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谢瑶转了转眼珠,想转移话题。
“您看今日的早膳……”
“孤想太子妃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告诉皇后,你在东宫以泪洗面,夜夜独守空房。”
咯噔一声,谢瑶抬起头。
想从顾长泽的神色里分辨他到底是知情还是猜测。
“也不会告诉皇后,孤对你甚是冷淡,你早已忍不了生了和离的想法。”
谢瑶如坐针毡,想从顾长泽身边逃走。
刚动了一下,便被他掐着腰抱到了怀里。
继而温热的唇擦着她耳畔拂过。
“对吧?太子妃。”
谢瑶飞快地想着解释的话,谁料还没说完便闷哼一声。
白嫩的耳垂被人轻轻咬了一下,温热的唇吮吻着,慢条斯理的声音分不清喜怒。
“孤虽事事关怀,却终归难全然了解太子妃的心,竟不知太子妃心中对孤如此不满,觉得自己日夜倍受冷落。”
“没……没有。”
谢瑶攥紧了衣袖,咬唇忍着那耳侧的酥麻,只觉得腰肢被他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人便顿时软在他怀里。
“太子妃昨日为孤奔劳一日,昨晚凤仪宫闹了半宿,一早又晕了过去,都是太子妃的功劳,孤想来想去,无以为报,便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让太子妃少些独守空闺的日子。”
顾长泽的手挑开了她的衣襟,青天白日,门外就是伺候的宫女,谢瑶满脸通红地看着那只手在她衣襟间游动,却不敢发出一声。
“不……殿下……我胡言的……”
“胡言有时候通常也是内心的想法,太子妃不爱说真话,孤也不好判断,便只能将太子妃说的当做你想的,尽心让你不受冷落才是。”
顾长泽伸手抱起了她,衣衫顺着他走的步伐散落在地上,等到了床榻前,谢瑶身上已只剩下薄薄的中衣。
她伸手拢着衣裳,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一边挑帘子一边往下跳。
“殿下您误会了,青天白日,等会姳儿约了我出宫,我……啊……”
谢瑶话没说完,腰间横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她被人拦腰抱回了床上,微凉的指尖将她双手摁过头顶,轻轻一挑,那护了半天的小衣散落在地上。
那胸前的雪腻因落过来的冷意而挺立,帘子落下,顾长泽覆下身吻过。
“是与不是,今日试过,太子妃就知道孤是否体弱了。”
屋外风起,屋内春意盎然。
东宫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一大早太子与太子妃便回榻睡了回笼觉,从早到晚,午膳晚膳都没用。
一日五个时辰,传了六回水,等最后一趟叫水的时候,谢瑶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露出来的雪臂全是红印,顾长泽宽阔的脊背上满是留下的粉色抓痕,凌乱又不失暧昧。
谢瑶眼看他来抱她,原本没力气的手顿时去推拒。
“别来了……”
她的嗓音都充斥着沙哑,只觉浑身都瘫软成了水一般,黏腻的厉害。
“我实在想沐浴,殿下便饶了我吧。”
“孤体弱,也不会太过折腾太子妃的。”
顾长泽轻笑一声,要俯下身再动作,谢瑶只能连声告饶。
“是我体弱,实在受不住,殿下再这样,我明天只能去住书房了。”
温柔的花儿也有了脾性,顾长泽饶有兴趣地看过去,见她实在困乏,也只能歇了心思道。
“孤怎舍得太子妃独自去住书房,传出去外人又该说孤冷落你了。”
谢瑶:……
话如此说,他到底没再闹,抱着谢瑶最后一次叫了水。
而后谢瑶晚膳也没用,从酉时二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晨起,凤仪宫又传来了动静。
“前天晚上闹腾了一晚上,皇后娘娘跟得了失心疯似的,非说自己看到了三皇子,又有不知道哪来的残肢和一只眼,将她吓得晕厥了过去,昨儿一天也浑浑噩噩的,一直在胡言乱语。”
皇帝清查了半个皇宫,闹得沸沸扬扬,也没查到是谁在皇后宫里放了这么肮脏的东西,本以为喊了太医留下安神药,皇后总该好了,没想到昨晚上,她做梦又梦到了三皇子。
还是那副场景,三皇子在她面前断了头,将她吓醒后又是一宿没睡,这会人疯得厉害。
听下人回禀完,顾长泽摆摆手,而后起身进了内室。
玉兰树挪走,又没了药,太医的方子猛,顾长泽的病这几天见好,自也有精神闹起了谢瑶。
谢瑶迷迷瞪瞪地睡醒,瞧见的便是面前放大的俊脸。
那容色极好,眉眼修长疏朗,如一副画一般,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阴影落下,更衬他如水中泠月,晴光映雪。
对着这张脸,谢瑶晃神了一下,差点便要心软。
然而一动,身上瘫软的没一丝力气,露出的脖颈和手臂全是红痕,顿时让她想起昨日的胡闹。
顾长泽过来要抱她起身,被谢瑶抬手推开。
“让青玉进来。”
“你确定敢让青玉进来?”
