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曲家,此事还是不要外传的好。
不过这事她既然知道了,那就得让皇上也知道。
于是她派出心腹绿芜,等陆璃离开后,就去将此事汇报给陆晏时。
陆璃在宫女的陪伴下,去了贤妃的宫殿。
“小九怎么来了?”贤妃曲知微看到她,露出了和蔼的笑。
陆璃东张西望后,开口道:“贤妃娘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让他们都退下吧。”
“哦?什么事这么神秘?”贤妃笑着挥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冬青在一旁伺候。
陆璃将今日吃到的瓜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霜儿疯了不成?”贤妃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堂妹竟然这般歹毒。
听到杨氏包庇了曲知霜,她愤怒拍桌:“二婶糊涂!”
“没错,确实糊涂!”陆璃点了点头。
都是女儿,这个杨氏怎么就这么偏心。
“你放心,此事本宫会让人处理好的。辛苦小九了。”贤妃看了冬青一眼。
“去将本宫那瑞狮戏珠金镶玉吊坠拿来。”
冬青点头,赶紧去将东西取了出来。
贤妃将吊坠塞到了陆璃手里。
“小九拿着玩吧,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哇,好漂亮!谢谢贤妃娘娘。”陆璃笑眯眯地收下了。
贤妃又问了几句今日曲扶风的婚事,陆璃一一作答。
贤妃见她爱吃她这宫里的玉棠糕,又让宫女给她装了一匣子回未央宫去。
“多谢贤妃娘娘。”陆璃开心极了。
每次来贤妃娘娘这,都能收到好多东西,她可真是太开心了。
嗯,下次还来!
送走了陆璃,贤妃便提笔写信,命人将信送回曲家给祖父。
曲鸿德没想到这大晚上的,宫里的孙女竟然动用了线人传信,可见事情十分紧急。
他急忙打开来看。
看完信里的内容,差点没气吐血。
老二家的,是什么蠢货。
他当即将二儿子和他的夫人杨氏叫到了书房。
“父亲,这大晚上的,您唤我二人作甚。”曲家老二打了个哈欠。
杨氏想着两个女儿的事情,心里乱糟糟的,神思恍惚。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夫人,好女儿了。”曲鸿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夫妻二人同时吓了一跳。
“父亲为何这般生气?”曲家老二站直了身子。
杨氏惶恐地看着公公,不敢吱声。
难不成,公公知道那件事了?
“曲知霜伙同长平侯世子囚禁念儿的事,你们打算瞒着我多久?”曲鸿德声音冷冰冰的,像一把利刃。
“竟有此事?”曲家老二十分震惊。
杨氏“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父亲,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此事,此事断不能传出去啊,而且我们也不能得罪长平侯府。事已至此,所以我才……”
她还没解释完,就被曲鸿德打断了。
“所以你就和你那个蠢女儿狼狈为奸?”
杨氏脸色顿时煞白。
“让你教女儿,你就是把她教成这样是非不分的?礼仪不足,德行未修,简直就是曲家之耻。”
曲鸿德一句话比一句话重,杨氏承受不住,拿着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曲家老二脑子还是一片嗡嗡作响。
“爹,您在说什么?您莫不是开玩笑?”
“我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曲鸿德拔高了音量,将贤妃写的信砸到了他脸上。
曲家老二捡起细细阅读,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长平侯世子他怎么敢的!曲知霜她疯了吗?”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大女儿会这么胆大妄为。
“去把念儿接回来,这事我跟长平侯府没完。我们曲家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曲鸿德气得手都在发颤。
“可是我们二房人微言轻。若侯府不放人,把念儿转移藏起来了呢?”曲家老二有些犹豫。
“对,今夜还是扶风洞房花烛夜,总不能让扶风去替我们要人吧。”杨氏跟着附和。
“蠢货,狐假虎威不会吗?难道要我舍下这张老脸亲自去要人吗?”曲鸿德快被这夫妻俩气死了。
“万一侯府把事情全都推给霜儿怎么办?到时候就是姐妹相残了,霜儿这个候府主母,还怎么当。”杨氏心乱如麻。
“她都能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还管她是死是活?我曲家可没有这种品行不端的毒妇。”曲鸿德冷笑一声。
“皇上对长平侯府早有不满,其他侯爵都知道低调做人,偏生长平侯一家仗着是开国功臣的后裔,嚣张跋扈。皇上迟早会收拾他们,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他身居朝堂,看得自然比杨氏这个后宅妇人要长远。
皇上刚抄了十万两黄金入国库,现在正手痒着呢。
毕竟十万两黄金听起来很多,但是蒸汽马车的改良,火枪的研制,还有大皇子和二公主的婚事,处处都要花银子。
且看着吧,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皇上肯定会在年前挑出肥猪来宰的。
第372章 黄泉路,还是你先走吧
长平侯府内。
长平侯世子魏光重看着额头红肿的曲知霜,有些不耐烦。
“你又在闹什么?”
“我闹什么,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曲知霜一肚子的委屈。
她好不容易哄好了母亲,让母亲帮忙保密,现在回到侯府,世子却只想着去宠幸妹妹,对她爱答不理的,仿佛完全看不到她的付出。
“什么叫为了我,那是为了你自己。你生不出孩子,就是只不下蛋的母鸡。要不是你有个好堂弟,你以为你能坐得稳这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吗。”魏光重轻蔑地看着她。
曲知霜脸色陡然褪去血色,苍白如纸。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魏光重。
魏光重已经得手,连着折腾了曲知念两日,现在也有些腻味了。
所以对曲知霜的态度十分冷漠。
“你最好期待你妹妹能生个儿子出来,否则将来定下的世子,就不是你们曲家肚皮里爬出来的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临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扭头又道:“告诉曲知念,再闹就没意思了。她若乖顺些,我还能多宠幸她几日。”
“畜生!这个畜生!”曲知霜气得浑身颤抖。
她瘫倒在床榻上,捂着红肿的额头,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明明当初他不是这么说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曲知霜想起了魏光重之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旁人肚子里生下的孩子,哪有你亲妹妹肚子里出来的和你亲密。”
“我哪里是看上你妹妹了,我只是从她脸上看到了从前的你。我心悦的,你一直都是你而已。”
“不管她能不能生下儿子,你这侯门主母的位置,都无人能动摇。”
前两日的海誓山盟犹言在耳,而今日,他却这样冷漠地对她。
最毒负人心。
古人诚不欺她也。
丫鬟梅儿看着她这样子,也不敢劝解,只得默默地站在了一旁,给她倒了杯茶。
哭了许久,曲知霜擦干了眼泪,坐直了身子。
“走吧,去看看念儿。”
她面无表情,却让梅儿没由来地背后一寒。
“是。”梅儿上前搀扶她,随她一块去了青竹居那个荒废的院子。
青竹居满是竹子,冬日的夜里看着阴寒森冷,梅儿打着灯笼走在旁边。
曲知霜推开了那个破旧的院门,走到了地窖。
灯笼微弱的光将幽暗的地窖照亮。
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曲知念,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张看似华美,实则一片狼藉的床榻上。
“念儿,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