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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_分节阅读_第66节
小说作者:十鎏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19 KB   上传时间:2024-09-22 19:31:55

  唇面厮磨,继而交缠,带着两分未散的戾气,他有些凶,被推了几下才慢慢松开。鼻尖贴着鼻尖磨蹭喘息几下,目光接触,好不容易分开的缝隙,又消弭于意乱情迷中。

  烛段烧化一截,窗边榻上的软枕被挤下一个,掉落地上。

  在他把手探到她衣带时,被今安又一次止住:“不准拽我衣服。”

  到底是弄乱了她的衣襟和下裾,被险险拦于焚野的边缘。

  她抬指抚过他微乱的鬓端,“我还有事,晚点回来找你。”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地过去。消停了片刻,有人进院去敲东厢的门,说王爷在露风台设宴,请公子过去作陪。

  那伶人不作戏腔的嗓音很是清朗,隔着窗棂隐隐传来:“……请管事先行一步,在下更衣便来。”

  窗台边,虞兰时捏皱了手中书页。

  远远地,鸣锣声与二胡声曲作风籁,徘徊重重回廊,刮进薄薄窗布,投在眼前的书页上,桀桀黑影张牙舞爪。

  有人在为她唱戏。

  她的神情会是怎样?

  漫不经心?还是赞叹不已?

  无论是什么,单单方才在院中,那双凤眸注视他人的一会,就已让他无法忍受。

  何况其它。

  附骨之疽。

第82章 鏡中花(二)

  露风台的丝竹声响了半宿,理所当然地,虞兰时这一夜没有等到人。

  窗外的飘雪一夜沉重,覆没黛瓦飞檐,压弯头颈。

  名仟清晨带着信往府外送去。名柏这个憨直的监视了半晌对面厢房,折返来说:“画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如何能入眼?听说今日一早就有许多人侯在院后,说要请安,难道那些人以后就这么住下了?”

  虞兰时正调试琴弦,闻言停住,弦上一声铮然,“普通男儿尚可三妻四妾,何况她是王侯?天经地义,旁人无可置喙。”

  名柏被噎住,又急又嘴笨:“这样的话,那公子你怎么办?”

  怎么办?这句话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也在这两日所见中亲证。

  知道不该,仍去妄想。

  他轻轻一叹:“这就是一己私情的卑鄙之处。”

  出门时漫天鹅毛飞雪,寒意结霜睫上、沁进眉耳,踏进回廊青松旁遇见个熟人。披了大裘的俊秀青年一身端肃,朝他笑道:“恭祝虞贤弟得偿所愿。”

  虞兰时静静回礼,擦肩而过时又听人问:“罗孜落水一事可是你做的?”

  虞兰时顿住脚步。

  燕故一冷声一句:“你好大的胆子。”

  “你可有想过事发后果?诸侯权势在其州,但枝蔓遍野。洛临虞氏因此陪葬满门尚为轻,一个不慎,王爷也要被你所牵连。”

  冷雪洇风,二人在廊道上峙立,虞兰时淡然开口:“想要他死的人,不止我一个。”

  诈出话来,燕故一便笑:“倒是承认得快。罗孜若真踏进那里,成事不能也要以此为把柄,助长罗、闵两方气焰,多或少罢了。你不惜冒大不韪维护王爷,将罗孜恶事扼杀,虽破绽百出不堪一击,但这一次我无权对你非难。只可惜你乘了人多耳杂之机脱去嫌疑,却不懂得用此做出文章,白白浪费了这个便宜。”

  他也笑:“大约是因为眼界局促。官商有别,草民一介蝼蚁,自知浅薄,从不奢望凭一己之力掺进纠纷。若非必然,当敬而远之。”

  “你说得这般不沾淤泥,为何又踏进这道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置身事外,冷眼看他。

  坦然受了这一番打量,虞兰时低眸拂去肩头落下的飞雪,“世事终非人力能改,我站在门外不解其意,想进来看看是否当真如此。”

  闻言,燕故一折起眉心,嗤笑出声:“才说你长进,便妄自尊大。你莫以为王侯之令也如同你这般优柔,真能为你一腔俗不可耐的情爱改变不成?”

  虞兰时惊诧之际,摇头失笑,“我从未想过改变王侯之令,未到这等不自量力的地步。”

  “颇有自知之明。”燕故一不再多说,看他一眼,“你不算愚笨,但你还是走上以色事人之途。我便再贺你一声,得偿所愿之喜。”

  这天的日头藏在厚云中,东升西落,落得极慢,又落得极快。转眼间,金乌又坠,廊影昏斜。主楼里仆从扫尽积雪,生炉起灯,等待一日未归的主人。

  但只等到露风台来人,去到东厢房敲门又一次传唤。

  远远飘来的嘈杂戏腔与丝竹声中,虞兰时弹断了三根琴弦,一曲长相思断断续续不成韵律,最后一根弦断狠狠划破了他的掌心。

  名仟二人手忙脚乱上前止血寻药,将干净的帕子按上伤口,门口传来声响,“这是在做什么?”

  今安打帘而入,正见到一屋子鸡飞狗跳,案上一架断弦的长琴,旁边人手中拿着带血的巾帕。

  案台、白袖上血迹斑斑。

  名仟心中有怨气,不免带进表情说话里:“我家公子受了伤,恐污了贵人的眼,还请贵人避嫌。”

  被虞兰时挥袖斥退,动作间,檀木地板上又落下几滴血滴。

  今安走上前去拽住他的手腕,“胡闹什么!”

