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可能会牵连到在背后“调兵遣将”的祖母。
若真是连她都被牵连到,那柳家在盛京城的威望只怕是真的要被动摇到了。
“此事是何人发现的?”
“是凌家刚入仕没多久的孙子凌言,他如今就在刑部当差,据说就是他在视察大牢的时候发现的,只不过上报的时候,被咱们的人给截住了。”
凌家?
宜妃左右思索。
这凌家在朝中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家,不过尔尔罢了。
没想到如今倒是出了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孙子。
倒是他的姑母,凌家的姑娘不正是嫁入裴家的那一位吗?
如今,可是盈贵嫔的母亲。
正在宫里头照顾着她那要临盆的女儿。
于是一连串的想法就在宜妃脑子中飞速的过着。
此事若是她们动手,按住凌家是肯定没问题的。
可若是惊动了裴家,只怕麻烦的很。
裴家如今的主心骨,是礼部侍郎。
这官职不大不小的,但却是文人墨客都倾慕的。
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扯到了言官那里,这些不怕死的人才真是要把事情给闹大!
所以,只能从安抚来下手。
她在这里不停的思考着,外头的如意却是悄悄的进了门。
“娘娘,邀月宫传来了消息,说是盈贵嫔娘娘生了。”
“生了?这么快?”
“嗯。”
“是个皇子?”
宜妃瞧如意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若是个公主,只怕她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说这喜讯了,何必等到现在。
“对,是四皇子。听说内廷司那边已经派人送消息去给皇上了。”
“好啊,是皇子好啊,咱们大魏可是又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呢。”
这继承人三个字从宜妃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阮鸣和如意都有些惊讶。
虽说是在自己的宫中,可这话却有些大不敬。
毕竟皇帝还正值壮年,现在就言着这身后之事,为时尚早了许多。
众人都以为宜妃得知这个消息,定是十分的不高兴。
没想到她却喜笑颜开的厉害。
转而对着阮鸣就吩咐道。
“盈贵嫔诞下四皇子,这可是咱们大魏的功臣,你派人去备上两份厚礼,一份送到裴家,一份送到凌家,告诉他们,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万事都由本宫做主,若是侍郎夫人愿意留在宫里头多伺候些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若是外人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荣耀呢。
可只有裴家和凌家的人会明白,这可是掐住了他们的死门。
若只是个公主,只怕他们还豁得出去。
但现在却是充满了希望的皇子。
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该如何抉择。
想到令她头疼的事情就迎刃而解,宜妃对于这位刚出生的四皇子,倒是有那么几分觉得他来的真是时候。
于是在凌家彻底歇了将此事往上报的心思之前,她定是会护着四皇子和盈贵嫔的平安。
否则,她还怎么拿他们做人质,威胁裴家,威胁凌家呢?
那襁褓中吃饱喝足后睡得正香甜的四皇子,可压根不知道,他的到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宫外的凌家,此刻正闹得不可开交。
凌言性子耿直,之所以把他安排去刑部做个主事,就是考虑到他这性子容易得罪人。
想着反正牢里的都是些犯人,得罪便得罪吧,也无伤大雅。
谁知竟然让他给撞破了柳家的这等子丑事,那还了得。
原本他们还想着要不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呢,结果宜妃的厚礼送来之后,连礼部侍郎都亲自登门了。
“言儿,此事可万万不能揭发出来呀,你姑母,你表姐,还有刚出生的四皇子,可都还在宫里呢,若是得罪了柳家,她们还哪里有活路呢!”
(本章完)
第193章 两地相思
凌家众人也是纷纷好言相劝,生怕凌言这性子一轴起来,万事都难说。
尤其是那裴大人,平日里本来是个不争不抢的好性子。
可现在,求爹爹告奶奶的厉害。
毕竟自家三条性命都捏在宜妃手里,他如何能不着急?
倒是那凌言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还反过来说他们不配为大魏之臣。
说的那叫一个义正严辞,让人无法反驳。
最后是凌老爷亲自上阵将他给敲晕了,而后带下去让人把他给锁在屋子里,这桩闹剧才算完。
而刚从大牢里出来没多久的柳三公子,好日子都还没过几日呢,就被宜妃派人给捂了口鼻押回大牢。
这一进一出又一进的,折腾个没完。
西北侯老夫人在家中那叫一个哭天抢地。
最后还是被阮鸣给一句话吓得不敢再过多吭声。
“老夫人若是不怕柳家全族都被弹劾,那便继续纵容三公子吧,宜妃娘娘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若还有下一回,她就要大义灭亲直接去陛下面前将此事给揭发出来,到时候别说是柳家,就是天王老子都护不住三公子。”
说完这话后,阮鸣就离开了侯府。
徒留老夫人死死的咬着牙,对这个从来都很喜欢的孙女,生了不少的怒气。
柳三公子回了牢中,这桩逃狱之事才在众人的刻意按压之下揭过去了。
但事既然发生了,就不会完全无人知道。
几日之后。
皇帝亲管的典校司也不是吃素的,将一切消息收集整理完毕后,就派人加急加密的送往了御驾途径之地。
离京不过才十来日,他们带的又是大队人马。
所以再怎么赶也没有多远。
不过两日,接连的消息就送到了皇帝手里。
看到四皇子平安降生的字眼,他心中是高兴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他的骨血,他们能好好的,就胜过许多。
只不过这份高兴还没有持续半刻,就看到了柳家的事情。
眼中的欣喜迅速就转换成了不耐烦。
宜妃这般处事,他是不喜的。
可对于盈贵嫔和四皇子来说,却是个安稳活命的好时机。
他便是心中再有不乐意,此刻也不好下令发作。
于是便对着董玉忠吩咐道。
“告诉典校司的人,切忌轻举妄动。一切等朕回来再说。”
想了想又补充道。
“然后告诉全福,邀月宫里头的事情多顾及着些,尤其是四皇子,务必安稳长大。”
“是,奴才遵命!”
交待好这些事情后,他才将自己衣袖给露了出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绣着云纹,都是出自林晚意之手。
他此刻对于林晚意,甚是想念。
虽说每隔几日就会有关于行宫一切的消息送来,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冰冷的字句。
怀念她的温度,她的聪慧,她的倔强和她的恬淡。
无论是什么样的她,都是鲜活无比。
想到这里,心里头愈发坚定了个念头。
只不过那念头,现在还不好为他人道而已。
思念总是能化作某些具体的物象,让人留恋曾经的一切。
比方说,如今的林晚意就看着那副从集贤院加急制作好的皇帝墨宝,而略有出神。
这画被装裱的很好,与画作本身的景逸十分贴合。
原本该是挂在汇芳雅院的,可林晚意已经搬来了瑞阳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