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皇后便用心照顾起了皇长子宇文泓。
太后也总算能够含笑而去。
草长莺飞,冬融春来。
转眼间,皇长子宇文泓已经长到了六岁。
此年纪,正是该玩闹上进的时候,可他小小的身躯,却日日都承受着比之年纪要大上许多的骑射训练,以及日夜苦读。
只因为贤妃病逝后,皇帝的身子也不行了。
太医说,大限不远。
至于能拖到什么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张皇后不得不肩负起照看宇文泓学业和骑射等本领来。
主少国疑,自然是太后垂帘听政。
虽说她也是饱读诗书,兵法奇谋样样精通的。
可到底是纸上谈兵。
更何况还有四周虎视眈眈的敌国和那些倚老卖老的臣子。
等着他们母子二人的,绝不会是坦途。
而是荆棘之路。
她既然肩负起来这个责任,那么就不会松劲儿。
因而,她对已经是太子之尊的宇文泓要求严厉。
对自己也从未松懈过。
甚至暗地里还找人来专门教她了一些保命的手段。
就这样,母子二人,在皇帝病重的这一年多里头疯狂的汲取着能汲取的一切。
皇帝也尽可能的拖着病躯,为他们母子的成长再提供些时间。
但终究是有拖不下去的时候。
某日,在皇帝感觉自己大限已至的时候。
他找来了四位大臣。
分别是许国公,林相爷,西北侯,和湛王。
临终托孤,命他们四人为辅政大臣。
定要护着皇后和太子安稳过渡此朝纲才是。
那时候的许国公忠肝义胆,林相爷也还有报国之志。
西北侯虽未过多表态,但数百年的柳家家训让他不可能做他想。
湛王有那么一点私心,但此刻也想的是保大魏江山太平。
于是,在传召了皇后,太子,以及后宫众嫔妃之后。
许国公当面宣召。
皇帝病弱的看了皇后最后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此生,他们做不得好夫妻。
那是命运在作祟。
但他也一直都是记着母后宫里头那个姐姐,曾经相护之意。
于是,拼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泓儿交给你,朕放心……”
说罢,就撒手人寰。
大魏建武皇帝,登基不过十年,就永久的成为了过去。
后宫之中都流言纷纷,说是贤妃祸主。
但唯有张皇后明白。
于他们这种将情爱视为天的人,离开或许才是最大的解脱。
正正一个月。
皇后张氏带着太子宇文泓为大行皇帝守孝。
宫中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
一切过渡的平稳又宁静。
可想而知,张皇后的手段。
与此同时,西北侯领军折返西北,以六十万雄狮震慑蠢蠢欲动的大金。
四王爷领军坐镇华州,挡住那些南边的叛乱之军。
建武十年,六月。
同样也是元和一年,六月。
太子宇文泓,正式登基为帝。
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的群臣朝拜。
心中既有害怕,也有紧张。
但身后的帘子里头,却传出来的一句淡淡的言语。
“皇帝莫怕,有哀家在。”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他安心了不少。
尽管只有八岁。
尽管朝中大多数的臣子都仗着资历总是顶撞于他。
尽管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尽管他时常会从马背上跌落摔到。
但他从来都不畏惧。
不畏惧将来之事。
不畏惧虎狼之臣。
并且在太后接下来近八年的垂帘听政之中。
学会了如何去迂回的对待朝臣。
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心绪态度。
学会了如何制衡和御下。
同时,也学会了如何用前朝和后宫互相掣肘。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魏江山。
皇帝十六岁那年。
是他与许皇后的大婚之年。
同时也是西北侯家的宜妃和林相爷家的敏妃入宫之年。
大红的龙凤烛燃了彻夜。
阖宫上下都是一片喜庆。
但慈宁宫中,还是安安静静的。
文兰端了一杯太后喜欢的茶进门。
便见到太后还如从前般爱看书。
只不过从前读的是治国之策,驱兵之谋,而现在,不过是些闲书。
“长春宫的灯熄了吗?”
“回太后,熄了。”
“那就好。”
皇帝这些年办事处理国政,她都看在眼里。
年纪虽小,但手腕之厉害,连她都未必比得上。
有这样的儿子,她很骄傲。
大魏有这样的皇帝,她亦很放心。
所以淡淡的说了句。
“等料理完张家的事情后,咱们就去五台山吧,哀家从前就很喜欢那里,只可惜未有机会。”
“是,奴婢愿一生追随太后。”
太后的番外,视角是从文嬷嬷下手的。
基本上还是把太后这个角色从年轻到做太子妃,再到做皇后,最后是太后的一个过程给写完了。
我自己还是很感慨的。
毕竟这个角色我觉得很丰满。
对于她而言,小情小爱从来不是什么大事。
家国,天下,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她牺牲了自己的自由,幸福,女儿。
但是换来了一个好皇帝。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