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娴长公主和太后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从廊下一进正厅,辉娴长公主就看到了皇帝负手而立的站在里头。
并没有任何的移动。
只是转身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驸马铁青的脸色。
而后眼神就落在了辉娴的身上。
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但皇帝在上,她该行的礼还是得行。
“辉娴见过皇上,见过母后,见过四王叔。”
她的模样还是如从前那般温和谦逊,连仪态也挑不出一点错。
可惜,就是这样的慈眉善目之下,竟会藏着一颗狠毒的心。
一想到她做下的那些恶事,皇帝眼中连一点怜悯都没有。
“起身吧,听说驸马死了,朕特意来吊唁一二,只是路上遇到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说自己与驸马之死有莫大的关系,朕听了很是意外,所以特意带过来,不知公主可认得此人?”
皇帝多一句折腾的话都不想说,上来就直接言道。
随后就示意禁卫军将那套了黑色头套之人给丢了出来。
他嘴里塞了破布,只能不停的扭动着身躯。
以表现自己的害怕。
而禁卫军见他如此不规矩,立刻上去就猛踢了几句。
并且恶狠狠的说道。
“闭嘴!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大约那人是听到了皇帝二字,因此吓得不敢再动弹。
他明明只是出门买点东西罢了。
谁知却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套了头套,就是一顿狂揍。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是他们的瓮中鳖。
光天化日之下,谁会贸然说自己与驸马之死有关?
明显就是皇帝故意往他头上按罪名罢了。
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
此事一旦事发,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了。
恐惧袭上心头。
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
一直黑暗的环境就被猛的显了天光。
一如他身处阴暗之地,做不法之事,被人揪了出来一样。
黑色的套子被掀开。
辉娴长公主一眼就看到,那人正是天一道长。
腿也不由的软了软,但脸色还得装作镇定。
双手交叠在身前,但指甲已经深深的挖进了肉里。
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与她猜想的不错,果然是他被抓了。
于是心里头开始疯狂的运转,要如何给自己脱罪。
驸马一死,许多事情只管往他头上栽就好。
反正自己对外的名声可是与驸马恩爱异常的。
所以为了留住夫君的性命做些错事,似乎也不打紧。
想到这里,心绪镇定了不少。
于是故意看向了天一道长,随后就装作震惊的样子。
“道长?你怎么在这?”
她这模样,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瞧了还以为她当真无辜一般。
(本章完)
第490章 当面对质
天一道长的嘴巴里塞了布,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但眼神看向辉娴长公主,满是求救。
奈何公主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有办法拉他一把呢。
只好弃车保帅。
四王爷听了辉娴长公主的话,表情上多了几丝捉摸不透。
而后提高了嗓音就问道。
“辉娴认识此人?”
公主点点头,立刻就表示道。
“认识,他曾经给驸马看过病,这几年也多有往来,驸马服用了他配给的回魂丸,很是好转,虽不见得病愈,但起码能起身了。”
“所以,公主府与他一直都有联系的。”
一番话,真真假假的掺合着。
也没有完全的否认,但也没有完全的承认。
她倒是会钻空子。
借由驸马就将此事给推脱了出去。
四王爷瞥眼看了一下,已经没了生气的驸马。
不由的感慨道。
“驸马当真是个好人啊,死了都能维护于你,是吧,辉娴。”
长公主尴尬一笑,随即便问道。
“四王叔这是何意?驸马与我十几年的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维护我,我维护他,不都是应当的吗?”
到了此时此刻,她还在狡辩。
那模样当真是恶心到了太后。
她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静静的坐了一夜。
一直在想,为何自己的嫡亲血脉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的问题。
幼年时候没精力多管,少年时候又使劲纵容。
所以才会让她们姐妹俩变成了这样。
一个贪得无厌,一个心生歹意。
于是,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也不打算让皇帝和四王爷迂回审问了,干脆利落的就对着那辉娴长公主径直问道。
“辉娴,哀家养你十余载,自以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今时今日你成了家,生了孩子,哀家倒有些看不透了你心中所想了,今日,和皇帝来,哀家只想要你一句实话,你可有不轨之心?”
她不想和辉娴周旋,还是直接摊牌的好。
这点子浅薄的母女情份,也要被皇权给稀释掉。
她觉得太过可惜。
若辉娴能干脆的回答,并说出真相,认罪伏法。
太后还能高看她一眼。
若不,那就不必顾及什么皇家颜面了。
被太后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辉娴心中漏了一拍。
她想过如何与皇帝开口,想过如何与四王爷周旋。
也想过怎么哀求母后帮她一把。
但她没想到,率先质疑她的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一下子,许多从前的怨愤夹杂着不甘的情绪就涌了上来。
多年来被忽略,被质疑的感受又清晰的充斥着她。
事到如今,她倒是存了一份侥幸心理。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天一道长在此,想必该查的也查得差不多了。
沉默了大半刻以后,辉娴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
笑声中带着无奈,带着悲怆,也带着必死之心。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眼神也对上了太后。
只是眼中少了刚刚的装模作样,更多的是不屑和嘲讽。
“不轨之心?母后,儿臣何时有过不轨之心?亦或者说儿臣之心怎么能称得上不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