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凌悦伤心悲痛的神情,他就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要查清瑶瑶宫装一事的真相,更有成堆的奏折在御书房堆积着,等待着他去处理。
为了应付好这些繁琐的事情,他甚至不得不将原本下午面见朝臣的时间移到了晚上。
虽然心中有众多烦忧,但君泽辰成为太子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在人前面不改色。
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在别人眼中,他永远是威严的储君,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
君泽辰朝着栖鸾殿的方向缓缓走去。
此时的凌悦神情疲惫不堪,无力地坐在榻上,眼神黯淡无光,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
原本明亮的眼眸如今变得灰暗,写满了失落和无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如此决然地收走她的金册,这一举动,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直接否定了她太子妃的名分和权利!
阿泽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阿泽也同意了母后的做法……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这些念头,让她的心更加乱了。
“主子,殿下来了。”梅香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知道主子此刻正伤心难过,殿下来了,或许主子的心情会好一些吧。
凌悦听到太子来了,心中猛地一颤,急忙从榻上起身。
顾不得整理自己稍微凌乱的衣衫,便快步上前。
君泽辰进入殿内,她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太子的腰身。
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无尽的委屈和哀怨。
“阿泽,我真的没有伤害唐奉仪的孩子,唐奉仪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阿泽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打湿了太子的衣衫。
君泽辰的眼神中交织着挣扎和无奈,复杂的神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心事。
他本就相信她,只是……
“孤相信你,只是母后收回你的金册,除了唐奉仪皇嗣受损这一原因外,也还有其他原因。”
太子的声音略显低沉,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悦儿,你需要学习如何管理中馈,孤会给你请几个嬷嬷,专门教导你。等你有所改变,母后看到了,自然会将金册重新赐予你。”
凌悦原本听到阿泽说相信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那是一种被信任的喜悦。
可为何阿泽不能拿回她的金册?
没有金册,她还是太子妃吗!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不断盘旋,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迷茫。
凌悦猛地推开君泽成,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
“阿泽,我没有做错事,为何母后要收走我的金册,金册被收走,我还是你的太子妃吗!”
凌悦的声音中满是不甘和哀怨。
“既然阿泽相信我,为何不让母后将金册返回。”
凌悦的声音愈发激动,情绪仿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阿泽还记得自己对我的承诺吗?!”
凌悦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声音中满是悲愤。
她的身体因激动而颤抖,声嘶力竭的呼喊让人心痛不已。
最近经历的这一切,让她身心俱疲。
她的夫君在与她离心,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恐慌,去讨好他。
昨日他那般关心苏侧妃,对跪在地上即将被皇后处罚的她视而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让她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今日他说他相信她,可是却让她接受皇后收走她金册的处罚。
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残忍!
君泽成的面色一沉,他就是因为之前对她的承诺,所以现在心中才如此纠结,如此愧疚!
可是她却完全不能体谅他的难处,难道他只是她的夫君吗?
“是,孤对你的承诺没有做到,但是悦儿,我们不是普通夫妻,后宅之事,是你作为太子妃的责任,就如整个天下是孤的责任一样。”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绝望悲痛的凌悦,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可是凌悦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太子的话置若罔闻。
她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
“是孤将你这只自由的鸟儿困在了深宫大院中,若是你后悔了,孤可以放你离开。”
凌悦的眼眸瞬间睁大,她惊愕地看着君泽辰。
放她离开?
他要休了她吗!
凌悦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随后她重新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
“阿泽,你不要我了吗?”
“你说过我是你的一辈子的妻子,你不可以食言,呜呜......”
凌悦的哭声让人心碎。
“悦儿,做孤的妻子,这条路很难。”
比君泽辰想象的还要难的多,他以前以为他可以为凌悦撑起一片天,却发现是这么的力不从心。
现在不仅仅是力不从心,他感觉他的心也在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喜欢凌悦什么。
以前总觉得和凌悦在一起轻松自在,可以让他忘掉朝堂的烦忧。
可是现在呢?
“阿泽,我不害怕,我会长大的,我会跟着嬷嬷好好学习,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成为让母后认可的儿媳。”
凌悦着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是恳切,是坚定。
她紧紧地抓住君泽辰的衣襟,仿佛生怕他会离开自己。
君泽辰心中一叹,他的大手缓缓抚上了凌悦的背,只是眼中全是晦涩不明的情绪。
第36章 真相?
毓德殿书房。
“殿下,奴才的人和皇后娘娘的人一起查苏侧妃宫装一事已经有了进展。”
安顺弯着腰,微微抬头,目光恭敬地看着上位正专注批阅奏折的太子殿下。
君泽辰神情肃穆,一手执着朱笔,正认真地审阅着奏折,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宫女茹儿在苏侧妃进宫之前曾在栖鸾殿伺候,后来因为不得太子妃喜欢,太子妃将其遣回了内务府。”
安顺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毕竟现在东宫谁不知道最重要的两个主子就是太子妃和苏侧妃,如今却扯上这种关系。
君泽辰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神微微一动,不过仍然在执笔批阅。
安顺继续道:“后来茹儿靠着一些银钱和人脉,在侧妃进入东宫后,被分配到了夕颜殿。”
安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太子殿下的反应。
“宫女茹儿是在侧妃前往太和殿后,去了荷花池,然后被人推下了荷花池中淹死的,宫中仵作也查看了茹儿的尸体,的确是淹死的。”
“只是发现时茹儿已经被浸泡了几个时辰,尸身膨胀,看不出什么,只是怀中有安良娣的手帕。”
安顺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些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奴才亲自问过安良娣,安良娣宫中一个宫女说这个手帕是她不小心弄丢的,已经丢了好几天的时间,不知为何会在茹儿的身上。”
安顺有些惋惜,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突破口,可安良娣却反应迅速,直接让一个宫女出来顶包。
“奴才将这个宫女带去审问,结果这个宫女昨日趁着手下人不注意,一头撞死了。”
说到这里,安顺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
这可是关键人物,现在死了,几乎线索就断了。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后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无用。”
安顺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紧,立马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殿下恕罪,是奴才的疏忽。”
“虽然安良娣这边的线索断了,但是皇后娘娘有了新的发现。”安顺赶忙找补。
君泽辰微微抬起头,看着安顺,然后低头继续批阅奏折,示意他继续。
“这个宫女茹儿,很小就进了皇宫,在去栖鸾殿伺候之前,她曾在淑妃宫中当差。”
“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若不是皇后娘娘特意去翻阅那些陈旧的档案,恐怕也难以发现。”
要知道,那些尘封的档案可不是随意能翻阅的,没有皇后的允许,那是万万不行的。
而且宫中档案繁多复杂,要从中找到一个小小宫女的记录,皇后娘娘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君泽辰自然是明白其中艰辛,心中对于母后始终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