  伤口不深,横切了大半个掌心,血珠争先恐后往外涌,将她指尖也染红。费了番功夫才稍稍止住,裹上数层纱布,雪白布料洇透鲜红。

  如昨日一般,屋中只余二人一同坐在窗边长榻上,他的脸旁还有未愈的鞭痕。烛火替代雪光,镀上她低垂的眉睫,她正拿了湿帕擦他手掌血迹。

  虞兰时一动不动看了许久。

  将两人手上擦净,今安抬头正撞见他的视线,“怎么?”

  他低垂的眼睑跟着抬起,注视这双浅色的眼眸,“我方才弹的曲子是长相思。长相思,这曲子的名字很好,但有几句我不喜欢,把得不到的东西归咎在天险苦难,过于怨天尤人。所以一直没有弹给你听。”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他念起这两句,今安之前有一次听他喝醉念了许久,有些印象,又听他怅然喟叹,“世事终非人力能改,但直到昨夜,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

  他说:“确实,虞兰时除开世人眼中固有的身世与皮囊,实则贫瘠、一无所有。”

  猝不及防听他将自己贬低至此,今安愣住了,继而失笑:“谁不是如此?”

  “你不是。”

  他很认真,认真到今安敛起笑意,略略思索:“可能只是因为我最开始救了你。那艘船太小,朝夕相对,你却把救命之恩夸大。”

  “或许是有的。”他轻阖起眸,“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仓皇命悬的初相见。

  甚至来不及了解她的过往,单是眼前一个她,就已够令他目眩神迷。所以在了解她的每一步后,都是深陷。

  一时惊艳,在长久的注目后,变成了求而不得的执念。

  “我不善庶务,不通经纶,找不到自己一丝半点可以与你匹配的地方。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他自嘲一笑,“是我错了,我太贪心。”

  “贪心有什么不好?”她反问。

  他怔了一会,“贪心到不想你身边有其他人,也可以吗?”

  今安没有回答这句。

  “我也很贪心。我曾以为能凭一己之力颠覆陈规,我试过了,失败了。但即便早知结局如此,我也会再去做一遍,不仅贪心,还算得上愚蠢。”她眼中烛火摇曳,唇畔带笑,“然后有人安慰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要比唾手可得的大慈悲,更为可贵。他平常很喜欢掉书袋,但这句说的尚算悦耳。”

  “今天我也借花献佛拿来安慰安慰你。虞兰时,你不必为自己的贪心做罪名背书,你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

  这一句搅碎了他这两日来的挣扎自苦。

  他曾经看过一则游记。旅者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爬涉,头顶烈日残酷,七天七夜未曾找到一点水源,在几近口干肺裂的濒死边缘,终于看到一片绿洲。

  匪夷所思而必然的,绿洲是一片海市蜃楼。旅者发现真相,久旱逢甘霖后是至深的绝望,在虚无缥缈中挣扎死去。

  这两天对于虞兰时来说,就是一场镜花水月,就是一片海市蜃楼。

  为了这一片蜃景,他甚至想蒙上自己眼鼻做一回赴难者。

  但若是再回到当时……

  “若回到两天前,我仍然会再试一次,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他低笑,掐紧了掌心包扎的白布,看鲜血透出,“为了靠近你,我其实用了许多诡计。丑陋卑劣,但是好用。如两天前那一夜,也是我刻意为之。”

  今安静了一会。

  窗外白雪茫茫,檐上堆白不堪重负,压弯了青松枝。万物蛰伏于此,只等冬尽春来,这一片皑皑尘世终被暖雨绞杀,便可破土而出。

  自古来,爱衰恩竭,也是如此。唯有权力,生生不息。

  眼前这个人,他无知莽撞造作。空凭一腔纯粹到可笑的情意,罔顾门庭之别,只因她一句戏言便奔赴裘安,在游龙人潮中一眼认出她。

  说是所求如此,但真正教他去拉拢段风乾,他却拒绝了。大是大非与私情在他心中的角逐,她不知全貌,但借此可窥一斑。

  明知螳臂挡车,仍敢在权贵子弟言语冒犯她时孤身反驳,不顾自己安危,确实拙劣。

  甚至想折断自身傲骨来成为她的禁脔。

  他实在蠢笨,也实在渺小。今安在权力场混迹太多年,看过经历过太多居高临下的施舍,金玉蔽目,反目成仇。她再不信旁人一分温情。

  但,竟真的有人捧来这一腔飞蛾扑火不计后果的赤诚,到她面前,划刀剖开。

  纯粹至斯,炽热至斯。她为此发笑,为此动容。

  即便这一丝动容改变不了什么,也足够在这静夜中轻抱住他。

  “我知道。”今安伸手抚过他的鬓角,“你那些伎俩算不上高明,也算不得卑劣。但虞兰时,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是,也不是。”他像终于脱去了某些枷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太嫉妒他们,他们能留在你身边,我却连怎么靠近都无计可施。原以为只要到你身边就好,但,好像又不仅仅只是这样。”

  不甘于在外面看,踏进来,身在其中。

  最终是得偿所愿,抑或情火自焚。

  “所以那夜来,你只是来做几天客人。我之前问过你,如今我要再问你一遍。”今安问,“你当真想留在我身边吗?”

  他静了许久,从院里满目白雪望去漆黑无月的天际:“我仍想留下,仍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下。但我知道了,以色事人者,终不能长久。”

  今安站起,烛火摇曳,笼罩她半身,阴翳至此笼罩而来,“所以虞兰时,你不适合留在本王身边。”

  他桃花眼弯起,露出个笑:“是的。”

  ——

  顾羌清晨起来,对面西厢门户大开,借着依稀透进的晨光,看见里头摆饰箱笼皆都不见,屋内寥落空空,门前挂下苍白雪幕。

  约莫是那位俊极也面冷的邻居终被王侯所厌,搬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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