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感官被放大至无数倍,林倾珞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他撑着自己身侧的手臂传来的温度。
可是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男人接下来的举动。
云琛视力好,再加上今晚月色不错,他将林倾珞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见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俯下身,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随后俯身在她耳边轻道:“想让我亲你的话,就叫两声夫君听听。”
薄热的唇几乎是挨着林倾珞的耳廓,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引诱之意,宛若被羽毛拂过耳廓,让林倾珞整个人为之战栗。
她忍不住伸出手推云琛的胸膛,羞怯地别开脸,若是此刻有灯,云琛定能看见她已经染上绯红的细颈还有脸颊。
她胸膛起伏着,柔软的山峦蹭过男人紧实的胸腹,让人为之欲.动。
云琛一时没忍住,已经有了抬头之意,眉头一锁,俯下身子冲着林倾珞耳廓就咬了上去。
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了一个月,恨不得此刻将她拆吃入腹,狠狠要她。
林倾珞轻轻呜.咽一声,雪白的肩膀微微耸起。
听到她有些痛苦的声音,云琛才回过神,自己方才明明是要质问她腰后伤口的事情,怎么此刻好好的反而欺负起她来了呢。
萧管有句话说得不错。
野兽动情会发疯,男人亦是如此。
他之前只当玩笑置之,如今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才明白,为何男人动情的时候会发疯。
他松开了口,粗糙的指尖碾上林倾珞的耳廓,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以示安抚,然后依旧用诱人的嗓音轻问:“你腰后面到底怎么了?”
林倾珞自然是不想告诉他,可是此刻似乎也瞒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委屈地开口:“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乌青了一片。”
云琛眼睛冷冷迷起,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柔的,带着冷意,只不过依旧轻缓,他道:“你还想骗我?”
若真的只是撞到了石头,又何必支支吾吾隐瞒他,分明就是因为其他受到的伤。
林倾珞垂下眼眸,暗夜里明明看不见他的眼,却还是能感觉他审视的目光,叫她难以抬头。
“你今日回去,到底和你母亲闹什么矛盾了?”
林倾珞道:“腰后面的伤,不是我母亲弄的。”
“哦~”他语气骤冷,拖着长长的尾音,压在林倾珞耳边道,“也就是说,你腰后面的伤,是另有其人弄的了?”
见已经瞒不住了,林倾珞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说了夫君不能生气。”
云琛没有说话。她此刻没说他都有些生气了,更别说之后了,他脾气本就不好。
锁骨上,忽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触。原来是林倾珞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在他敞开的领口处作祟。这一小动作,无异于撒娇。
云琛瞬间心软了,抓住了林倾珞作乱的手,冷冷吐出两个字:“依你。”
“今日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云琛支起身子,长臂朝着床头探去。
林倾珞被他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视线不无助地四下扫动着,分神了,嘴上说的话也停了。
云琛却冷冷地拉回她的思绪:“继续说。”
“在路上遇上我那表哥了,因为他有求于我,可我不愿意,所以发生了争执,被他推了一下,撞到了假山上面。”
话音刚落,视线忽然亮了起来,抬眸看去,原来是一颗夜明珠。
林倾珞的视线一时没有适应,眼睛微微眯起,一只大手却在这个时候覆了上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男人冷冷,带着怒意的声音再度响起:“翻身。”这语调听着严肃,可是林倾珞却感觉心里暖暖的。
云琛捂着她的眼睛,能感觉她的眼睫在他的掌下扫动,似是故意挑逗他一般。
他有些气急,见她没个反应,大手落在了林倾珞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柔软的肌肤藏在水衣下面,触感光嫩,让人不只是想下手,更有些想下口。
“还要我亲自动手是不是?”
林倾珞身子一扭,咯咯笑了一下。她最怕痒,然后,人也在云琛的掌下翻了个身。
云琛这才将夜明珠举到了她后腰的位置,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对她眼睛的遮挡,一边道:“那个一直觊觎你的胡繁山?”
林倾珞微扭过头:“夫君怎么知道?”
