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本来不想,一日后又想了?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又等不来回答,仓惶地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这回才走了一步,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她挣扎了一下,身后的人抱得更紧了。
干燥的大手扳过她的身子,顾长泽给她擦着眼泪,瞧她委屈的样子,故作平静的目光柔软下来。
“问了又不等,不觉得自己白来了这一趟?”
“我问了您又不说,还非要我在这等着被耻笑吗?”
谢瑶的腔调都有些哽咽。
“这样的没耐心,偏生又敢等了一天才来问,孤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蠢。”
谢瑶推开他擦眼泪的手就要离开。
只是顾长泽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大手抬起她的下颌,与谢瑶微红的眼睛对视。
“你还不明白孤的意思吗?
一日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有你犹豫的这一会,孤若有心,十个侧妃也够入东宫了。”
谢瑶身子一震,怔怔地与他的目光对视。
“孤只是想告诉你,你若认为这是小事,直接回拒了父皇也无不可,你若认为这是大事,回来的时候便该与孤说。
你憋闷在心中不说,孤又怎么能知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叹息了一声。
“孤想听听你的意见,不是拿别人挡着做理由,也不是山路十八绕的试探,只是你的想法,这很难吗?谢瑶。”
“我……”
谢瑶才张口,眼泪又落下来。
“我不愿意。”
这回她声音终于大了些。
“不管父皇如何问您,不管送到东宫的画像多漂亮,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我都不愿意您答应下来。
我想了一天,想着要怎么拒绝,甚至想全瞒了这事得罪父皇,皇后说我得守三从四德,可我从在王府的时候便不学这些,我要的就是顺心如意,如今也全与殿下说了。
我看不得东宫进别的侧妃,您若要问原因,那多半我自己也不知道,殿下答应也好,觉得我不可理喻也罢,这便是我心中所想,不会随着任何人的劝说改变,您满意了……唔……”
谢瑶叽叽喳喳的一团话没说完,便被人扣住下颌堵住了嘴。
身后的门被人一脚踹上,她被顾长泽掐着腰身,轻而易举地抱进了屋内,她的腰抵着冰凉的桌案被他抱进怀里,他吻得极重,再没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
唇齿间的气息被掠夺,谢瑶先是慌张,继而又安静下来,她沉溺在顾长泽编织的情海里,揽着他的脖子,气喘吁吁。
“这是给太子妃终于肯说真话的奖励。”
他轻笑一声,话落又埋头吻了过去,将谢瑶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地拽开了盘扣,她的腰身被顾长泽重重抚过,没忍住溢出一声嘤咛。
窗子并未关上,门外的风顺着吹起桌案上的宣纸,连着她的裙摆都跟着抖了一下。
衣襟落地,顾长泽的喘息落在耳边,他瞧着谢瑶迷离氤氲的眸子,连着眼尾都因为方才的委屈而微红,一时更爱不释手地抚过,又一一亲过去。
多漂亮啊。
他心中开阔起来,忍了这么久,终于把人抱到怀里,从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想将她眼尾的泪都吻罢,最好在床榻间逼迫她说出真实的想法,或是吃醋,或是痛骂,哪怕她那样对着他摔了书,顾长泽也只觉得畅快。
她眼里终于有了他,哪怕她自己还不知道这是在意,不知道这是吃醋,但他的太子妃,敢为他开口拒绝纳妾了。
顾长泽的笑声从胸膛发出,他抬手抽了谢瑶鬓发间的金钗,抱着她坐到了桌案上。
唇齿间的吻热烈又滚烫,谢瑶几乎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方才摔书与他对骂的劲全没了,桌案太凉,衣襟散开,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颤抖了一下,便瑟缩着往顾长泽怀里钻。
他很稳地抱着她,将方才骗她的画像摆到她面前,谢瑶被迫偏着头,热烈的吻落在雪白的脖子上,他一边扣着她的下颌引她的视线。
“瞧一瞧,孤练了一下午的字,好看吗?”
喘息声里带了几分得意,她摔下来的书还在一旁放着,谢瑶眯着眸子看过去,等看到那宣纸上的东西,顿时又羞又恼。
“你又骗我?”
“我不骗你,你能说真话?”
