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逐风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不依不饶的跟上了树,聒噪不停,比树上的蝉还烦人。
冷星很想将他打下去!
屋中一片祥静,郁峥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姜舒面前。
“这是什么?”姜舒接过好奇打开。
锦盒里躺着一把白玉梳,边缘镶着黄金缠花,十分精致漂亮。姜舒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瞧着,爱不释手。
郁峥道:“这是金玉良缘梳,往后便用它梳发。”
郁峥说着,从姜舒手中拿过玉梳,起身走到姜舒身后,动作轻缓的给她梳理披背缎发。
这种轻缓如流水的温柔,令姜舒心尖一颤,欢喜不已。
这是郁峥送她的第三件礼物了,她该送什么作回礼才好?
姜舒绞尽脑汁,想到郁峥离开也没能想到。
是夜,东宫。
圆月高挂,清辉洒地。
郁承处理完政务,习惯性的去了侧妃院中。
侧妃乃是相府千金谢婉若,与郁承情投意合,为了郁承甘愿入宫为侧妃。
郁承进屋时,谢婉若刚沐浴完不久,湿发半干,拿了本书给三岁的儿子讲故事哄睡。
“殿下。”屋中宫婢行礼问安。
谢婉若闻声侧眸,见到郁承后露出温婉笑容,似和风流云般令人心情舒畅。
“父王。”软榻上的孩子一骨碌起身下榻,鞋也不穿扑向郁承。
郁承弯身将他抱起,走到榻边坐下,一家三口轻笑着说话。
“我想听父王讲故事。”
软糯童音飘进郁承耳中,只觉悦耳无比,一日疲累烦闷顿扫而空。
“行,父王给你讲。”郁承接过谢婉若手中的书,缓声讲了起来。
谢婉若知郁承忙了一日,定是肩硬臂酸,十指纤纤给郁承按揉放松。
一家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屋中氤满温馨。
宫婢挑了珠帘进来,不忍打破道:“殿下,太子妃遣人来问,殿下何时过去安置。”
郁承闻言一愣,眉头立时皱起:“今日十五了?”
谢婉若点头:“是,殿下早些过去吧。”
郁承不爱去太子妃院中留宿,但每月初一十五是定例,他不得不去。
瞥了一眼榻上孩子,郁承抿唇道:“告诉太子妃,本宫将晧临哄睡就过去。”
“是。”宫婢福身退下,去转告太子妃的宫婢。
郁承接着方才的故事继续讲,一刻钟后,榻上孩子缓闭上眼,进入梦乡酣睡。
谢婉若轻唤了声,外室宫婢轻脚进来,动作轻缓的抱走了郁晧临。
郁承放下书,微微后仰将脑袋靠进谢婉若怀中,瞌上眼任由她给自己按头。
约摸过了盏茶时间,郁承睁眼坐定,伸手将谢婉若拉入怀中坐于他膝上。
“殿下。”谢婉若娇唤,藕臂轻勾住郁承脖颈。
郁承拥着她,嗅着她身上清香,半点也不想离开。
瞧着眼前水润红唇,郁承喉间一滚,倾身吻了过去。
两人情愫浓沉,一番缠吻下来,意动不已。
可今夜郁承要去太子妃院中,谢婉若压下心中滚烫,懂事道:“殿下快去吧,否则太子妃该等急了。”
太子妃曹慕雪知书达礼,每次有何不快时并不会直接同郁承闹,而是会去永宁宫告状,明里暗里的折腾谢婉若。
曹慕雪很有分寸,不会做的太过分,一切都有理可循,让人挑不出错来,拿她无可奈何。
郁承不想让谢婉若和郁晧临受委屈磋磨,便是心中不愿,也只能起身离开。
送走郁承后,谢婉若坐到妆台前,让宫婢给她抹头油养发。
宫婢是谢婉若的陪嫁婢女映蓉,谢婉若同她十分亲近,无话不谈。
“娘娘可觉得委屈?”映蓉有些心疼自家小姐。
明明是相府千金,才貌双全,与郁承身份相当,本该为正妃,却硬生生被曹慕雪横插一脚,只能屈居于侧。
就连每月的初一十五,也必得忍着不舍劝郁承去曹慕雪院中。
“怎么会委屈呢,殿下的心在我这呢。”谢婉若对镜浅笑,并不计较。
“可太子妃仗着有皇后撑腰,时常寻衅折腾娘娘,实在过分。”映蓉愤愤不平。
谢婉若笑道:“你觉得毓贵妃可委屈?”