知道胡繁山不要紧,林倾珞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胡繁山喜欢她的,还说出“觊觎”这样的字眼。
第64章
埋首在林倾珞腰间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乌黑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沉吟半晌才开口:“你无需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林倾珞没有开口,安静了片刻,才开口:“是。”
云琛粗糙的指尖落在林倾珞的细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指腹无意识地磨蹭着林倾珞的腰,弄得她轻轻战栗。
不过,她也没有阻止,脑子里而是想着自己要如何说,才能让云琛不起疑,同时让他厌恶胡繁山。
安静的床畔内,似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林倾珞直觉觉得,身后男人似乎生气了。
但是她拿不准,云琛此刻的生气是气她的不小心,还是气胡繁山的胡作非为。
过了片刻,她又开口解释:“今日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表哥,我本不想与他碰面,可他因为想借王府的势力入仕,倾珞一介女流,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更不想劳烦夫君和母妃出面为他求官,若是一个心仁爱民的人也就罢了,可他偏不是,如此胸无点墨之人,入朝怕也是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人。见我不答应,他气急了,于是伸手推了我一下。”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还有些委屈。
林倾珞无声地揪住了床上的被褥,其实她是紧张的,紧张第一次在他面前告状,紧张他的疑心会往她和胡繁山有染那方面想。
不曾想,男人却是在她身后轻笑了一下。林倾珞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夫君笑什么?”
云琛却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腰,将她覆在身上的衣裳缓缓往上推,粗糙的指腹碰上柔软的肌肤,惹来林倾珞浑身紧缩。之后林倾珞才听到云琛的回答:“挺好,学会告状了。”
林倾珞以为他这是不信任她,忙要开口解释,却被云琛按住了肩膀,就听到云琛道:“学会告状是女人的本事,男人能不能帮你出气,那就是男人的本事了,听着,以后再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你,回来大胆的告诉我,为夫,去替你卸了他的胳膊。”
他的嗓音里,暗哑又带着柔,似是霸道的哄,林倾珞听着怪受用的,唇角忍不住缓缓勾起。
但是,她其实也没指望他真的去卸了胡繁山的胳膊,毕竟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门都难以迈出去的人,怎么可能奢望他真的去为自己报仇呢,若是能叫上人给胡繁山教训一顿,她便满足了,至于胡繁山拿她私物威胁她的事情,她想,或许应该找阿弟帮帮忙。
而此刻的云琛,目光已经死死锁在了林倾珞的后腰上,夜明珠的柔光之下,女人的肌肤莹白胜雪,可那腰侧的一大块乌青却是更刺眼了,犹如纹上去了一块图案,叫人不寒而栗。
云琛的眼底戾气暴起,下颚咬合的弧度那样清晰,连扫在林倾珞腰上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许。
林倾珞似乎是看出了他情绪的不对,动了一下身子,问道:“是不是很难看?”
今日沐浴的时候,她对着镜子勉强看见了一些,那一块都黑了,看着着实吓人,俊喜都吓哭了,不过她对这类跌打损伤还算有些经验,便叫俊喜拿了药,先敷上一层,明日若没好转,再找大夫。
见云琛不说话,林倾珞便连撩下自己的衣裳,手却被云琛握住。
林倾珞身子一颤,忽然感觉身后男人的呼吸变得愈发清晰了,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她那块敏感的肌肤。她没由来的有些慌张,道:“已经上过药了,也不是那么疼了,夫君,我们早些休息吧。”
此刻,男人的眼睛死死落在了她身后拿乌青的肌肤上,眼底尽是冷意。
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那个姓胡的孙子居然敢下如此毒手,之前就知道他对林倾珞图谋不轨,后来看在了林倾珞已经远离了林家的份上,他便没有在追查这个男人,如今看来,有些毒瘤终究还是要尽快清理的,否则,瞧着碍眼。
他唇缓缓落在,在触上林倾珞肌肤的一瞬间,眼底的暴戾之色被长长的眼睫覆盖,变得温柔又虔诚,宛若亲吻至高无上的宝物。
本是在挣扎的林倾珞也安静了下来,她能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唇,以及宽厚的掌心控制她的力道。这个吻过了许久,他才抬起身子,重新撑起了身子,将手里的夜明珠一下子藏在了枕头下面。世界再次恢复黑暗。
林倾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男人温热的胸膛就靠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抚摸着她的额头。
林倾珞却感觉无比的安心,就这样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云琛一如既往地醒来得早,怀里的人儿还在熟睡,他小心翼翼地剥开林倾珞搭在他腰上的手,打算起身。
一抬眸,却看见了女子侧卧漏出来的小衣一角。
莹润的肌肤被那丝线衬托得更水润了,松松垮垮搭在她的颈侧,无声在邀请着男人。
昨晚见她受伤,倒是难得的抑制住了欲.望,可是天一亮,眼前的景犹如勾人摄魂的迷魂药,惹得男人不由自主的留恋。
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一起醒来呢?
