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杖毙。”
第52章 52
那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皇后一惊站起身。
“给本宫住手!”
两个太监视若罔闻,依旧拖着嬷嬷往外走。
“太子, 你看看你东宫规矩在哪!你的奴才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皇后对外一直是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自三皇子死后,她疯迷了一阵,又加上长信侯之死,兵权失手,她脾性越发喜怒无常。
尖细的声音响彻半个大殿,太后皱眉瞥了一眼皇后, 顾长泽面色淡淡。
“娘娘既然知道是东宫的奴才,那自然只听孤的话。”
“本宫是你的母后,你越过本宫直接责打本宫身边的奴才, 是否太放肆了!”
顾长泽不理会她,往后瞥了一眼。
“打。”
屋内下人吓得鸦雀无声,那嬷嬷被拖出去,摆了板子在慈宁宫正殿外, 皇后疾步走了出去。
“不准打!”
她话没落下,东宫的太监已持着板子打了下去。
太后没发话, 慈宁宫也没人上前阻拦,皇后脸色苍白地喊了两声, 怒气冲冲道。
“你们谁敢打,便先打了本宫吧!”
她疾步下了台阶,还没跑到长板前,便被两个下人拦住了。
“娘娘心慈仁善, 但底下有这样大胆的奴才可不是好事, 孤不过惩治刁奴,娘娘统辖六宫, 可不该为此公私不明。”
两个下人在顾长泽的示意下死死拦着皇后,长板打在皮肉上,只听见一句句惨叫声。
血腥味弥漫开来,顾长泽负手立在廊下,宫人屏息凝神,不过片刻,太监收了手。
“殿下,没气了。”
皇后身子一软摔到了地上,被两个宫女扶起来,看着眼前的嬷嬷的惨状,哀叫了一声扑过去。
那嬷嬷跟在她身边多年,帮她做了不少的事,前面在东宫下的药也是嬷嬷弄来的,给她出谋划策多年,一朝就这么没了命,皇后心里怨恨至极。
鲜血顺着长板流下来,将慈宁宫外的青石板都染红了,刺鼻的血腥味让一众下人都吓得不能行,顾长泽拂了拂衣袖。
“奴才便是奴才,不管是哪个宫的,太子妃是主,便不该以下犯上地僭越。
今日孤小惩大诫,日后再有敢对太子妃不敬的人,必不会轻饶。”
话落,顾长泽起身入了内殿。
“皇祖母,那奴才脏了您门外的地,孙儿给您赔个罪。”
太后正闭目坐在椅子上,闻言睁眼看他。
“养病这么久,倒学了先斩后奏了。”
顾长泽端着一盏茶奉到她面前。
“皇祖母就在屋内,若不赞同孙儿所为,随时可出声阻拦。”
言下之意,他敢如此,也不过是因为有太后的默许。
太后拨了拨茶盖。
“哀家不出声不过是想看看,你为这位太子妃,能做到什么地步。”
从皇后早上来有意无意地告诉她太子拒绝了送侧妃入东宫,太后就留了个心眼,到后来谢瑶进来,她故意又提起了此事瞧一瞧谢瑶的反应,一番试探,她发现这太子妃比她想象中的聪明。
顾长泽低声而笑。
“皇祖母什么时候也学会拿这些试探孙儿了?”
“是你做的不合适,哀家自然得探探底。”
太后斜瞥他一眼。
皇后身边的嬷嬷没规矩,打死便打死了,但别的事,她得问问顾长泽。
“东宫的侧妃,真是你不让进的?”
顾长泽颔首。
“你是得多看重这太子妃,才能眼中再无旁人,一个侧妃也不让入?还大肆打杀了皇后的嬷嬷。”
太后的语气隐有不悦,顾长泽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此举,不是轻看太子妃,是轻看孙儿,太子妃无论如何是孙儿的妻,人前人后,孙儿不能让人打了她的脸面。”
“只是如此?皇后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你真与太子妃日夜同榻万般宠爱?”
