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了压舌根,按下意图窜起的狰狞之欲,灼烧的肺腑却在叫嚣,他俯身贪婪的衔花吞咽了一口,听见凝烟的哭声,才缓和下眼底跳跃的凶欲。
等再次被叶忱揽入怀中,凝烟已然浑身发软似脱力,脸腮酡红未消,低低控诉,“你什么都不依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叶忱似笑非笑的反问。
“是你不肯。”凝烟好不委屈的说。
好像就只有她一人不能忍耐。
叶忱也不晓得,是不是怀有身孕的女子,皆是这般多变不讲理,反正他怀里的娇娇,显然是将胡搅蛮缠展现到了淋漓尽致,偏偏他还只能宠着,“我怕伤着你,孩子还不稳。”
凝烟立马抓住话头,“你心里便只有孩子。”
“胡说。”叶忱含笑斥,“他占着你,让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待出来,必然好好教训。”
凝烟听他这么说又不肯了,捂着肚子戒备看着他,“不成。”
叶忱不做声,幽幽望着她的肚子。
凝烟急了,“叶忱!”
叶忱轻笑吻了吻她的脸畔,“我有多爱烟儿,应当不肖多说,因为爱你,也爱你腹中的孩儿,所以我要好好护着你,也护着他。”
凝烟这才满意,把脑袋靠近他怀里,混乱之后疲倦很快升起,带着她进入好眠。
李府。
李夫人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椅中,听着下人说打探来的事。
“小的打听了,萧副使本就对妻子疼爱有加,如今萧夫人有了身孕,更是宝贝的紧,而且听见过萧夫人的人说,那是个美的跟天仙一样的人。”
李夫人悠悠摇着手里的团扇,勾扬的长眸里多少不屑,她自持美貌,还没见过几个能胜她的,何况女子拿捏男人,靠的也不仅是美貌,千般风情和绕骨生酥的手腕才是。
李夫人特意择了个叶忱在府上的日子,拿着礼去登门拜访。
杨秉屹进内通传,叶忱不甚在意道:“夫人身子重,不便见她,让她回去。”
凝烟听这李夫人是专程带了礼来看望,想了想道:“到底是知县夫人,亲自过来,见都不见总不好。”
“没什么不好。”叶忱淡道:“估摸是想替李同来当说客,从你这里迂回拉拢。”
凝烟觉得也是这样,反正也是闲着,见见也无妨,她起身道:“我就去见一见,她知道找我不管用,下次自然也不来了。”
叶忱闻言也就随她高兴,对杨秉屹道:“让她在花厅等吧。”
更过衣,叶忱陪着凝烟去了花厅,李夫人远远见到他搂着妻子,小心呵护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缭乱。
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女子身上,艳若芙蕖,娇俏甜媚的一张脸,让李夫人眼里都划过惊艳,确实美的不可方物,不过瞧着年岁那么轻,只怕生涩稚嫩,哪懂怎么诱惑男人,而她有她的优势。
李夫人心里已经有了思量,轻扶鬓发,起身见礼:“萧大人,萧夫人。”
她低垂螓首,故意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她计算过角度,旁人察觉不到,可以叶忱的身量,必然能看见。
卷长的睫柔柔抬起,却见那双清冷的黑眸无波无澜,高不可攀的气度让李夫人愈发想要征服,若是能让这样的男子成为她的裙下臣,光是想到,便心肝生颤。
她笑了笑说:“得知萧夫人有孕在身,所以特地拿了些补身体的东西来送给夫人。”
凝烟闻言道:“李夫人实在太客气了。”
叶忱低眸对凝烟道:“那你们聊,我去见世子。”
待凝烟应声说好,他才扫了李夫人一眼,略微颔首致意,就走出了花厅。
“李夫人快快请坐。”凝烟客气邀请,却见她望着别处,她跟着望过去,是叶忱离开的方向。
凝烟心思微动,眼里流露出些些犹疑。
见凝烟看着自己,李夫人收回目光笑着道谢。
凝烟让人送上茶水,李夫人饮了一口,望着凝烟的肚子笑说:“夫人这肚子,瞧着快四个月了吧。”
凝烟颔首:“是快四个月了。”
“那正是要小心的时候,你怀孕反应可大?”李夫人关切问。
凝烟手抚着小腹,“有些呕吐之症,旁的倒也还好。”
李夫人暗暗打量着她,三四个月的时候正是不能伺候人的时候,萧副使没有侍妾,只怕是禁了许久。
她思忖着蹙眉嗔说:“我怀孩子那时候,可是受尽了罪。”
“是吗?”凝烟闻言睁圆眼睛。
李夫人颔首,故意捡不好的说:“如今你月份还小,等胎儿再大些,夜里便会时时起夜,人也浮肿憔悴,我家里那没良心的,没少嫌着我。”
凝烟轻抿着唇没说话,李夫人接着说:“受罪的都是我们女人,别看那些男人往日说的天花乱坠,其实就是喜欢我们貌美漂亮的时候。”
守在门边的丹枫,听到这番挑拨的说辞,眉心轻折起。
凝烟点头已然听进去一般,应和道:“李夫人说的有理。”
李夫人见她如此天真好哄,又说:“我是过来人,自然懂得,所以提醒妹妹。”
凝烟感激不已,让丹枫又是上茶点又是上水果,与她聊得可谓是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快入夜,她看了眼天色,热情的请李夫人留下用饭。
李夫人为难的推诿:“这会不会太打扰了,萧大人恐怕也不喜。”
“怎么会。”凝烟说着朝丹枫道:“你去与六爷说一声,我想留李夫人在这用膳。”
丹枫迟疑着去传话,叶忱也很快过来,倒没有什么意见,赏脸一同用了饭。