趁着她还在熟睡,云琛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才起身离开。
门口的沐白打着哈欠守在那,听到屋内传来了熟悉的敲击声,他才推门而入。
这是他和云琛之间的暗号,只要云琛在屋内敲响两声,就意味他就可以进屋。
其实沐白也不用伺候什么,他进门以后,云琛已经将该画的,该带上的东西都整理完毕。
一如往常一样,沐白正想为云琛系腰带,云琛却开口:“你去问一下俊喜,昨天世子妃撞见胡繁山后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胡繁山是如何动手的,一字不漏的叫俊喜交代清楚。”
沐白猜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追问,转过身就去找俊喜了。
林倾珞从醒来再到用膳,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俊喜依旧伺候在她身边,除了脸色有点奇怪以外,也一句话没透露。
林倾珞以为她身子不适,俊喜却只说是葵水来了心情不好。
林倾珞便叫她下去休息,让其他两个丫鬟上前伺候,从始至终,她都不知,胡繁山私藏她那些私物的事情,已经被云琛知晓了。
男人的愤怒已经在酝酿,另一边,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越过山峦,朝着寒露寺飞去,它锐利的爪子上,还绑着一个信筒。
京城百里之外,信使驾着一匹快马,犹如穿梭在管道上的一把利箭,正飞速朝着京城驶去。
日头东升西落,又是一日过去了。
云琛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种药膏,给林倾珞敷上以后,顷刻间便没了疼痛之感,傍晚之时,沐浴更衣时的擦蹭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明着烛火的屋内,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身影被拉得纤长,外面有一丫鬟,看见这一幕以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后朝着王妃的院子走去。
夜幕时分,孙芝荷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那从景院离开的丫鬟畅通无阻地入了孙芝荷的院子。也不知道那丫鬟和孙芝荷说了什么,一阵瓷器磕碎了的尖锐之声响起,紧随而后的,是孙芝荷的怒吼声:“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孙芝荷一直以为云琛不喜欢林倾珞,所以才用蔡越去靠近林倾珞,可后来一试探,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小子醋了,还将蔡越赶出了景院,看到这她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安插在景院的眼线却说,二人还是没有圆房,林倾珞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若放在平时得知他们二人感情已经如胶似漆,她定会万分欣喜,如此距离他们二人圆房便不会太远,她等上一等倒也无妨。
可是如今,她等不起了。
边关传来抵报,荣文璋的伤势已经大愈,又逢突厥求和派来了和亲公主,他正随送亲的队伍一道入京。
东突厥和西突厥向来不和,偷袭荣文璋的乃是东突厥,西突厥向来主张与大隆和平相处,东突厥这一闹,便弄得突厥和大荣水火不容,突厥可汗见事情发展到严峻的地步,他也年纪大了,不主张动兵,便送了个公主过来以示服软。
消息也是最近才传到京城的,信件到了京城,想必姜州那边的人早就动身了,最多晚一个月,他便会回京。
给允儿娶妻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可她私自找外室子代替允儿传宗接代,却是大逆不道之举,若是叫他知道了,必定休了自己。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此刻放弃简直功亏一篑,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