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辰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一把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瑶瑶才是朕的偏爱。”
这句话君泽辰说得格外认真,满后宫,他最偏爱的是她。
苏婧瑶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些许沉闷。
“臣妾可以相信吗?”
其实苏婧瑶内心是相信的,尽管君泽辰自己或许还看不清他自己的心。
但苏婧瑶作为君泽辰和凌悦之间的局外人,却清楚知道君泽辰对凌悦并没有多少爱意,只是愧疚罢了。
只是年少时残留的记忆和曾经的承诺在作祟罢了。
“嗯,瑶瑶才是朕的偏爱,朕对贵妃只有愧疚。”
君泽辰说出这句话时,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对凌悦感情的变化,脸上带着一丝释然。
原本紧绷的神情也微微舒缓了些。
他不喜欢凌悦,甚至可以说他以前对凌悦的感情本就不算是真正的喜欢。
因为怀中女子产生过的心动,心疼,心酸,无奈,愉悦,期待......他对凌悦不曾有过。
苏婧瑶在听到他如此肯定的答案后,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缓缓放下,慢慢卸去心防。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他能承认就好,她会将他心中的那些愧疚也一根根地拔除。
“睡吧,今晚留下瑶瑶,只是想抱着瑶瑶睡觉,瑶瑶若是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瑶瑶。”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不安。
苏婧瑶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个男人的心是后宫争斗中她最为关键的底牌,只有真正得到他的心,她才能够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
既然不做其他事情,这么早她也睡不着,那就试探下贵妃中毒这件事君泽辰到底是如何想的。
苏婧瑶轻轻合上双眸,朱唇轻启,声音轻柔。
“陛下,为何您和太后要臣妾查贵妃中毒一事?”
君泽辰沉吟片刻,缓缓道:“朕本是想直接给安昭容定罪的,只是太后不满意朕的这个决定,既然太后让你查,那你便查吧。”
此时的君泽辰,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这后宫之中,对凌悦心怀不满的,本就只有安昭容,而那些证据也隐隐指向安昭容。
他本想顺势而为处置了安昭容也就算了,可母后却要出手阻拦。
于君泽辰而言,这件事越是往下查,对凌悦只会更加不利,所以他不想再继续查下去了。
时间拖得越久,凶手只会迅速地将证据消灭,甚至有可能去栽赃嫁祸,到最后也许又是那些奴才出来顶罪。
可母后让瑶瑶来查办,他也只能无奈答应。
苏婧瑶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说:“陛下想要直接定罪安昭容是因为贵妃吗?”
“臣妾看了您查出来的那些证据,虽说安昭容确实有嫌疑,但也不能直接证明就是安昭容所为。”
“安昭容在东宫之时也来找过臣妾,她也只是一个渴慕陛下的可怜人罢了。”
“也许曾经有过嫉妒贵妃的时候,可是毒害贵妃这种牵连家族的事,安昭容真的做得出来吗?”
君泽辰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
“瑶瑶之前在闺中不曾见识过后宅争斗,进入东宫后,朕的后院又只有你和贵妃两人,你们两人都是心思纯净之人,自然是不明白后宫那些阴私之事。”
君泽辰想起以前父皇的后宫,心生厌恶,眼神都沉了沉。
“安昭容心思不纯,瑶瑶你也还是少和她打交道为好。”
“嗯,臣妾听陛下的,不过太后信任臣妾,臣妾自然会好好查办此事,定然要找出伤害贵妃的凶手。”苏婧瑶一脸坚定地说道。
“瑶瑶不用太过费心。”君泽辰平静说道。
苏婧瑶听到这话,轻轻皱了皱眉头。
君泽辰对凌悦中毒这件事应该是很上心的,怎么感觉他现在的态度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凌悦的自导自演,所以才不想再继续往下查?
继续查下去,君泽辰自己也怕查出来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吧,一直以来都觉得善良单纯的发妻却为了争宠而伤害自己。
若是君泽辰有察觉,所以才不想继续往下查,想尽快处置了安昭容,那凌悦这毒也算没白受。
苏婧瑶心中轻嗤了声。
凌悦这一招虽然俗,但却高明。
因为凌悦即使耍手段,也是用的伤害自己的方式,君泽辰就算知道了真相,到底是厌恶还是更愧疚那可不一定。
不过依照苏婧瑶对君泽辰的了解,多半会更愧疚。
呵,那就别怪她给凌悦泼脏水了。
凌悦没有伤害别人,但是她若是陷害别人,让无辜之人承担害她的后果呢?
