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是真的欢喜,她十分期待骑马的事,连连点头答应:“哥哥放心,我会听你的话。”
不必蹲守在课堂,户外的玩乐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晚上,宋妧还在喋喋不休,今日她见到了辽阔的马场,穿着骑马装的少女少年,这些场景仿佛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既羡慕又向往,没忍住又来问了一遍:“哥哥,等这次休沐回来,我真的能学骑马吗?”
谢煊俯身亲她的额头,耐心的和她保证:“真的,阿妧,哥哥答应你的事永远都不会食言。”
我说十年之内会回京找你,就一定会做到。
即便你这个小姑娘不听话竟把我忘了,但我也还是找到了你。
两句未说出口的话,在他心里掠过,当真是如风过无痕,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以往觉得这件往事极为要紧,但从昨晚开始他便不这么想了,他们那会还小,本就不是什么锥心刻骨的爱恋,如今来看,何谈重要?
相认的事顺其自然罢,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过往的那些情意来捆绑她,他只希望这小姑娘能够对他日久生情,互生爱慕。
因此,这些事太过刻意讲出来,属实没有必要。
谢煊收回黯然的思绪,把人抱到床上,柔声哄她:“阿妧昨晚受了累,今日在马场也很辛苦,早些睡吧。”
听到昨晚,宋妧先是红了脸,随后心里一慌,她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男人打断了话。
“阿妧乖,快些睡,明日还要上课。”
宋妧顿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两个哥哥都已经做过了相同的事,其实还算公平....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软声问:“哥哥你呢?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我还要去处理一些政务,很快就会过来陪你,阿妧先睡,好不好?”谢煊的眉眼映着烛光,那张面容上似也泛着暖意。
“睡吧,阿妧。”他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涩然:“明日清晨我们还能相见。”
到底是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虽不愿但这件事无解。
等床榻上的少女彻底沉睡后,他才起身去了外殿。
「无耻狂徒,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第63章 告诫
谢行之漫不经心的拖着长腔,仅施舍出一个字。
「说。」
听到这个腔调,谢煊蹙眉,阵阵反胃。
他日日忙碌朝中事,这疯子倒是会享受,夜夜笙歌玩出了花样不说,那边关留下的奏折也是越积越多。
色令智昏,放浪形骸,不堪造就。
「今夜你不能再闹阿妧,让她好好歇息,并且这次休沐之前,你我谁都不能再碰她。」
谢行之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语气有些不太正经。
「我这人冰清玉洁倒是能做到,就怕有的人,面上端的正经,殊不知那黢黑的心里净想着荒淫无道的事,指不定还在那蠢蠢欲动,燥热的不得了。」
谢煊淡淡一笑,反唇相讥。
「疯狗何须阴阳怪气疑神疑鬼,莫不是你对自己不自信,担心阿妧只会爱慕我一个人,这才绷不住了,就知道狂吠。」
谢行之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究竟是谁不自信?谢煊,你那运筹帷幄的本领放在小姑娘身上,用处大打折扣,你莫不是发现阿妧更为喜爱我,这才失了态,石榴裙下胡作非为,你个老男人也好意思。」
谢煊嗤笑,戳破他的无耻。
「谢行之,小姑娘心善,对你太过怜惜,这才愿意哄着你,你也别太自得,你昨晚怕不是犹如恶狗见了肉,吃得太多撑得慌,闲着没事找茬来了,狼嗥狗叫,吠非其主,洋相百出。」
谢行之这次是真的没有生气,一丝怒火都无。
这贱男人越是气的慌越是不正常,这绝对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这才妖声怪气,隐约其词。
「也成,随你怎么说,反正妧妧最亲近我,我们以往夜间相会,那紧密的关系自然不是区区一个第三者能插足的,说吧,你迟迟不入眠,等我出现是想要说什么?」
谢煊最厌恶这个词汇,他瞬间失态。
「谁才是第三者!你最好说清楚!你脸皮倒是颇厚,我与她幼时相遇,朝夕相伴十六日,你如何能与我相比,只要阿妧记起那些往事,说不定你就会彻底失了她的关怀还有那些不值一提的怜惜之情。」
十六日?
谢行之嫌恶的不行。
这也太不巧了,他怎么也是十六日?
他总觉得这些话处处都是陷阱,难不成谢煊想要套他的话,想要知道他与妧妧那些夜晚见过几次?