顾长泽攥着她打过来的手,握着放在唇边亲了亲,两人身上的衣裳纠缠间落在了地上,他另一只微凉的手顺着腰身抚下去。
屋内温度节节攀升,谢瑶在心头的委屈与憋闷还没散去,便又被他撩拨得心中不上不下。
她仰着头,雪白的脖颈上全是红痕,温热的大手抚弄得身上泛起一片粉,她只能先放下他作弄她的恼意,喘着声喊他。
“殿下……”
“要什么……想要什么,都说出来,都与孤说。”
他覆在她身上,温热的唇贴在耳垂,一语双关,仿佛引诱一般。
谢瑶咬着唇,被他磨得实在忍不住,便勾着他的脖子。
“给我……”
一句话落,屋内灯盏应声而灭,高大的身形覆了下去,谢瑶眼尾的泪意迸发而出,断断续续地哭泣嘤咛。
他脸上的薄汗滴落在她脖颈上,他看着谢瑶眼中的泪和通红的小脸,便没忍住亲了亲,又亲了亲。
他着迷一般地看着谢瑶,抚弄在腰间的手越发用力,他将她眼尾的泪全亲罢,才喟叹一声想。
他的太子妃为他落的泪,多漂亮啊。
第45章 45
书房的动静闹到半夜才歇, 到了最后顾长泽总磨着她问。
“孤昨日练的字,与太子妃在乾清宫看的美人, 到底哪个更好看?”
谢瑶白落了一阵泪,又被他逼问说了那么一番话,心中早恼得不行,他越问,她便越抬手打他。
落在脊背上的力道不算重,至多也不过像调/情,顾长泽对此很是受用, 甚至被她打了一阵,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你说一说,嗯?太子妃, 你为何不愿孤纳妾?”
胡闹之后便清醒了,她心中的憋闷被他好好抚弄了一番,此时心中只剩畅快,谢瑶这会已不上他的当, 低着头装作听不懂。
“不愿就是不愿,殿下还不愿意我与子行哥离得近呢, 这又是什么原因?”
顾长泽压在她身上,轻轻勾着她的头发, 想着小姑娘清醒了便不好糊弄了。
“太子妃不与孤说,孤等会可就真的要去乾清宫瞧一瞧美人,说不定选回来哪个给太子妃做妹妹。”
“你……”
谢瑶仰头又要急,才开口, 眼珠一转, 又哼了一声。
“您尽管去,真喊回来个妹妹, 臣妾就把这院子挪出来给新妹妹住,只是那会臣妾要去住哪,殿下可就别管了。”
“糟了。”
顾长泽闻言轻笑一声。
“这招不管用了。”
连臣妾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可想而知是要与他较真了。
“谁让您总骗我。”
谢瑶才被他从桌案上抱着回来,浑身没一点力气,想着桌上的那两张宣纸,顿时又恼。
“起开,我要睡了。”
她抬手去推顾长泽,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总不舒服,刚动了一下,身上的人气息便更重了。
“起不来,太子妃忍一忍?”
他说着轻轻动了动腰身,谢瑶顿时腰肢一软,喘息了一声。
“你出来……”
顾长泽勾唇一笑,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吻了吻。
“起不来了,才过子时,太子妃何必睡这么早。”
一句话落,谢瑶的手被他扣在床榻上,忍不住攥紧了枕头。
等书房叫水,已是两个时辰后。
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早起上朝的大臣们已早早地入了宫,甚至这个点,宫内的嫔妃都起身妆扮请安,谢瑶却才被顾长泽抱着回去歇息。
等她一觉睡到午时,书房早没了顾长泽的身影。
谢瑶穿戴好衣裳起身,才一下了床榻,便觉得身子一软。
她脸上顿时通红。
真是疯了……
顾长泽身上的伤还没好,昨晚她竟这样与他……
太胡闹了。
谢瑶坐在桌案前拾掇了一下,起身从书房离开。
去的时候明明慌张又恍惚,一晚上回来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青玉一边给她梳妆,一边瞧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有些脸红地想她家小姐自成亲后,真是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之前也没见这么阴晴不定的。
“小姐,您昨晚还说今儿再去乾清宫一趟呢,咱们要不趁着午后过去?”
谢瑶抬手将桌上摆着的簪子插到头上,一边摇头。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