第56章 盘问琴儿
琴儿进入昭纯宫,踏入殿门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便触及到了坐在首位的纯淑妃。
神色一凛,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屈身行礼,声音略显紧张地说道:“奴婢翊坤宫琴儿参见纯淑妃娘娘。”
苏婧瑶安然坐在座椅上,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在她的身边,站立着慎刑司和宫正司的女官,她们都表情严肃,手中拿着纸笔,随时准备公正记录下所有审讯结果。
“琴儿,你应该也知道本宫受陛下和太后之委托,查贵妃中毒一事,这次把你从翊坤宫叫来,也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苏婧瑶缓缓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
琴儿赶紧恭顺地答道:“娘娘请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苏婧瑶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轻声问道:“本宫听说贵妃中毒当日的膳食,都是你准备的?”
“是的,娘娘。”琴儿忙不迭地回答。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又补充道,“可是贵妃当日的膳食被果儿碰过,当日安顺公公也来问过奴婢,后来安顺公公还曾搜查过果儿的房间,结果果儿房中竟然有安昭容的陪嫁之物。”
“嗯,你说的这些本宫在安顺的记录中都有看到过。”
“不过本宫已经问过安昭容,她的珍珠耳环丢失,是在东宫之时,当时丢失物件,安昭容也报备过。”
“那时候果儿还在内务府并未分配到贵妃宫中。”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始终落在琴儿身上。
“为了确认果儿和安昭容之间的联系,本宫又去看了当初陛下登基后,内务府分配宫女的档案。”
“果儿原本是要分配给白婕妤的,不过似乎是你和果儿关系好,所以让内务府将你和果儿都调配到翊坤宫的。”苏婧瑶的声音依旧淡淡。
琴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心中猛地一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噗通”一声立马跪下,声音带着慌乱和惊恐。
“娘娘,奴婢当时也不知道果儿是安昭容的人,奴婢还一直将果儿当作好姐妹,贵妃位份高,当时奴婢是想要果儿跟着奴婢过好日子呀。”
“既然果儿是因为你进入的翊坤宫,那安昭容如何在东宫就用陪嫁的珍珠耳环贿赂果儿?”
苏婧瑶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带着质问的口吻。
琴儿的脸色更加慌乱了,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果儿她......果儿她......”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茫然,一时之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后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起来吧,不用紧张,本宫今日只是想将所有的思绪理清楚。”
琴儿听到苏婧瑶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般,舒了一口气。
身体也似乎放松了下来,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苏婧瑶紧接着立马又问道:“昨日戌时,你在哪里?”
琴儿一听,眼神中顿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戌时?
当时她为了向萍儿打听纯淑妃调查贵妃中毒一事的进度,正好和萍儿约了戌时在翊坤宫和昭纯宫外的小树林一见。
琴儿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苏婧瑶根本不等琴儿多加思索,直接说道:“昨晚本宫宫中的人看到了你和萍儿,后来本宫宫中的人又在你俩见面的树根下挖出了乌木粉。”
“本宫在今日召你前来时,已经先行询问过萍儿,她说那是你埋的,你找她是为了贿赂她拿到昭纯宫的消息,并且替你掩人耳目!”
说到最后一句时,苏婧瑶的声音明显加重。
面色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琴儿。
苏婧瑶虽然提前审问了萍儿,不过萍儿自然没有说乌木粉之事。
她本来就只是贵妃打探昭纯宫消息的一个眼线罢了,和这次贵妃中毒相关不大。
却不妨碍苏婧瑶利用萍儿套琴儿的话。
琴儿一听,心头猛地一阵狂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昨晚的确和萍儿见面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埋过乌木粉啊,她的乌木粉早就解决了!
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地。
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娘娘,奴婢冤枉呀,萍儿是您宫中的人,您如何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哦?陛下和太后将此事给本宫办,便是信任本宫的公正,本宫每次询问也都会由女官记录,若你觉得他人的证词有疑,本宫自然给你申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