他冷嘲,这伪君子阴魂不散,当真是烦人的紧。
「十六日有什么好显摆的?我还以为是十六年呢,区区两旬罢了,一文不值,那会她才多大,六岁而已,能懂个什么,我所见到的是她长大后的模样,你如何能与我相比。」
谢煊眸光微动,心里起疑。
疯狗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他与阿妧夜间所相处的那些时光,真的比他还要多?
那究竟是多了几日?
他郁气难消,不免有了另外的猜测,疯狗再狗,也不妨碍他的智商,这是猜测出了他在试探,所以故意逞强。
他冷笑,这疯男人果然阴险,不过如此。
「以后夜间你不可太过狂浪,收敛一下你的禽兽行径。」
谢行之自知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但他睡前是仔细给人上过药的。
他一时心绪复杂。
他自责的同时不免喟叹,太过刚硬确实不妥,铁杵一般着实伤人。
「谢煊你今夜诸多废话,也就方才这一句勉强能入耳,我以后会注意,但你也别太蹬鼻子上脸,你去看看人家腿上那些伤,差不多就得了,你当那是在钻木取火呢越快越好?」
谢煊蹙眉,对如此粗鄙的言论,实在无法苟同。
「我以后也会注意,不过,我郑重的告诫你,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你必须要衣衫齐整,尤其是夜间,你把那亵裤穿好再睡!我就没见过如你这般难以驯化的禽兽!简直是厚颜无耻!」
一通训斥加辱骂,谢行之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这厮道貌岸然,故作正经。
大早上的睁开眼睛怀里就有一个乖巧的小美人,肌肤相贴,他就偷着乐吧。
「谢煊你没事就闭嘴吧,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谁给你的胆子!休想把你那伪君子的皮往我身上套,现在才哪到哪,等以后,我不仅要住在温柔乡里,我那好兄弟也要跟着我享福,等我给他找个好去处,住进去再也不出来。」
再也不出来?
谢煊懂得也不少,他听听就知道这话的意思。
这疯子果然不知羞耻,荒唐的很。
只要一想到阿妧会被谢行之占有,他心中阵阵刺痛,难以接受。
但是反过来又一想,每日清晨醒来时,他就会和阿妧紧密相拥,他的心尖都开始发烫。
这些事实在是荒谬,但他又扛不住这个诱惑。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只要一想到今后的清晨,他清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薄红。
顿了好半晌,他也没能再说出训斥的话。
最后这场谈话就在这诡异的话题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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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转眼间宋妧已经进宫上了五日的学,今日是休沐日。
第64章 非议
马上就能见到姐姐和阿娘,宋妧罕见的坐不住,她看了眼时辰,现在才辰时初,宫门巳时才能打开。
她趴在炕几上无所事事,禁不住开始回想这两日的事,不管是白日还是晚间,那两个男人都安分了许多。
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的目光黏糊的像是能拉丝,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特别专注,特别吓人。
总之,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好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正想着,她身子腾空,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她十分淡定的握住腰间炙热的手掌,笑着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煊根本不想放她出宫,况且两人下次再见就得在明日清晨,浪费的全是属于他的时辰,甚为吃亏。
他把人抱到腿上,鼻息间尽是她的体香,他清冷淡漠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哥哥刚下朝,回来陪你用早膳。”
他把人抱起,边走边问:“昨晚他有没有欺负你?”
宋妧本就信任依赖他,她没有隐瞒,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行之哥哥没有欺负我,但他让我今日下午酉时前必须回宫,可我想在侯府歇一晚,好好陪陪我娘和姐姐。”
说完,她有些为难,蹙眉问:“哥哥怎么办,我如果不回来,他会不会生气?”
这件事,谢煊认为疯狗安排的极好,如果小姑娘歇在侯府,明日清晨折损的就是他的好处,吃大亏的还是他。
到底是舍不得让她胡思乱想,把人放到餐桌前,他柔声问:“那阿妧昨晚有没有答应他?”
宋妧纠结半天,点头又摇头,“我不答应,他就黑着脸生气,扒了我的寝衣还不让我穿肚兜,真的特别坏。”
“我哄了他两句,闹来闹去,最后,他自己突然的就又高兴了起来,一会一个样,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大清早的,谢煊就被喂了一肚子的郁气,这姑娘还不懂感情中吃醋这回事,压根不知道他的酸意。
他面上还算挂的住,但话音里到底是有些阴阳怪气:“你俩倒是亲近,阿妧还真是喜欢他,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来哄哄我。”
宋妧眨眨眼,刚想说话,就被打断。
“没关系,阿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今夜你不想回宫,那就依你,有哥哥在,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