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子回来了,想必就能直接入仕,倒也不必费那风险,去考科举呢。”
现如今刘勤这个义弟,在几个人眼中已然就是方玧的娘家人了。
虽说是也因为刘勤自己争气的缘故。
不过这会子听了青容的话,方玧便开口道。
“若是不科举,他往后要走武官的路子不成?依我看,若有机会,还是当考,不过这也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确实,虽说能去军营,并迅速的有机会冒头,是方玧给刘勤提供的便利,但最终真的干出了一番成绩,也是刘勤自己的本事。
以军中入朝为官,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一开始,容易被限制住罢了。
毕竟京城的朝中,还是文官占多数,说话的分量也更重。
或许大战刚结束的前几年,武将不会被轻视,但往后和平久了,每个朝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重文轻武的。
不需要打仗的时候,治理国家总是文官在出谋划策嘛。
听着方玧的话,青容想了想,先跟着点头。
末了又想起一桩事来,提道。
“娘娘,这回大战得胜归来了,刘公子又立了军功,他本人又是适婚的年纪了,估么着,会有些人家来询问亲事吧,娘娘预备怎么办?”
刘勤的父母健在呢。
按道理,婚姻大事该遵父母命,媒妁言,虽说方玧身份特殊,但到底只是义姐,万一刘家长辈要插手刘勤的婚事,确实容易生矛盾。
方玧敛眉,抿了口茶。
“若他信得过我,也拎得清,我自然替她操心,要是他信不过我,或是愚孝,倒也不值得我再栽培。”
虽说是姐弟相称,但到底两人之间最实在的联系,目前为止,还是利益。
对于刘勤的婚事,方玧不是一定要给她找一个政治联姻,但一定要保证那女孩儿是明理懂事,聪慧有格局的。
娶妻不贤毁三代,选夫不好毁一生。
这婚姻大事,得谨慎。
尤其刘勤是方玧如今手里在朝中最重要的筹码。
方玧这么一说,几个丫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多言。
而此刻同样关心娘家人婚事的,还有杨妃。
“哥哥立功回来,也该选妻成婚了,从前不娶,是怕党争夺嫡,选错了姻缘,连累家中,如今大局已定,哥哥是有军功的侯府继承人,怎么也该选个出身显赫的名门闺秀。”
“京中的高门大户多,适龄的姑娘们也不少,等世子回来了,可好好相看呢。”
司琪在一旁笑着附和。
不过杨妃却摇头,眸中透出几分算计。
“届时哥哥立功,不少势力眼儿,蜂拥而上,想着巴结讨好,总叫人眼花,还得提前挑选才是。”
末了便吩咐道。
“你去收集一份京中高门适龄闺秀的信息,容本宫先慢慢挑一挑,选了好的,才配得上哥哥。”
闻言,司琪不敢反驳,立即点了头。
但心里却也嘀咕着,这要论军功最大,还得是霍家小将军吧,南宁候世子虽说也战功不小,但怕是也越不过霍小将军去。
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了,可不能叫杨妃听去。
伺候杨妃这段时日,司琪多少也摸出点杨妃的性子。
那就是她杨家的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也不该比得过。
“去请吴太医来给本宫把平安脉吧。”
杨妃的声音将司琪的思绪拉回。
“娘娘身子不适吗?”司琪抬头问道。
杨妃抬手摸了摸小腹,“倒也不怎么难受,就是觉得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这么说,司琪也不敢含糊,就立即去了。
而她这边一动,玉璋宫那边就得了消息。
方玧听罢只是敛了敛眸。
“盯着吧,曾太医的方子,应当是不会有问题的,怎么也能到五六个月上。”
“兴许就是她自己忧思过度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杨妃,成日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也不知道累得慌。”雁微接了句话。
主仆俩正说着呢,就听得门口传来裴曜的声音。
“谁累的慌?是不是这些时候打理后宫庶务,累着了?”
