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辰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凌悦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大度了。
上辈子,她对侧妃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君泽辰有些忘了。
“你越来越懂事了。”
君泽辰语气平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凌悦原本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得到君泽辰一番温柔的安慰,却只听到这简单的一句夸赞。
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既然做了阿泽的太子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悦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嗯,孤今晚去夕颜殿。”
第215章 下棋
晚上,夜幕如厚重的黑色绸缎般笼罩着大地。
君泽辰应了凌悦的要求来了夕颜殿。
其实,即便凌悦不来请求他去宠幸苏婧瑶,这辈子的君泽辰也压根没打算冷落苏婧瑶。
上辈子,由于他的意气用事,苏婧瑶在东宫受尽苛待。
那时,苏婧瑶去世多日后他才得知此事,可天生薄凉的他,对于本就印象不佳的女人,自然不会投入过多的关心。
所以,他至今也并不清楚当初苏婧瑶的死是否与凌悦有关。
即便他日后要对付苏家,可苏婧瑶既然已嫁入东宫,便不应受到牵连。
况且,对于这辈子究竟该如何处置苏家,他还未曾思考明晰......
苏家上辈子坚决站在保守派一方,成为了阻碍他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
这辈子,到底是提前将其解决,还是等登基之后再说呢?
君泽辰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扳指在夜色下闪烁着幽暗的光。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汹涌暗潮,看着有些可怕。
君泽辰昨晚离开夕颜殿,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凌悦的要求,还有君泽辰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所致。
上辈子他就极其不喜欢留宿后妃的宫殿,也不喜后妃留在乾清宫。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原则和底线,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后宫的纷繁复杂隔离开来。
重生后,不论是凌悦还是苏婧瑶,君泽辰都有些难以改变这种习惯,不习惯与她们同睡一张床。
对于凌悦更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在情感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
所以君泽辰宁愿选择来夕颜殿,也不想去栖鸾殿。
凌悦亲昵的样子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复杂而纠结的时光,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的感情回到年少时那般纯粹。
进入寝殿,君泽辰并未发出声音。
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见苏婧瑶正在全神贯注地下棋。
他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身旁的宫人不要发出声音。
妙云看见太子殿下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想要行礼,却被殿下凌厉的眼神阻止。
她顿时手足无措,站在主子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苏婧瑶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棋盘之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任何异样。
所以君泽辰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后,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下棋。
苏婧瑶并不知道今日君泽辰来不来,若是按照她进东宫之前根据书中内容的猜测,君泽辰多半不会过来。
可昨晚君泽辰的态度虽说对她不算喜欢,但是也并没有明确地拒绝她。
原本以为君泽辰是个“单纯大男孩”,却不曾想他如此老练,而且心志极为坚定,昨晚春宵一度,完全不会因为床榻之事而有丝毫的动摇。
既然如此,只能另辟蹊径,至少她和他的交流绝不能仅仅在床上。
棋艺是苏婧瑶在四书六艺中最为精通的,其他的才艺只能算都会,或者只是讨巧,并未深耕。
面对难以捉摸的君泽辰,也许只能靠才艺得到一些欣赏,再通过别的慢慢打动他......
君泽辰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禁暗暗惊叹。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竟然能有这般了得的棋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棋艺不错。”
身后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婧瑶娇躯微微一颤,立马起身向他行礼。
“妾参见殿下。”
她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君泽辰的目光。
“坐吧。”
君泽辰的声音波澜不惊,自顾自地坐到了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下一盘?”
苏婧瑶重新坐下后,扬起笑容。
“既然殿下有兴致,妾自然愿意陪殿下下棋。”
苏婧瑶动作娴熟地重新将棋子分配装好,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一枚白棋,而君泽辰则果断地执起了黑棋。
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落子。
下棋的时候君泽辰深邃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始终盯着棋盘上的走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苏婧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全神贯注下得格外认真。
可是原本对自己棋艺自信满满的苏婧瑶,随着棋盘棋子越来越多,小脸也紧紧绷着。
每下一步都显得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对面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君泽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挫败感。
没想到他棋艺竟然这般老道,苏婧瑶在家可是能打败她爹的程度,她爹可是能和当今陛下下棋并且“输”得很好看的棋艺高手。
苏婧瑶觉得自己赢不了,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殿下棋艺精湛,妾已经要被殿下逼得节节败退了,殿下就不能让让妾吗?”
苏婧瑶软软的声音响起,声音中似乎带着抱怨,又似乎在撒娇,眼神期待地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活了几十年,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和一个小姑娘棋逢对手。
能和他对弈半个时辰,臣子里都找不出几个。
“孤下棋从不让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他全神贯注下棋的人,心里很是舒坦,小姑娘也不会刻意让着他。
“殿下,您白日处理朝政忙碌,夜已深,妾伺候您更衣吧。”
不让人?那就别下了。
“孤不累,继续。”
苏婧瑶和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对视,抿了抿娇艳的唇,鼓了下粉嫩的脸颊。
然后赌气般地落了一个白子,可这白子落的地方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君泽辰微微抬了下眼皮,眼神中尽显其中凉薄。
“胆子够大。”
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忤逆他了。
苏婧瑶只是觉得这般顺着他下棋,君泽辰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毫无情绪的样子,实在无趣得紧。
一些小小的放肆总不至于让君泽辰大动肝火吧。
现在带着些不满的情绪反而能和他有更多的交流,说不定还能打破沉闷的局面。
苏婧瑶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故作无辜。
“是妾下错了,要不妾重新下?”
她的声音娇柔,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
她故意这样说,心里清楚得很,君泽辰明显对下棋极其认真,是绝不会允许悔棋的。
可现在她这颗棋子落下,局面几乎已经是必输无疑了,君泽辰也着实没必要再下下去。
君泽辰盯着她无辜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吃亏。
转了下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榻上起身。
“服侍孤沐浴更衣吧。”
“是。”
苏婧瑶应声道,十分温顺。
君泽辰往与寝殿连接的内室走去,苏婧瑶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有丝毫疏忽。
妙云早已让人去打热水了,很快浴桶中便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水汽袅袅升起,让整个内室显得有些朦胧。
苏婧瑶站在一旁,为他更衣。
内室中烛光更加昏暗,君泽辰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认真仔细地解开他的衣袍。
没有再如昨晚一般故意勾引,专注而本分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顺眼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棋下得不错,君泽辰的眼神中略带了些欣赏之意,对她的印象也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
君泽辰从容地跨入浴桶,溅起些许水花。
苏婧瑶缓缓脱了自己的外衫,只身着齐胸襦裙,白嫩如藕的双臂就这样展露无疑,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