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朕有个条件。”
谢锦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诧异的瞧着上首,低声道,“圣上所言指的是……”
“放了你们可以,只不过,你们得带几个御军回去,如此,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无二,才能洗刷嫌疑。”
谢锦华后背一凉,心里顿时明白上头这位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帝王言语,不可只听表面。
他伴君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清楚顶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明面上是带几个走,可暗地里跟着回去的有多少人就说不准了。
说到底,圣上从未全心全意的相信过任何人。
谢锦华向上叩首,扬声道,“臣任凭圣上做主。”
从大殿走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卫氏双腿发软,脸色也苍白。
谢锦华搀扶着她,余光瞥向身后跟着的六个御军,心里头堵的难受。
“国公爷,国公夫人留步。”
听到有人唤自己,谢家夫妇住了脚,转身望去,却瞧见了一个熟面孔。
“婢子给两位主子请安。”
正是陪着林昭音入了宫的婢女云柳。
第156章 再忍一忍
见着云柳,卫氏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着牙质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云柳笑容灿烂,半点没有愧疚的样子,“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娘娘与您二位是一家人呀。”
“什么家人会在背地里陷害我们?”卫氏气得不轻,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栗,“你摸着良心说,我们何处对不住她林昭音?”
云柳但笑不语,不见丝毫恭敬。
“平笙,与她废什么话?”谢锦华拉住她,语气不悦,“她连良心都没有,又何尝能摸着良心说话?”
云柳脸色微变,却还是没挪开身子,强装镇定地笑着,“国公爷,我们娘娘心里头感恩您二位的养育,这次的事儿,也不是刻意针对您。”
“我们娘娘说了,只要二少夫人肯入宫见她,从前的帐便可一笔勾销。”
“做梦去!”卫氏紧咬着牙关,一脸愠色,“我们一家与她没有半笔账要算,从前她无父无母,府上将她视作嫡出小姐,吃穿用度样样是最好,如今她反咬我们一口,还有脸谈什么算账?”
“一笔勾销……我看不如是一刀两断!”
云柳撇了撇嘴,开始玩蛮不讲理那一套,“国公夫人,我们娘娘如今得了圣上宠爱,风光无限,您二位可掂量好了,娘娘肯派婢子来找您,就是还顾及着情分的,国公爷和夫人就不必拿乔了吧?”
“娘娘说了,只要二少夫人进宫一趟,又不是什么能掉脑袋的事,日后,我们娘娘还会认您二位做爹娘尽孝心。”
闻言,卫氏直接被气笑了,轻声道了句,“大可不必,叫你家娘娘不必再费心了,我女儿缘薄,无福消受她的孝心。”
“至于我儿媳妇,谁也别想打她的注意。”
话落,卫氏瞥了眼身侧的夫君,谢锦华反应过来,与她并肩大步离去。
“国公爷……国公夫人……”
云柳在后头气得直跺脚,面上全是怨毒,恨不能将梁晚余直接绑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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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宫
“娘娘,那两个老的不肯过来,也不愿让梁晚余进宫,摆明了成心和您对着干!”
云柳站在桌前,一脸愤恨,喋喋不休的吐槽着镇国公一家。
林昭音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心里头一直觉得我是个外人。”
云柳面露愁色,小声道,“娘娘……如今是彻底撕破脸了,您在宫中没有娘家作倚靠,如何能往上爬?”
林昭音眸色稍暗,低声道,“我自有法子……”
天色暗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昭华宫的门前。
林昭音升了嫔位,搬来这儿做了一宫主位,昭华宫空闲已久,眼下独有她一位后妃,且离坤庆殿很远,清净得很。
宫人不多,却都是林昭音亲近的人。
殿内早就剪了烛芯,云柳守在外头,瞧见门口站着的男子,脸色顿时大变。
“太……太子殿下……”
容暨负手而立,扫了眼两侧看门的小太监,只一拧眉,二人就吓得让来了路。
云柳心中着急,连忙迎了上去,小声道,“殿下,我们娘娘已经睡下了,您……”
“让来。”容暨冷着脸,周身气场凌厉,“贴身伺候的宫女都应该呆在屋子里头,她派你出来,难道不是在期望着吗?”
云柳一顿,劝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嘴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容暨没再理会她,径直推门而入。
果然不出他所料,桌前正坐着一个女人,长发披肩,眉眼柔和,身上只穿了件薄纱裙,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见状,容暨有些嫌恶的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一个女儿家,就这般不知羞耻吗?”
