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
“驾!”
“驾!”
只见远处山丘上,一个脸上戴着紫色面具的男子带着三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骑着马朝他们而来。
看到标志性的紫色面具和高大的骏马,人群中有人不敢置信的道,“那好像是……岑相?”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难民又开始骚乱。
“岑相大人?哪呢哪呢?”
“真的是大人!”
“岑相大人来啦!”有人大笑。
“岑相怎么来了?”有人疑惑。
自洪涝救灾结束后,灾后恢复的事情岑相都是在幕后指挥,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这会看到他,大家都有些奇怪。
“真是多亏了岑相大人,我的小闺女才能活过来呢,我现在能有活干,也是岑相大人的功劳。”有人抹泪。
“岑相大人真是一点贵人架子都没有,我年迈的阿娘也是他派人救回来的,要不然,她早就被大水冲走了,哪能继续给我在家看孙子!”
“要不是他,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现在估计已经在哪个荒山野岭里被狼吃了,得谢谢他啊!”说着,一老头直接跪了下来,对着岑相就开始磕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啊!”
“大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被感染了,陆陆续续的,许多人都跪了下来,朝他磕头跪拜。
“大人好人啊,就我们于水土之中!”
“等以后安稳了,我一定要在家里立个牌子,每天给大人上香,祝贺大人长命百岁!”
“好人有好报啊!”
这次的动静闹得更大,就连官兵也没办法了。
毕竟,他们也很激动不是。
那可是岑相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岑相啊……
他们的激动岑相并不理会,带着三人骑着马,穿过一条条长长的队伍。
路过的时候,两边的百姓们跪在地上,或是一脸狂热、或是面露敬重、或是激动的看着他,他们自觉的与岑相保持着距离,一是怕惊了马会引起哄乱,二则是他们知道岑相不喜欢有人靠近,否则他们早就一窝蜂的凑上去了。
即便不能靠近,他们嘴里不停的喊着,“岑相大义。”“岑相真是个大好官!”“岑相安!”这些话。
但是,这都没有引来岑相的哪怕片刻的目光。
控制着马匹,很快来到了队伍前面,也就是瓦屋前。
他翻身下马,瓦屋的负责人很快迎了上来,嘴里恭敬道,“岑相万福。”
“嗯!”
岑相微微颔首,眼睛扫了一眼台阶下面跪成一片的难民,抬手,“大家都起来吧,别跪了!”
“大人,都是因为您,我一家老小都能整整齐齐的,合该感谢您!”一名男子面带激动的道,“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只能给你磕个头!”说着,他又往地上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抬起来的时候,额头红肿了一片,可想而知他磕的有多重。
“是啊,大人,您真是个大好官,我们全家都谢谢您。”
“我们要给大人您立像设碑,去寺庙点长生灯,求佛祖保佑大人您长命百岁!”有人大喊,顿时迎来一片应和声。
“对!”
“给大人您点长生灯,保佑大人万事顺遂,长命百岁!”
岑相:……
去寺庙点点长生灯,让他活到一百岁,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大家不是来报恩,是来报仇的吧!
他面带微笑,“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这点长生灯就算了!”
……
好不容易安抚完大伙,岑相这看向一旁摆放着的木桶、小推车和笼筐,随便打开其中的一两个,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肉粥、杂面馒头,还有用布袋装起来的粮食,随口问,“今天分发的粮食就这些?”
“回大人的话,是的!”负责人点头哈腰恭敬的应道,“像盐蔬菜、布匹这些,捐赠的人比较少,数量有限,前些日子就派完了。”
“剩下的粮食都做成吃食用来抵工钱。”
“现在前来领吃食的,都是干活了的,凭着木牌领吃食。”负责人哈着腰恭敬道。
除了刚开始的救治没有办法,后面想要继续领粮食就只能以工代赈,这是岑相的命令。
负责人对这个命令简直佩服死了,佩服得五体投地那种。
大家都去干活了,就没时间想东想西,人多力量大,灾后的恢复不会受影响,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前来赈灾的人不用干那些脏累活,只需要监管人和负责分发物资就行。
因为有官兵保护,还不用怕有危险。
“嗯!”岑相满意点头,扭头朝身后的手持骨扇的墨羽使了个眼神。
墨羽了然,从马上拿出一卷纸,随即利索的贴在公布处。
白羽则上前大声喊道,“应皇上的命令,这里的赈灾三天后就结束,以后不会再分发吃食。”
“剩余的赈灾粮食和银子将会用在修复道路、建桥、筑坝等大事上,你们以后想要继续有事干,有银子拿,就可以去衙门报名,工钱固定的,一天十个铜板,干满一天还可以领粮食,一斤细粮或两斤粗粮,你们二选一。”
“至于不想干活的,可以选择回家或者……”
“想要了解更详细,自己看通告!”
