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不知道晏时鸢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人抱到了床上,睁开眼时,看到了晏望宸的脸,他那么好看,穿着一袭青色月牙纹的锦衣,发冠束着头发,温润如玉,风光霁月。
可他的表情却十分严肃,正皱着眉看着她。宋温惜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间,想要抚平那双眉之间的沟壑。
见她醒来,晏望宸叹了口气,抓住她乱动的手问:“为何要喝成这样?”
宋温惜躺在床上吧唧了两下嘴,含糊不清道:“同……同你有什么关系……”
他被她的话气笑,好看的凤眼笑得弯弯的,眼里倒映着的都是她,没有讨人厌的沈悦。眸子灿如星子,泛着水光。
“你……你真好看。”宋温惜借着酒劲儿,咽了咽口水,大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勾得不得不俯下身来。
晏望宸又轻笑出声,眼神宠溺地看着她:“是吗?跟陈卿安比呢?”
宋温惜皱着眉用力地摇了摇头:“你……最好看!”
她说着,纤长的手不老实地向下摸去,边痴笑着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肩也宽……胸肌也大……还有腰……腰也细……”
晏望宸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好脾气地任她抚摸,又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宋温惜又皱眉想了想,说:“还有什么?”
晏望宸将她的手往下一放:“你说还有什么?”
宋温惜烫手般地缩回手,惊讶地看向他,皱眉问道:“你……你又毒发了吗?”
晏望宸眼神晦暗,没有回答。
宋温惜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什么,竟壮着胆子,支起上身,带着酒气的红唇贴上了他的唇,轻轻舔咬着。
晏望宸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伸手揽住她的腰,任她对自己为所欲为。原本看她喝醉有些气恼的他,被她这样主动地亲吻着,一瞬间变得浑身燥热难安。
“今天……今天是……是初五吗?”她呢喃着又问道。
不是初五的话,她就不能以解毒为借口纠缠着他了。
宋温惜这样想着,她没意识到,自己将这话嘟囔了出来。
晏望宸喉结动了动,轻笑一声,声音暗哑:“是,今日便是初五了。”
怀里的人不老实地扭动着,晏望宸愣了半晌,才弄明白她是在解自己的衣裳。
“初五……初五的话……你……我得给你解毒了……你,你躺好!解毒!”她霸道地将他推倒,然后坐在他身上,扯着自己的领子。
晏望宸似乎觉得好笑,双手枕在头下,就这么躺着,嘴角挂着轻笑,看着她,似乎很享受她的主动。
宋温惜好不容易解开腰带,腰间的香囊跟着腰带一齐被解了下来,宋温惜拿起香囊看了看,眼底愈发湿润。
“这是陈……陈世子……给的……”宋温惜喃喃道。
晏望宸脸色一沉,刚想夺过她手中的香囊,就见她猛地将香囊扯开,又将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晏望宸抬起的手一顿,不明所以:“陈世子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扔了?”
宋温惜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他……他在里面……放了麝香……”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晏望宸眸色一沉,眼底冒起火气:“他干了什么?”虽然他也不希望她惹上麻烦,可陈卿安偷偷将麝香藏在香囊里,是何居心?
不过看到宋温惜亲自将香囊里的药材撒了一地,晏望宸脸色又微微松了松,道:“既然如此,就别戴着了。”
“不行……”宋温惜猛地摇头,“不行……陈世子……会伤心……”
“你倒是还有闲心体谅他的心情。”晏望宸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还……要不要为我解毒了?”
宋温惜此时淡粉色的外袍脱到一半,香肩半露着,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眼睛泛着水光,脸颊因醉酒而变得绯红,嘴唇也红嘟嘟的。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极为诱人。
宋温惜这才回过神,愣愣地“哦”了一声,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袍。
晏望宸咽了咽口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敢动弹,就像是害怕吵醒她似的。
宋温惜一件一件地脱着自己的衣服,醉酒让她察觉不到晏望宸炽热的目光,也丝毫不觉得羞耻。昏暗的烛光照亮着她姣好的身姿和光洁的皮肤。
因着陈卿安和晏望宸源源不断地给她送药,她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得十分完好,没有留下疤痕。
晏望宸只觉得所有血液都冲向小腹,一瞬间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立刻翻身将她颠倒了个位置,压在身下。
宋温惜有些懵懵的,她看着他因隐忍而微微发红的双眼,问:“很……很痛吗?”