若是容樊瑛,就定不会下贱成这副模样。
林昭音身子一震,却还是起身,大着胆子上前,吐气如兰,“太子殿下可别忘了,我手里头有你的筹码。”
容暨嗤笑一声,视线扫过她胸前的春色,眼底满是讥讽,“你好歹是从镇国公府里走出来的姑娘,就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林昭音抬起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躯贴了上去,轻声道,“礼义廉耻……能让我在这深宫里活下去吗?”
“太子是金枝玉叶,凤子龙孙,不也还是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林昭音歪着头看他,面上洒脱,实则浑身已经被吓到无力,“礼义廉耻,太子可懂得?”
容暨扯动唇角,低声道了句,“我同你可不一样。”
话落,他低下头,狠狠咬住林昭音雪白的脖颈。
林昭音吃痛,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紧攥着拳头,默默忍受。
望着门窗上倾洒下来的月光,林昭音仰着头,自眼角垂下一滴泪来。
旋即,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容暨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上。
折腾了半夜,林昭音咬破了嘴里的软肉,才迫使自己不喊出声音来。
容暨的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接近于残暴。
林昭音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却被他冲撞到生生流了血。
半个时辰过后,容暨毫无留恋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帕子将自身擦了个干净,丝毫没顾及床上半死不活的林昭音,自顾自低头穿着衣裳。
林昭音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身上虽没有青紫的痕迹,但脖子上的咬痕却彰显着方才的荒唐。
容暨理着衣衫,回头看向她,却意外瞥见了她眼角的泪痕。
容暨先是一愣,旋即又觉得讽刺,嗤笑一声,“你所求的事,我会去办,日后我便不会再过来了,瞧你这幅下贱样子,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作呕。”
说罢,容暨随手将帕子一扔,头也不回的离开。
过了片刻,云柳才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子,低声唤道,“娘娘……”
林昭音紧咬着下唇,眼泪簌簌落下,小声呜咽着,“云柳……云柳……”
“婢子在呢。”云柳也红了眼眶,用力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疼,“娘娘,苦日子就快到头了,您再忍一忍……”
第157章 搜查
“他说我下贱……”林昭音情难自抑,哭的停不下来,“我没想过会落下今日的局面……”
那一日,她被端嫔欺辱,的的确确听了云柳的话去寻容暨,威逼利诱之下,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竟敢在青天白日里就将自己压在了假山后头,行不轨之事。
她如今还记得容暨当时的模样,双眼猩红,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
完事过后,容暨只留下一句,“如今,我们互有把柄,谁也别想坑害了谁。”
想到这,林昭音只觉得身子痛得厉害,连带着心也变得麻木。
“娘娘……”云柳掩面痛哭,后悔不已,“都怪婢子瞎出主意,这才害了您……”
林昭音摇摇头,用力攥紧身下的被子,眼中早已不见从前的清纯,“你说的对,我没有爹娘疼,没有靠山,所想活得精彩,就只能兵行险招。”
“说到底,他同意了帮我,这就是好事。”
林昭音深吸一口气,眼底涌上杀意,低声道,“梁晚余进不进宫,可不是那两个老的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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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早有人递了消息,梁晚余同边月早早就在门口候着,翘首以盼,终于瞧见了马车的影子。
马车临到门前,谢锦华先一步下了车,而后转身扶下卫氏。
卫氏站定身子,视线落在自己两个儿媳妇身上,眼底尽是欣慰。
“父亲,母亲。”梁晚余笑着上前,手里攥着一把柚子叶,在二人身上轻轻扫了扫,“刚进了牢狱,咱们去去晦气。”
“本想着用鸡血洒在门口,挡挡邪,可嫂子有了身孕,不宜见红,就只能用这了。”
“不打紧,咱们家不信这个,”卫氏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是乐开了花,“你们两个在家中可有遇到什么烦心的?”
边月瞥了眼下首的御军,面色微变,抿唇笑了笑,“家里头安定得很,一切都好,唯有儿媳算账跟不上趟,弟妹教的正烦心呢。”
卫氏听了没忍住笑,嗔怪的瞧了眼梁晚余,轻声道,“你也是,你嫂子从前没接触过这个,得耐心些。”
梁晚余娇俏一笑,余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一旁的御军,低声道,“母亲怎可只听嫂子的一面之词冤枉我?我最是有耐心了。”
三个女人有说有笑,谢锦华跟在一旁,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