喊完,白羽看向岑相,“大人。”
“嗯!”岑相点头,看了一眼负责人,勉强勉励了一句,“好好干!”随即翻身上马,就这样离开了。
他们离开了,但是留下的爆炸信息炸得现场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了?”有人恍惚。
“洪涝结束啦!”
“结束啦!”
“哈哈哈,老子不用怕眼睛一闭就被大水冲走啦!”
“可以回家啦!”
……
“谢谢岑相!”
“皇恩浩荡啊!”
“岑相大义啊!”突然有人大喊,很快就汇成一股。
“皇恩浩荡!”
“岑相大义!”
……
第263章 岑恂初
岑相府。
收到一郎日落前就能回来的消息,许青桐瞬间就被吸了心神。
一郎奉皇上命令离京救灾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久不见到一郎了,自然想念万分。
早上醒来,哪怕知道人不可能这么快回到,还是忍不住派人去前院打听消息。
知道还没消息,她也闲不下来,不停的让人准备吃食、换洗衣物,让他回来后好换洗……
忙碌的时间一直持续到已经十岁的岑恂初下了学堂后过来给她请安后才暂时截止。
许青桐小的时候父母宠爱,长大后又有着岑相的爱护,哪怕如今已经三十多岁,心性也还是跟小姑娘似的,喜欢赖床,当然,这中间也有别的原因,就不多说了。
所以,岑恂初自六岁开始读书识字,搬到前院住后,一直都是午膳前才过来请安,顺便陪她吃午膳。
岑恂初不愧是岑相一对一教导着长大的孩子,小小年纪,行为举止间就有他半分神似。
连微笑都是一脉相承的假,当然,这是对着别人,对着他们心中最重要的女人,那自然是情真意切的。
只见岑恂初一进门,先是在下人的服侍下,摘下自己的帽子,然后才走到许青桐面前,朝他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道,“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好哥儿,快过来!”眼见着变化一日比一日大的儿子,这亲近的机会越来越少,因此哪怕只是一夜未见,许青桐也是万分想念,立刻招手让他走近一些。
请完安,岑恂初立刻露出了个笑容,上前两步,让她好抓到自己的手。
“这瞧着又瘦了,平日里的饭菜也没少着,怎么就不长肉呢,净长身高上了!”许青桐拉着他的手,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让他转了一个圈,看着似乎有些短了的裙摆,有些不太确定,“这衣裳是不是又短了?”
松萝歪头,看了眼,肯定点头,“奴婢瞧着,是短了些!”
“短了,那就要重新裁衣了!”许青桐点头,吩咐人来给他丈量尺寸,她在一旁喝着茶,看着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长得越发朗俊的儿子,感叹,“初哥儿又长高了,现在年岁还小,还能长,再长几年,估计能比一郎还高呢!”
“大人瞧着也不矮,您瞧瞧满京城的人,有哪个比大人长得还英俊挺拔的!”
“也就少爷是大人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他一丝风范!”松萝打趣,“等过个几年,少爷娶了妻子,再生两个大胖孙子,夫人您的好日子还还长着呢!”
“松姨莫要取笑了,我还小,没有考取功名呢!”岑恂初被松萝打趣得脸都红了,但还是硬撑着道,“我可是要学父亲那般,待到功成名就,再想成家立业的事的!”
随着年纪越大,他就越感觉到父亲母亲的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有多么不可思议。
在知道有不少好伙伴的父亲母亲之间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到了相见无言的地步,更不是每个人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
在此之后,他就立志,等他长大,他一定要学父亲那般,娶一个他喜欢的,同时也喜欢他的人,只有这样子,他的孩子才可以像他一样,在期待中出生,在满是关爱的环境中慢慢长大!
“呀,少爷竟然已经想着考取功名娶媳妇的事啦!”松萝惊讶,看向许青桐,又看了一眼岑恂初,“看来夫人说的没错,少爷真是长大啦,想娶媳妇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