映蓉一怔,随后摇头道:“毓贵妃独得圣上专宠,怎会委屈。”
谢婉若道:“那你觉得我同毓贵妃有何不同?”
映蓉恍然。
谢婉若继续道:“殿下如今羽翼未丰,难免受人掣肘,可他总有一天会登位,皇后也终会老去……”
到那时,曹慕雪便是能留得后位,也只是同如今的皇后一般,空有虚名罢了。
这些年谢婉若早已想透,女子以夫为天,名份只是空有其表,夫君宠爱才是实质。
就像毓贵妃,她除了没有得到皇后之位外,什么都拥有了。
物极必反,人不能太贪心。
第169章 跪求
姜舒一直记挂着给郁峥回礼的事,最终在楮玉的提议下,决定亲手绣只香囊。
楮玉说,香囊——想郎,是女子送男子最好的定情相思之物。
因着楮玉这话,姜舒和檀玉都拿起针线挑了花样绣了起来。
看着姜舒专注认真的模样,添茶的楮玉轻声道:“姑娘的心意都绣进去了,王爷收到后定会十分欢喜。”
姜舒闻言唇角微弯,想象着郁峥收到香囊后的模样,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满心期待。
其实姜舒少时不爱针线,女红做的并不好。
可在靖安侯府那几年,她困在侯府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时见楮玉做绣活,便也跟着打发时间。
几年下来,竟也学的小有所成,绣出来的东西虽比不上专业绣娘,但也绝对能拿出手。
这日姜舒正在屋中绣香囊,下人匆匆来报。
“姑娘,宫里来人了。”
姜舒一听,赶忙放下手中针线起身去见。
如郁峥所说,是来问名的。
拿到姜舒的生辰八字后没有多留,立时便走了。
许是皇帝和贵妃当真着急,问名没几日,钦天监便择定了吉日,礼部按规制备好聘礼,毓贵妃和郁峥又添置了一些,浩浩荡荡送来姜宅。
饶是姜家大富,见到那堆满前院,走路都需绕道的聘礼,还是被惊到愕眼。
这规格,怕是太子娶妃,也不过如此了。
礼部尚书亲奉上礼书,钦天监监正送上大婚吉日。
这一日,姜家门前看热闹的人经久不散,姜家下人搬运归整聘礼直至落日黄昏。
晚饭桌上,一家人高兴的闲话,姜宁提到了婚期。
“十月十五,阿姐只能在家待两个多月了。”姜宁叹了口气,惆怅的戳着碗中米饭。
虽然郁峥说过姜舒可随意回姜家,他们也可随时去王府,但总归不住在一处,不可能日日见面。
姜父也心生感慨:“一晃你阿姐就要出嫁了,这一年过的可真快。”
他恍惚觉得,姜舒才归家没多久呢。
“你俩还有时间长吁短叹,就剩下两个多月了,可得赶紧着手准备嫁妆。”姜母瞪了父子俩一眼,有些着急。
提起这事儿,姜父霎时正色起来,拿出父亲的态度道:“是得准备,我这腿脚不便,就只能由你和宁儿来办了。”
姜舒羞赧道:“爹娘不必如此,我院中那些嫁妆便够了。”
去年和离归家带回来的嫁妆,姜父姜母并没有收纳,仍旧让姜舒自己留着,足足堆满了姜舒的小库。
“那可不行,你先前嫁的是侯府,这次嫁的皇室王府,嫁妆怎么也得翻一番。”姜父一脸郑重。
“再则,王爷和贵妃特意添聘,送来如此丰厚的聘礼,咱们也得回以诚意才行。”
姜宁也道:“对,阿姐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出嫁,叫那些不看好的人呕吐血去。”
瞧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姜舒逗他:“可我若是将家里的财产都带走了,你往后娶媳妇怎么办?”
姜宁挺着胸脯道:“我会自己挣的,再说了,姜记的铺子会一直生钱,等我娶妻时,又是家财满库。”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够用就行,一家人不必分的那般清楚。
且姜宁很明白,姜家的铺子现在都由姜舒掌管经营,钱都是姜舒挣的,理应归她。
一家人温馨的说着话,管家来了。
“老爷,姑娘,姜李氏她们来了,跪在门外不肯走。”
管家知晓姜父姜舒他们不愿见,已极力劝说许久,可她们死活都不肯走,甚至直接跪在了门口。
此时天还未黑,路上还有行人经过,看到姜宅门前跪着两妇人,不由惹人注目非议。
“她们又想做什么?”姜母皱着眉头一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