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时日尚短,还需再练练。
只是今日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端出食盒后,底部竟还有一张纸条。
翟蓝面带凝重的将纸条交与大人,以为会有要事发生。
谢让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瞬,唇角微勾。
若无其事的将其折叠起来,对着翟蓝说道:“无事,你下去吧。”
翟蓝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连忙抱着盒子走出门去。
等到翟蓝关上房门,方才折叠起的纸条又被再次展开。
上面赫然写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翟蓝哑然,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在了谢府门口。
翟蓝停住马车,向车厢里说了一句道:“大人到了。”
话音才落,翟蓝便见着自家大人抱着公主下了车。
“大人,不如属下去府中叫些侍女来扶公主进去?”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搂搂抱抱。
这单拎一个出来都不行,他家大人到好,直接三个全部到位。
这若是被看见了,不对,从花船到回府,就算是有马车,只怕有心人想知道也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儿,翟蓝不免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当时怎得不直接交给太子殿下。
这般想着,翟蓝还是紧跟在大人身后进了府。
谢让回府后,路线清晰,直奔着他院子所去。
翟蓝跟在身后,很想告诉大人客房在另一处,但是想想也就不再说话了。
谢让将姜姝放置在床上,一路上虽然用披风遮挡了夜间的凉风,但身上穿着湿衣,终究是有些不妥。
“翟蓝,唤几个侍女来给公主换衣。”
“是。”
翟蓝寻来了两个侍女,手上捧着的是一套崭新的侍女衣衫。
“大人,家中没有女子衣物,这是衣衫虽然是侍女的,但是是全新的并未有人穿过。”
谢让看着她们手上拿着的淡粉色衣衫,蹙了蹙眉。
姜姝肌肤娇嫩,他一看便知那衣衫的料子粗糙,若是真给姜姝穿了,只怕不过片刻身上便要被磨出红痕来。
姜姝还躺在床上哭得抽抽噎噎的,纤长的睫羽被沾湿成一股股的,像是折翼的蝴蝶无法展翅,只能落在她眼下。
许是哭得太久,姜姝的眼周泛起一阵微红,像是雨中被淋湿坠落的海棠花,翻落在地上,显示出一阵颓然美感。
姜姝举起手看着玉臂上出现的几个针眼,很小很小,肉眼几乎瞧不见,但她就是能精准的找出来。
看着上面的针眼低声哭泣。
哭着哭着又有些忿忿的抬头瞪了谢让一眼,似是有些不解气。
谢让坐在床边,有些头疼。
大夫行诊完毕,拿起药箱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道:“这娘子身上的毒稀奇,不知是如何患上的?”
第27章
姜姝蹲坐在床上,闻言有些怔怔。
她身上的毒极为稀罕,不然也不会在御医的几番诊治下都未曾被发现,但如今却被谢让随手找来的大夫发现。
但是好在,这大夫只看出她体内有毒,却判断不出这毒何时被种下的。
倒是省去了她许多麻烦。
瞄了一眼两人,低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毒怎么来的,只是”,抬头悄悄看了眼谢让,继续说道:“但是我记得当时毒发的时候我只喝过先生桌上的一盏茶,别的就没有了。”
大夫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谢让身上,眸光中颇有几分谴责,似是没想到他竟是这等人。
看见谢让还端坐在主位上,强压下脸上的怒意走到余白身边。
谢让看着青海进来便知道礼物到了,挑眉看着青海道:“怎么?我送给贵府的礼物难道国师不喜欢?”
余白知道青海的脾气,一般的事情不会让他失态,现如今却这般压抑不住神情,想必这礼物一定很让人惊喜了。
“青海,发生何事了?”
青海看了看谢让,强压下心中的愤恨道:“主人,没什么事。”
谢让见礼物送到了,站起身道:“今日的话希望国师大人记得,不然下次就不知道这礼物会是什么了。”
等到谢让带着翟蓝走远后,青海这才怀着恨意到说道:“主人,我们在京中最大的情报点被人捣毁,里面的人全都被抓走不知所踪!”