只不过,饭桌上几乎就只有凝烟和李夫人在说话,她不止一次的望向叶忱,心里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来让他对自己的动心。
而且还得先把他夫人支走,她想了想语重心长的对凝烟说:“对了,方才忘说了,你怀有身孕,切记不可聊夜晚睡,否则于胎儿不好。”
凝烟无比赞同的点头,“确实是不早了。”
“那我们回去歇息。”叶忱对凝烟说完,吩咐下人,“送李夫人出去。”
李夫人点头起身,又似想到什么,返身略显自责的说:“怎的忘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些事要替老爷转达给萧大人和世子。”
“何事?”叶忱声音平和,不耐自眼底划过。
李夫人欲言又止,凝烟则十分体谅道:“李大人必然是有要事让夫人转达,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叶忱看了眼凝烟,吩咐道:“照顾好夫人。”
待人离开,叶忱看向李夫人,只道:“送客。”
李夫人心上一急,没想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大人且听我一言。”
李夫人快追上去的同时,抬手似不经意的抚了抚发髻上的珠花,一股不易觉察的香味自她身上飘散。
这是一种能助兴的药粉,她倒没想第一次就能拿下眼前的男人,只是让他闻着这气味,就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对她生欲,一次两次之后他自然会觉得她不寻常,而且他夫人正是不能解慰的时候,届时,自然水到渠成。
可他比她想的还要难以接近,李夫人又拨了拨珠钗,让香味散的更多。
抬起水盈盈的眼光盯着叶忱,嫣红的双唇在齿间辗转轻咬,眉眼半蹙起忧愁,过去她就是用这般样子,让那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伪君子神魂颠倒。
“老爷一直在为那事犯愁,不知大人和世子还有何不放心的,皆可说出来再商议。”
李夫人清楚大多数的男子都有胜负欲和虚荣心,更喜欢享受被仰慕的感觉。
她声音细细的绕着绵绵哀愁,“我也是想为老爷解愁,还望大人能给妾一个盼念。”
叶忱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阔步越过她,直接离开。
李夫人望着那毫无怜惜之意的冷漠背影,满心挫败难堪,只有一双美目艾艾晃动,维持着楚楚的娇怜。
护卫走上前,刻板道:“李夫人请吧。”
*
凝烟没想到叶忱那么快就过来,转身已经走到身后的人问:“李夫人回去了?”
见叶忱缄默望着自己,凝烟又问:“事情说完了?”
“烟儿觉着她是想跟我什么?”叶忱反问她,好整以暇的语气里隐约透着些不妙。
凝烟默了默,“她想自你身上动心思。”
叶忱笑了,“烟儿知道还将我放那,故意试探我,还是那么大度?”
凝烟感觉他有点生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走上前一步,拉住叶忱的袖子,“我相信你呀。”
软绵绵的语调,缠过耳畔比夜风还要让人舒坦。
袖子被轻摇晃动着,连带叶忱的心也被晃软。
凝烟盈透的双眸牢牢望着他,纯洁又好读,“我近来是任性了些,可那不都是与你撒娇胡闹,但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猜忌不信你,或者被三言两语就挑拨了?”
“而且她虽然心思脏了些,但是也是和李同的事有关,我想着或许是真有什么事要和你说。”
叶忱垂眸看着身前格外乖软又一本正经的小姑娘,一张檀口张张合合,说出的话可谓让他心软至极。
“嘴那么甜?”叶忱低声说着,靠近她,张口衔住她的唇瓣,辗转吻碾。
不知是不是小姑娘太会哄人,叶忱吻着她竟有些不能自持,扣在她肩上的大掌缓缓收拢,寸寸抚柔,直到听见耳畔凝烟纷乱的呼吸,才醒过神。
叶忱睁开黑眸,定定了神,松开凝烟的唇,低声道:“回去吧。”
凝烟意犹未尽的悄悄抿着唇,心里知道他有多能忍,比比自己不争气的样子,垂头丧气的随着他回去。
凝烟在里间沐浴,叶忱靠在床栏处,手里翻动着书页,落在书上的眸光随着稀稀落落的水声而动,那股缭绕在心里的祟念竟然出乎意料的难消。
水声消停,凝烟自玉屏后走出,乌发披散在肩头,薄透的寝衣裹着若隐若现的娇躯,水气丝丝缕缕萦绕在周身。
叶忱缓缓合拢书册,目光走过她全身,抬眸笑说:“过来睡吧。”
凝烟上了床,顺势往他怀里钻,柔软的身子如一尾鱼游来,叶忱呼吸微乱,抚在她背后的手蠢蠢欲动着,想将她的衣衫撕毁。
他拧着眉思索,转念想到的李夫人两次不自然的扶鬓,眼梢透出冷意,旋即又翻涌出情浪。
叶忱低眸看向在怀里蹭动的凝烟,这药应当不是太烈,但小姑娘对他的引诱不能以常论断。
他有多久没碰她了?自知晓她有身孕开始到现在了,他抚慰她的时候明显感觉窄了许多。
叶忱思绪一敛,调息几许才开口:“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去趟书房。”
凝烟倚在他怀里倦意惺忪,迷迷糊糊看向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看她的目光里翻涌着灼热。
还未等她彻底醒过神,叶忱已经披了外裳起身。
他俯身吻了吻凝烟的脸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