“孙儿抄的佛经还在这呢,白日为您祈福,晚上养病,哪有如娘娘所言那般。”
顾长泽将经书递了出去,太后翻开看了两眼,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太子妃还真没骗她。
“太子妃比孙儿还上心,时常与孙儿一起为您祈福,但生怕扰了您养病,不敢前来拜见。”
太后咳嗽了两声,心中对谢瑶的不满消散了些。
“哀家这病,说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她年轻的时候生孩子落了病根,从三十多岁便常年用药,到今年将过半百岁,几乎已常年不能下榻了。
“尤其近来精神恍惚,也就皇后来的勤快,天天来陪哀家说说话。”
虽然解了寂寞,但皇后心思不纯,今儿想告状明儿又想从她这得好处,跟这样的人相处,总显得有些累。
顾长泽看着她的脸色,嘴角的笑敛了些。
“皇祖母必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不奢望了,哀家想着能看你好好地生个孩子出来,再到有那一天……”
她干枯的手拍了拍顾长泽。
底下这么多孙儿,她最喜欢顾长泽,也最心疼他。
纵是病弱,在她心中能配得上那个皇位的只有他。
*
顾长泽踏着月色回去的时候,皇后的嬷嬷以下犯上被杖毙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闻太后听说了此事,心疼太子妃,还亲自赏赐了一堆东西入东宫。
前脚流水一般的绫罗锦缎刚送进东宫,谢瑶笑意盈盈地收了,又关怀备至地问候了太后,后脚一转头,瞧见了倚着门框看她的顾长泽。
“孤替太子妃出了口恶气,太子妃有无奖励?”
听闻皇后回去便气晕了过去,谢瑶憋闷了一日的气没了,此时也算大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刚要仰头亲他一口,目光一转落在屋外的无数下人身上,顿时又停了下来。
顾长泽可不管她这些顾忌,他勾着谢瑶的腰身将她抱进怀里,头一低吻了过去。
“殿下……有人!”
谢瑶惊呼了一声,顾长泽往下瞥了一眼,下人顿时鱼贯而出。
顾长泽勾着她的腰身入了屋子。
门被关上,谢瑶被他抵在屏风后。
他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过来,清雅的呼吸与谢瑶的喘息交缠,勾着她的唇齿,攫取她的呼吸与甘液,那吻那样热烈,谢瑶被他困在怀里,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热切,渐渐软了身子,伸手想扣住身后的屏风。
然而一伸手,那屏风被她推了一下,哗啦哗啦地倒在了地上,谢瑶一惊,身子险些往后仰倒,又被顾长泽勾着腰身带了回来。
他瞧着谢瑶一脸受惊又无力的样子,喉间溢出几分笑。
“怎的连站也站不稳了?”
谢瑶红着脸攥紧了他的衣裳。
“今儿入慈宁宫,皇祖母又提到了子嗣的事,太子妃,你说孤的东宫无人,这开枝散叶的事,是不是有劳太子妃了?”
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小腹,谢瑶喘息了一声。
“我与殿下说了……”
她如今还没有想生孩子的想法。
顾长泽眸中神色微微一顿,很快又笑起来。
他一点点啄着谢瑶的唇,指尖勾缠在她腰间,含糊不清地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日后也没有,太子妃与孤还是早些适应适应才好。”
话落,没再等谢瑶开口,他拦腰将人抱起去了软榻。
凌乱的吻落在身上,让谢瑶没办法聚着思绪,她才开了个口,便被顾长泽吻得说不出话,于是只能嘤咛一声,被他勾着沉在这场迷乱的情梦里。
软榻边的纱帐被一只细白的手拽着,轻轻随风晃动,屋内一片春情盎然,喘息与低吟交错浅唱,至夜半方休。
顾长泽叫了水,抱着谢瑶从耳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三刻。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面色酡红,乌发雪肤,中衣内若隐若现的红痕昭示着方才的狂乱。
顾长泽将她放在软榻上,从温热的身躯转到冰凉的床被上,谢瑶在睡梦里也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勾着顾长泽的腰,有些舍不得人离去。
顾长泽轻轻将衣带从她手中抽走,安抚地在她唇角落下个吻,瞧着她又睡熟了,才转头出了屋子。
太医令正等在侧殿给他换药。
上衣褪去,露出精壮白皙的肌肤,脊背上还带了些方才落下的抓痕,太医令垂着头只当没看见,一心瞧着他的伤。
那伤口比着之前已好了许多,顾长泽的面色也显得有血色了,太医令渐渐放下心,给他换好了药,又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