“皇上。”方玧抬眸,赶紧示意雁微不要说话,并起身往门口去迎,又做埋怨样子,“皇上来了也不让人通报,还像小孩似的,听起墙角了。”
刚才要说不慌是假的,毕竟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也不知道裴曜听见了多少。
不过观裴曜的神色应当是只听见了雁微的那句尾音。
这不,现下裴曜就笑着解了披风递给洪正,打趣道。
“墙角没听见,倒是闻见了红薯香。”
“那皇上倒是来的正好,这几个小的忙活半天了,差不多也烤好了。”
方玧莞尔一笑,拉了裴曜去洗手。
这会子雁微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倒茶。
也是心里长了个记性,下回要更警醒些。
等两人洗手坐下后,元和也已经和青容一起将烤好的红薯用盘子盛了端上来了。
大皇子和二公主还有四皇子,三个小的已经围坐在旁边的圆桌上,拿着勺子开动了。
看着孩子们如此和谐,身旁又是喜欢的女子,裴曜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几分。
边拨弄起红薯,边低声道。
“北疆战局不错,上阳国似乎已有议和之心,估么翻年了,大军就能回朝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国仇家恨
“旗开得胜,大军回朝,这是大喜事呢。”
方玧抿唇浅笑,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用银叉子拨弄盘中的烤红薯,边又道。
“刚好来年,皇上又要添两位皇嗣,更要紧是有了嫡子,可谓双喜临门,可见来年定是个好光景。”
裴曜心情也不错,“朕只盼着这战事赶紧了结了,也好少苦些将士百姓。”
摸着良心说,他自己除了费心些,衣食住行还是安稳,究竟吃苦受累的,还是那些冲杀的将士和边疆被战火波及的百姓。
“皇上爱兵如子,爱民如子,待战火平息,一定很快能重振繁荣光景。”方玧柔声道。
正说着话呢,福喜匆匆打外头跑了进来,脸色十分焦急。
“皇上,敦王殿下派人来报,说上阳国六皇子在狱中中毒了,现如今生命垂危!”
“中毒了?!”裴曜剑眉横起,立马起身,“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会中毒呢,毒药如何进的了大牢!”
福喜摇头,“皇上快去看看吧,传信的人还等在景乾宫。”
此刻方玧也是惊讶,跟着站起了身。
“皇上去吧,国事要紧。”
裴曜低低的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玉璋宫。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后,方玧的面色也愈发沉重几分。
“怎么会有毒药呢,这是谁想害死那位六皇子,眼看着两国就要停战议和,此刻那上阳国六皇子没了,岂不容易生变故。”
“是啊,先前上阳国集结大军宣战,就是因为这位六皇子被俘虏了,可见上阳国君疼爱这个儿子呢。”
青容站在她身侧,也是跟着蹙紧了眉头。
方玧敛眸,转身回了室内。
“能把毒药送进刑部大牢内,这位六皇子还是单独被关押的,没有点儿人脉手段,定做不到。”
“可究竟是谁会如此行事呢。”雁微不解。
方玧摇了摇头,“一时也猜不出,叫人听着些景乾宫的消息吧,我总觉得此事蹊跷。”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也是神色凝重。
而彼时御书房内,刑部尚书还有敦王以及陆丞相都在。
君臣四个见面,都是脸色凝重。
“人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控制住了伤情,但毒性太烈,恐凶多吉少,外头的郎中,比不得太医医术精湛。”
敦王上前回话。
闻言,裴曜直接吩咐,“让郭妙春去,洪正,去请人。”
“是。”洪正拱手。
快步就赶往太医院去请郭院判了。
也是看得出,皇上要保这位上阳国的六皇子不死。
“臣已经派人去严查了蔺琮的饮食,但均无问题,可蔺琮的吃喝都是由狱中单独做的,除了这些,他也没有旁的东西入口。”
刑部尚书上前,沉声禀报。
这个蔺琮便是那上阳国六皇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