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泽轻轻摩挲着指节,眸光微动。
“你这样记挂,想必很喜欢那幅画。”
说不上喜欢与否,只是那幅画在那天晚上着实给她许多勇气,若不是碰见那人,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那个山洞。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还与他约定着若来日有机会了再见面,可惜我从出了那山洞开始,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谢瑶的语气带了几分淡淡的可惜,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未曾注意到对面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神色。
顾长泽沉默许久开口。
“也许他并非有意失约。”
谢瑶不以为意地笑道。
“见不见面,失不失约都不重要,那时候战乱,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有健康的身体更重要呢?”
顾长泽端着杯盏的手轻轻攥紧,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方才点头。
“的确如此。”
“父王那回的事我倒知道,还有别的么?殿下也一同与我说说吧。”
两人坐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关于谢王的话,谢瑶惊奇地发觉顾长泽对边地和谢王的许多事都了如指掌,她便追着问了许多,将年少对父兄生活地方的那角空缺填满。
凉亭内时不时传来几分笑声,任凭外面如何闹腾,午后的东宫岁月静好。
两人在凉亭里坐了半日,到快晚间的时候,外面来了人将顾长泽叫走,谢瑶也才离开回了院子。
“这一日,外面可传了什么流言?”
谢瑶没忘记昨日贵妃在乾清宫外说的话,既然萧相带着萧琝跪去了慈宁宫外,那这事必然满宫上下都知道了。
“奴婢特意去问了,外面的人都三缄其口,没人提这事呢。”
虽然当时与萧琝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如今谢瑶已经是太子妃,萧琝酒后叫她闺名这样的事,传出去到底不大光彩,还容易惹非议。
听见青玉如此说,谢瑶有些讶然。
“当真么?”
“也许是太后娘娘敲打了下面的人,不愿将这事闹大呢。”
青玉心中也有些纳闷。
但的确这一天下来,外面没对前天晚上萧公子酒后失德的事多言一句。
谢瑶揉了揉眉心,想着太后责罚了萧琝又试探了她,若真有意压下也实属正常。
她没再管这件事,转身回了院子。
顾长泽这一去直到戌时二刻才回来,彼时谢瑶已用罢了晚膳沐浴过,穿了一身常裙坐在屋子里。
昏黄的灯盏忽明忽暗,照出女子温婉柔美的侧脸,她手撑着下颌,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明明已经困极了,也没离开桌边半步。
顾长泽悄无声息地抽走了她手中的书,谢瑶惊呼一声回头。
“殿下?”
“都这样困了,怎么不早些歇下?”
顾长泽目光落在她惺忪的眸子上,温声道。
“您走时交代了会回来,我索性没事,便也等一等。”
是为等着他,哪怕困极了也没提前睡,顾长泽目光温和下来,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身,头埋在她侧颈轻轻道。
“沐浴过了么?”
他身上自外面带来的凉意跟着渡到谢瑶身上,柔软的身躯轻轻颤了一下,谢瑶点头。
“沐浴过了。”
“孤方才在前院也沐浴了。”
他扣着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看着她柔美的脸庞,嗓音喑哑。
“早些安置吧。”
谢瑶顿时眼皮轻轻一颤,挣扎了一下。
“殿下……身上还有些酸呢。”
虽说休息了一日已好了许多,但谢瑶知晓这人晚间有多凶猛,若真如昨晚一般再闹上半宿,明日不说回门,东宫的下人们得先笑话她了。
她轻轻咬唇,神色四处飘移,顾长泽目光落在她脸上,唇几乎贴近在她耳垂,含糊不清地轻轻吻过。
“当真么?”
谢瑶眨了眨眼睛,轻轻抿唇。
“嗯……”
顾长泽看着她脸上的熏红,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
“既然阿瑶身子不舒服,孤自然不会强求,便只一同歇了吧。”
他如此说,谢瑶心中松了口气,只当他没看出自己的谎话,合了手中的书与他一同往软榻去。
戌时三刻,东宫主院灭了灯,起初尚还安安静静的,但很快,屋内响起女子细细的喘息。
“殿下……您做什么呢?”
