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从长河里被裴獗捞起来,便是这样的感觉。
“将军。”冯蕴开口,“可否请你转过身去?”
裴獗看她一眼,没有问便端坐过去。
冯蕴这才撩起小衣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她的腰腹和腿上,生出一片片的丘疹,来得十分突然,好像受风就窜似的。
她忍不住抓挠几下,抓到哪里就蔓延到哪里……
冯蕴吓得倒抽一口气。
“完了。”
这时觉得羞耻也不算什么了。
“将军,我好痒。”
带着颤抖的声音传入耳朵,裴獗用了片刻才确定她是认真的,而不是又拿他寻开心。
他扭头就看到冯蕴脸上难堪和羞涩的紧张,脸颊都涨红了,双眼如染春水,极是难耐的样子。
“哪里痒?”
冯蕴轻扯衣角,“身上。”
裴獗没有说话,将人拉过来趴在自己腿上,检查一下便收回手。
“有药吗?”
冯蕴摇摇头,想了一下,又指着那堆药瓶。
“你看看那个……”
那是姚大夫开的清凉散热的药膏,原本是为了避蚊子才带出来的。
姚大夫说,这种药膏是樟脑、丁香和薄荷等制成的,她觉得可以应急。
裴獗拿起药膏抠出一坨,闻了闻,往她身上有丘疹的地方擦,大片光裸的肌肤,莹白如玉,滑不溜手,那红疙瘩落在上面便格外可怕……
“好了吗?”
“还有……”
“哪里?”
冯蕴转过来,“这里,还有下面……”
裴獗迟疑一下,伸手向她的裤腰。
冯蕴垂着眼眸,“我自己来便好……”
烤了这么久,布料已是半干了,潮潮地贴在身上,其实很不好受,但她矜持不是害臊,是不想让裴獗看到那些丑陋的丘疹……
到时候,将仪态全无。
裴獗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将人拉过来安置在腿上,直接扒拉下去,动作十分莽撞,就像是生怕慢上一拍,就会后悔似的。
冯蕴紧吸口气,闭上眼睛。
腰腹和腿侧,密密麻麻地蔓延着……
因为她方才挠过,还可以看到指痕,触目惊心。
“不要看…”冯蕴想捂住。
“别动!”裴獗摁住她,侧身将搭在火堆旁那件大氅拉下来,就势铺在平整的岩石上,将冯蕴放上去。
“我自己可以……”冯蕴还试图挣扎。
裴獗却握住她的脚踝,很是用力的拉开,“不痒了?”
“不要你弄…”她挣扎,气喘吁吁。
“蕴娘。”裴獗盯住她,黑眸沉沉。
“我们是夫妻。”
冯蕴有那么瞬间的怔愣。
那个匆忙而又荒唐的婚礼,算什么正经夫妻?
长着厚茧的指腹擦刮在柔软的肌肤上,冯蕴心头发颤,条件反射地合拢……
“老实点。”男人语气颇冷,极不耐烦,但力度很轻,拿刀拿棍的手,从来大力而粗糙,这一刻却像绣娘点刺,小心翼翼。
那抚过的肌肤,就像蚂蚁在爬。
冯蕴半阖着眼屏住呼吸,看着男人低头仔细涂抹那些敏感的地方,身子宛如被火燎过一般。
药膏涂上去,清清凉凉的,缓解了肌肤的痒,但身体里的痒却冒出头来,其势汹汹,甚至比在长河那次更为厉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要将她拉入深渊,和裴獗一同坠落。
“将军别看……”
她按住裴獗的手,“我受不住。”
裴獗沉默。
她脸颊潮红,此刻整个人好似都是粉泽的,不安地扭动着,被骨头缝里的奇痒诱出来的媚态越发妖冶,夺魄勾魂一般,蛊惑得人口干舌燥。
裴獗盯着那媚人的颜色,“哪里难受?”
冯蕴原本想要阻止他的,可拉着他的手却舍不得松开,放在自己身上,喉头便发出猫儿般黏黏糊糊的嗯声,“这里,还有这里……”
裴獗牢牢盯住她。
她眼里的光,他很熟悉。
上次在长河里捞出来便是这副模样,娇娇软软的,动情得厉害。
“要我如何帮你?”裴獗喉头微哑,眼里的暗沉如同吸人魂魄的黑洞,好似要将她生吞了。
冯蕴说不出什么来。
此刻的她不是自己,好像被什么妖魔鬼怪主宰了一般,意识飘散,只会将身子贴着他,止痒般摩擦,嘴里低低地喘气。
“蕴娘?”裴獗拍拍她,示意她抬头。
“我是谁?”
冯蕴极力缩着身子,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抓扯,好像想抓牢什么,嘴里混乱的说着话,却听不清楚,只有轻浅的低吟格外抓人。
裴獗用力按住她的双手,寻到她说难受的地方,手指抵紧,轻拨慢捻。
“我是谁?蕴娘。”他又问。
冯蕴低叫一声,整个身子便弓起来。
“将军。”
这不够。
她大口呼吸着,好像随时都要死过去似的,攀着他的胳膊,“帮帮我……”
大团绵软压在身上,圆圆颤颤的,裴獗想将她抱坐起来,眼前便晃动不停,他眼尾一红,低头去咬,她便发出一阵难耐的呻吟。
“有虫子,将军,有虫子在咬我。”
声音不大,软细细的,好似从鼻腔里哼出来,如稚嫩的小猫,让人怜惜,又足够诱人。
裴獗叹口气。
“哪里有虫子。”
“这里……”
她双腿僵直,美眸里几乎要淌出泪来,只想求个尽兴。裴獗却不肯给她畅快,动作小心细致,好似存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掌握着分寸,将那小小一片艳粉红嫩揉得软醉。那销魂处进入分寸,他指尖便不禁颤抖……
冯蕴让他这么侍弄一下,那抓心挠肝的痒不仅有解去半分,反而让她更为难堪,氅子上都是水……
冯蕴咬牙,瞪他。
恨不得咬死他。
整个人却软绵绵的,只会呼吸……
那模样委屈又崩溃。
“裴狗……你存心的……”
又骂人。
裴獗低下头,堵住她的嘴,那骂声便含糊在呜咽里。
火堆燃烧得很旺,裴獗不比冯蕴好受。
身上大汗淋漓,呼吸粗重如喘。
这些日子由着冯蕴捉弄,他的自制力早在爆发的边沿,而此刻冯蕴的突然毒发,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冯蕴扯他裤头,他忍无可忍按住那手,将人压在氅子上。
“你真是……该死。”
他的声音仍是冷静克制的。
甚至听不出波澜,就好像真的恨极了她似的。
这让冯蕴更是难挨。
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肯,到底要犹豫什么?
“不是讲好的吗?”她双眼迷离地睁开,“将军……这不算凯旋吗?”
裴獗声音微哑,“算。”
他拿过放在一侧的青瓷瓶。
瓶身上濮阳九手贴的“珠媚”二字已经被水泡得褪了些颜色,但药瓶密封很好,膏体状的药物没有受到影响。
当冯蕴察觉到药膏清凉地顺着他的手指涂抹上来,喉头一紧,又羞又怕地缩起来,当场失态。
“将军……你擦的是什么……”
“不要怕!”裴獗道:“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