顾长泽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谢瑶咬唇,脸色红了一片。
“那您先出去。”
顾长泽见好就收,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也算乖乖地去了屏风后。
谢瑶慢吞吞地将衣裳穿好,目光瞥到身上的红痕又将顾长泽腹诽了一通,起了身她又喊人备水,好好地泡了一个时辰的温泉。
才算觉得身上舒缓。
用过早膳,顾长泽还没来得及“请罪讨好”,谢瑶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东宫。
“太子妃说出宫找五公主玩一日。”
顾姳昨日就来找人了,可惜那会两个人都“忙着”,没人招待她,今日谢瑶找着机会,便赶忙跑走了。
到底是见了好,顾长泽很是好说话。
“也罢,便让她出去走一走吧。”
虽然他甚是怀疑,他的太子妃还有没有力气出去玩。
不出所料,这边谢瑶进了公主府,顾姳兴冲冲地要拉着她出门逛街,便见谢瑶软了骨头似的在她床上倒头就睡。
“阿瑶?”
谢瑶不说话。
“嫂嫂?”
谢瑶已闭上眼,沉沉睡去。
去长街逛铺子的心思没了,顾姳委屈地坐在床边,看着谢瑶睡了一天。
到天色将暗,她睁开眼,便对上顾姳幽怨的眸子。
“说好要出去的,你怎么在这睡了一天?难道我太子皇兄宫里还短缺你睡觉的地方?”
缺不缺谢瑶并不言,睡了一日总算把精神劲都养了回来,她柔着声哄了顾姳几句,又承诺明日一定出宫陪她出游,顾姳本就好哄,说了几句话便又高兴起来。
“备点膳食吧,我一天没吃了。”
顾姳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嘴角一抽。
“看来东宫还真短缺你吃穿。”
她命人备了一桌子膳食,看着谢瑶风卷残云地吃罢,瞧着时间到了酉时二刻,问她。
“门外备好了马车,你不回去?”
顾长泽心情甚好地在东宫等了一天,到酉时三刻,下人匆匆回话。
“太子妃说天色已晚,今晚落榻公主府。”
*
谢瑶喊人回了东宫,便留在屋里与顾姳说着话,没说上几句,门外又有人匆匆回来。
“太子妃不好了,殿下忽然头疾严重,请您速速回东宫。”
谢瑶先是一惊站了起来,又很快坐回去。
“那你就快传太医去吧。”
很显然,昨晚顾长泽闹得狠,谢瑶此时是半信半疑。
“太医令早就到了,但殿下记挂您这么晚还在宫外,只恐外面不安全,心中担心着您,连自己的头疾都不顾了,非要出来找您呢。
他说您必定生他的气,他此时心中甚是愧疚,外面晚上还冷,殿下穿了中衣就出来了,太医令和江公公急得厉害,太子妃,快随奴才回去吧。
再晚一会,只怕殿下要晕过去了!”
侍卫急得快给她跪下了,顾姳也有些担心。
“皇兄的身子可吹不得半点风,不如皇嫂回去看看?”
戌时一刻,东宫后院的门打开,谢瑶一路奔了进去,内室薰香缥缈,轻纱拂动,昏黄的灯盏忽明忽暗,她方进去,门外吹来一阵风,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最前面的软榻上,年轻的男子着了一身白色里衣半倚在软榻上,他轻挑指尖,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继而抬起头,勾唇一笑。
“太子妃,回来了啊。”
他声线喑哑,灯盏下那才养出血色的仪容更显慵懒矜贵,寝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稍一动便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深邃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谢瑶忽然觉得心怦怦地跳动了两下。
知晓又被他骗了,谢瑶转身就想走,还没迈出步子,那原本在床榻上的人眨眼间就下床到了跟前。
修长的手拢过她腰身,顾长泽的头埋在她脖颈处,顺着蹭了蹭她纤细的脖颈。
“太子妃,孤已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