“孤瞧瞧昨晚脖颈上的伤好了么?”
本来安安静静躺在她身侧的男子不知何时倾了身子过来,微凉的指尖轻车熟路地挑开她的衣襟。
“好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伤。”
谢瑶被他抚摸的动作撩拨得心尖一颤,咬唇要避。
“阿瑶总是喜欢说谎,孤不放心,还是亲自来检查检查吧。”
夜色里,男子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形覆过温软的身躯,指尖一动,白色的寝衣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安静的主屋很快响起难耐的嘤咛声和压抑的喘息,又是一夜红烛摇曳。
第23章 23
谢瑶的嘤咛声被他吞入腹中, 微凉的指尖拂过脖颈上已淡了许多的齿痕,顾长泽顺着夜色里微弱的光亮低头看过去, 仿佛真的在认真“检查”一般。
她被迫仰着头,乌发铺散在身后,与雪色的肌肤相映衬,他的动作如一阵风一般拂过温软的身子,谢瑶肌肤上因为热意与难耐泛着淡淡的粉色,素白的指尖扣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声音溢出几分哑意。
“殿下, 殿下......”
“嗯......”
那声音伴随着吻又轻又重地落在她身上,明明已感受到了她眼底的迷离和软成一片的身子,却偏又磨着她。
身上的热意顺着烧到了她的意识, 连吻都越发滚烫,唯独依附在他身上才能汲取到一丝凉意来缓解她的燥热。
于是她便勾着顾长泽的脖颈,弓起身子往他怀里。
那双温柔清透的眸子里沾染了几分欲色,那样柔声地唤着他, 顾长泽眼尾都因着隐忍而泛出红意,额上的薄汗顺着滴落下来, 温软的人儿依附在他怀里,顾长泽身子越发紧绷, 声音哑成一片。
“怎么了?”
谢瑶咬着唇,脸色红成一片。
“可以......重一些。”
“怎样算重一些?”他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动作却越发轻了。
谢瑶心口的燥热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烧得厉害,脸色发红不说话。
顾长泽便箍着她的腰倾了身子。
“这样算重?
还是......这样呢?”
床榻边的帘子随着他的动作猛烈地摆动着, 谢瑶眼尾泛出些快慰的泪痕, 听见他笑。
“阿瑶总是喜欢不说实话,孤也不知道怎样才算重。”
最后一句话落, 谢瑶呜咽一声,身子如水一般软在他怀里。
*
第四日一早,谢瑶总算撑着身子起来。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她用完早膳坐在铜镜前梳妆时,一眼就瞧见那雪色脖颈上的红痕。
昨晚这人以“检查”为由折腾了她半宿,最后那才抹了药见好的齿痕上便又添了新的吻痕,今日一瞧格外显眼。
谢瑶回头看了一眼正衣冠楚楚坐在一旁等她的顾长泽。
明明昨晚说的会换个地方......
“怎么了?”
她才看过去,顾长泽就已经抬起头,目光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谢瑶抿唇不说话。
她以往怎么能觉得顾长泽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呢?
这人分明骨子里便心黑。
顾长泽看着她有些红的脸色也猜出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站起来。
“走吧,该到回门的时候了。”
从东宫回到谢王府,已经过了辰时。
洪管家早早候在门外,一瞧见谢瑶,顿时便迎了上去。
“奴才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虽然如今的王府已没了长辈,但该有的习俗自然是得有,谢瑶与顾长泽入了王府,先是一同去拜了谢王与王妃的灵位,又见了宗族来的几位族叔,热热闹闹地说笑了一番。
她回门的日子来的人不多,算起来嫡亲的长辈也就堂叔与谢颜,那些族叔大多是看如今谢颜有了身份,上赶着来巴结她的。
谢瑶面上周到地把人送走,回头刚要吩咐洪管家备午膳,便见他神色紧张地走上前,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