余白闻言瞳孔微缩,戴在脸上的面具在此刻崩塌。姜姝回到府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身后的清荷抱着一大串东西跟在身后,全是今日公主逛街买的。
但凡是公主多看一眼的东西,国师大人与大皇子便争相买了下来。
清荷将这些东西都放在桌上,姜姝饶有兴致的一个个拆开来看。
“公主,奴婢下去给您备水沐浴。”
姜姝正拆得不亦乐乎,随意的点点头便没在理会。
正拆到一半,忽然身后床塌间传来异动。
姜姝拆包裹的手一顿,狐疑的看向里间,悄悄的站起身往里走去。
一双眼搜索的看向四周。
直到听见一声细弱的“喵喵”声,这才放心的踏步走向前,边走边说道:“原来是饱饱呀,是不是今天出去没带你不高兴了呀?”
只是还没走到榻边,便被人一把抱住禁锢在怀中。
力道之大,砸的她鼻梁发酸。
本就澄澈的双眸此刻更是泛起一层水雾。 王家,王世杰被挖了双眼后便被谢让派人光明正大的送到了府上。
翟蓝见这王大人这才开口道:“我家大人今日路过巷口,听见有人喊救命,好心前去查看,不想竟是王公子躺在地上,哀嚎阵阵。”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王公子的眼睛不知被何人挖去,我家大人立马便派小的将王公子送回。还请家主速请大夫为公子诊治,在下还有事在身便告辞了。”
王夫人看见地上沾染血迹的儿子,又听见这事瞬间哭晕在地,抱着疼晕过去的王世杰哭喊不已。
“儿呀,我的儿子!那个杀千刀的把我儿子弄成这样!”
说着又扯住王大人的衣角哭求道:“官人,你可要为儿子做主呀,咱们家可就这一个独苗了!”
王大人站在原地看着翟蓝离去的背景晦暗不明。
闻到来人身上的冷檀香,姜姝猜都不必猜便知是谁。
只是不知道今日他招呼都不打一声便闯她闺房做甚,这可不是他往日的作风。
“先生这是做什么?一声不吭的来学生闺房是想吓死学生吗?”
身后之人依旧不说话,只是锢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几分。
她感觉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深呼吸了一瞬,只是两人实在太近。
月匈前的绵软,都要被对方挤成一片了。
而他就像是一块铁板,硌得她不舒服。
姜姝在他怀中挣扎动弹了几下,还没挣脱出来,便被对方暴力压制了下来。
谢让将头轻放在她肩上,冷白的面容上泛着一丝红晕,鼻息洒落在她耳畔处,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姜姝感觉耳畔处像有人拿着尾羽在她耳边扫过,带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别动。”柯相声抱着一串葡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关在门外。
愤恨的拿起手里的葡萄将其当作里面的人,一口一个,眼神凶狠,动作粗鲁,直到将一整串都吃完才甩手离去。
翟蓝再回到屋中,只见大人方才写好的奏章被丢在一旁。
洁白的宣纸背后好似有一大串墨点滴落在上面。
“大人,可要去看望顾大人一番?”
谢让手上的狼豪未停,冷然道:“顾侍郎自有人照料,研磨。”
宣纸上的字龙飞凤舞,几乎没有停顿的瞬间。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翟蓝才抬头瞟了一眼。
只是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谢让忽地伸手将宣纸收了起来。
月白的衣袖拂过纸张,沾染上还未干透的墨渍,在浅色的衣袖上格外显眼。
姜姝闻言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良久,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凑近闻了闻谢让身上的衣衫,果不其然,一股酒味。
原来是喝醉了,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谢大人也会喝醉,还不顾礼仪的闯入女子的闺房。
这可真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姜姝不怀好意的环抱住谢让,在他背后轻拍了几下,问道:“谢让,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呀?”
“哐当”一声,桌山的茶盏被人扫落在地,清亮的茶水沿着碎裂的瓷片在地上游走,蜿蜒出一道道痕迹。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防备谢让了,没想到对方一出手便如此精准,戳准了他的痛点。
“谢让,我还真是小瞧他了!”
组织中的其他人都不要紧,但青水还在里面,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是落在谢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