点怎么是咸口的啊,沈嘉衍见状拉过她的手将她指尖处的剩下的半块糕点咬掉。她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安和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安和长公主则是温和一笑,早就听闻这嘉衍对夫人是极好的,想来是随他父亲。
穆清溪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愈发憋闷,她酸酸的开口道:“表嫂还真是与旁的女子不同,这成了婚还成日往外跑,也不知相夫教子。”
“清溪,你胡说什么!”安和长公主闻言皱起眉头低声训斥道。
今日长辈在此陆昭昭不好多说什么,沈嘉衍却不惯着她冷脸开口道:“那我便祝郡主日后能嫁与一个只知让你相夫教子的如意郎君。”
“表哥,我没有说你啊。”见他似乎生气了,穆清溪连忙辩解道。
“这是怎么了?”敬柔长公主出来见她们氛围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安和长公主有些无奈的瞪了穆清溪一眼,起身带着歉意的说道:“皇姐,清溪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说话实在是不知礼数。”
敬柔长公主顿时便明白了,她轻声说道:“清溪,你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这京城不比平阳郡,你也该改改性子,莫再叫你母亲忧心。”
穆清溪低声应了句,“我知道了。”
“母亲,咱们走吧,近日京城可是新出了许多时兴的布料呢……”陆昭昭亲昵的上前挽住敬柔长公主碎碎念着,她才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呢,她手里握着国公府大半家产,夫君对她言听计从,儿子也不用她操心,有福不享她不是傻子吗……
安和长公主看着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女儿有些心力交瘁,自幼锦衣玉食的娇养着,便是女师都是给她请的最好的。只盼着她长大后能通情达理,做个良善之人,不知道怎么还是长成了这个样子……
陆昭昭她们直奔京城最大的裁衣铺,店铺的掌柜的自是识得她的,满脸笑意的上前道:“沈国公和沈夫人来了,快里面请。”
“母亲,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随便买我付银子。”陆昭昭挽着敬柔长公主笑着说道。
敬柔长公主闻言轻笑出声,转头看向沈嘉衍打趣道:“看见没,这儿媳妇就是比儿子贴心。”
沈嘉衍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夸他夫人就等于夸他,再说他也没有银子啊。
店铺掌柜听着她们的对话,额头直冒冷汗,这难道就是长公主殿下?掌柜的试探着问道:“沈夫人,可需要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