晏望宸用最后一丝理智回答道:“不痛,见到你就不痛了。”
说罢他再也忍不住,他一边疯狂地吻着她,掠夺着她的呼吸,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扣。
待两人终于肌肤相贴,融为一体,宋温惜用力地抱紧了他,贪婪地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
“小惜……”晏望宸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发誓,只喜欢你一人。”
宋温惜皱着眉,微微撇开头,带着哭腔道:“不要……”
“为何不要?”晏望宸见她拒绝,眸色一沉,腰更加用力。
宋温惜被顶得轻哼出声,却仍旧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呢喃道:“因为……因为……”
她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因为什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重复道:“就是……就是不要……”
晏望宸见她鼻尖微红,泪珠从眼眶源源不断地滚下,心狠狠一软,又俯下身轻轻吻她,将她的哭声都吞下。
梦里他似乎比往常都温柔耐心得多,细心地体察她每一分表情。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宋温惜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痛快过,她一次次地登顶,一阵阵地战栗,晏望宸却还没有放过她。
后来的事宋温惜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最后一刻,她的双腿紧紧扣住他,在他耳边低声啜泣着说:“晏望宸我……我不要你了。你……你去和沈悦在一起吧。”
第129章 她与淄阳王的约定
宋温惜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她醒来时,浑身像被马车轮碾过一样,浑身酸痛。发丝间还夹杂着酒气,她闻了闻,干呕了一下,嫌恶地将头发甩到身后。
宋温惜想下床洗漱一番,手却不小心按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陈卿安的香囊。
不知为何,那香囊似乎有些不一样,比原先看着小了点似的,还瘪了点。但宋温惜也没多想,陈卿安送的东西,她还是要戴着。她将香囊重新别在腰上,便起身去梳洗。
可是脚刚沾到地,宋温惜就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好在她扶住了床沿,又缓缓坐了回去。
怎么会这么酸软?宋温惜有些奇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恍然发现身上的里衣似乎都换过了。
是谁给她换的?晏时鸢吗?
宋温惜强撑起身子,梳洗过后,突然想到昨夜那个梦。
她恍惚地摸了摸嘴唇,那是梦吗?触感那么真实,就像晏望宸真的来过。可是,今早的床铺整洁干净,身上也没有湿腻的感觉,她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边回味着那个梦,边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便撞见了迎面走来的晏时鸢。她看见宋温惜,脸颊立刻添上了两抹红,避开了宋温惜的目光。
“公主殿下,怎么了?”宋温惜有些疑惑。
“没什么。”晏时鸢抿了抿唇,道,“昨夜你睡得好吗?”
宋温惜点了点头:“还可以,睡得很沉。”她想起里衣的事情,问:“是公主殿下帮我换的衣裳吗?”
“什么衣裳?”晏时鸢问道。
宋温惜微微皱眉,不是她?那是谁?
她想到那个梦,于是又问道:“昨夜……三殿下可有来我房中?”
晏时鸢的眼睛眨了又眨,她看向一旁,说:“没有啊,怎么了?”
宋温惜叹息一声,果然是梦。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概做了个梦。”
两人正说着,就碰到了走过转角来找她们的周书礼。
“公主殿下,宋姑娘,正好遇到你们,殿下叫我们过去呢,说是有事要同大家说。”周书礼连忙道。
几人来到院落中,庭院里,林策和将晚早就到了,林策见到晏时鸢,不知道为何,立刻垂下了头,耳根通红。
晏望宸一袭黑衣,背着手站在树下,早已等着她们。
沈悦依旧戴着面纱,穿着一身白裙,坐在石桌旁,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陈卿安也坐在她旁边,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眉心微蹙,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他见到宋温惜,第一时间去看她腰间的香囊。见香囊依旧挂在她身上,他似乎才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晏时鸢大步走过去问道。
晏望宸瞥了宋温惜一眼,表情冷漠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了。”
“淄阳王已经同意出兵,明日我们便要一同回到都城。”他扬声道,说着又看了一眼宋温惜,仔细揣摩着她的表情。
宋温惜朱唇轻启,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晏望宸这才收回目光,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居然答应了?先前他不是叽叽歪歪的总是不肯松口?”晏时鸢有些讶异。
“淄阳王说,他派人去查了平武王的兵力,有把握以少胜多,所以可以将大部队留在临川城,抵御外族侵扰。”晏望宸解释道,但他眼中却滑过一丝怀疑。
“这是好事啊,为何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晏时鸢一时有些不明白。
晏望宸沉默片刻,又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公主……”林策面色沉重地看着晏时鸢,眼中满是担忧。
“到底怎么了?”晏时鸢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晏望宸沉默了片刻,沉声道:“都城传来消息,父皇不肯交出玉玺,平武侯,和大皇子,将宁妃……送去军中了。”
“我母妃去军中能做什么?”晏时鸢微微蹙眉。
下一瞬她便明白了过来,她张大了嘴,胸口一阵剧痛,痛得她险些跪在地上。宋温惜来不及震惊,连忙扶住她。林策也大步走过来,将她拉到石桌旁坐下。
周书礼惊恐地捂住嘴:“怎么会这样……那可是贵妃娘娘……”
“贵妃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囚。”沈悦轻抚面纱,垂着眼眸淡淡道。
“我母妃……母妃!!”晏时鸢崩溃地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母妃是无辜的!!”
“在晏怀心中,没有人是无辜的。”晏望宸眼中也满是哀痛,“他觉得我们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