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来正院,要求母亲把通房打发了,谢夫人也没松口。
态度只有一个:我只是给你纳了名义上的通房,碰不碰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没有强迫你们。
谢安拿母亲没办法,只能回前院拿那些个死物撒气。
可再怎么撒气,通房就是存在了,而且外人也都知道,等文茵回来,她也会知道。
谢安惴惴不安,哪怕他没有碰过那两个女人,他还是忍不住地想,文茵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三心二意的浪荡子?
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
谢安心里清楚,文茵已经完全不关注他的事情了,他纳多少女人她都不会有丁点的情绪波动,可还是忍不住猜测她的想法。
在这种状态下,他越想后院里多出来的两个女人就越气愤,当即就想亲自把人打发了。
可那两人的身契在王乐薇手里,谢安又不想回清风院,就这么陷入了矛盾之中。
听说前院的动静,王乐薇莫名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他不是想替柳文茵守身吗,她偏不让他如愿,那些个妾室通房如果不听话,她就去母留子,把人都发卖了,只要她不把真心捧到谢安面前,任他作践,瞧瞧是谁的日子过得好!
兰英一方面高兴主子终于想通了,不再把男女情爱当成终身大事。
另一方面又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姑爷虽然没得到柳文茵,但有更多的女人伺候他,这真的算是惩罚吗?
如果她是姑爷,估计都要高兴疯了……
流云和怜云进了王家就被当成暖床丫头培养,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捞到了个通房的名分,又有谢夫人撑腰,两人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本领。
第一日,在府里和谢安偶遇。
第二日,盛装打扮在园子里弹琴跳舞,选的还是谢安放风的时辰。
第三日,夜里穿着清凉,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唱曲。
……
后来发现谢安不吃这一套,就开始往书房送羹汤。
或者直接邀请他去她们的院里用膳。
姐妹俩这么一闹,谢安更不愿意回府了,要不是老太君压着,他都要在外头置办宅子,一个人搬出去过日子。
虽然谢安不满意,但老太君和谢夫人都没拦着两个通房作妖,反正是在自家人的眼皮底下,只要不做腌脏事就行。
而且她们不努力,安哥儿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她们房里?
不去,岂不就没孩子了?
别人家收通房是为了给男主人解决那方面的需求,通房和妾生不生孩子没那么重要,但他们家情况特殊,就是为了要子嗣。
如果那两姐妹真有本事生下孩子,老太君和谢夫人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赏她们。
王乐薇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拦着,眼见着柳文茵就要进门,她必须有个孩子傍身,不然以后谢家的一切,都会落在柳文茵孩子的头上。
等孩子有了,如果那两人听话,留着也没什么,要是不听话直接打发了便是。
抱着这个心思,王乐薇也没出面干涉,府里的气氛和谐得很诡异。
苦恼的只有谢安一人。
他并非是为文茵守身如玉,只是再也不想勉强自己碰别的女人了。
若不是和心爱的女人,那种事情毫无愉快可言。
谢安改变不了长辈的心意,只能吩咐看门的小厮,不准放任何人接近书房。
为了不再偶遇那对双生姐妹,平日里连园子都不去走动了。
千山都怕自家主子会闷出病来……
第290章 特殊关照
漠北单于被生擒,作为俘虏,他要被带回京城。
各部落都换了主事的人,按照皇上的旨意,谢钰与他们签订了契约,往后百年,他们不能再进犯中原,还要每年给朝廷上贡。
这个契约能约束漠北人多久,谢钰不知道,他只负责打仗,其他事情都是京城里的人拿主意。
等解决完一应事宜,大军才班师回朝。
行军数月,终于回到了关内,而此时已经是腊月隆冬,等回到京城都要过年了。
在章城休整的时候,听说闹瘟疫时陈景亭救了文夫人,谢钰便和柳文茵一起去祭拜了他。
这次给陈景亭带了两坛屠苏酒,辞旧迎新之时喝这个最合适。
不管是出于家国天下的原因,还是柳文茵刚到幽州时,陈景亭对她的所作所为,谢钰都对这人没有好印象,甚至一度想杀了他。
可陈景亭救了文夫人,就是帮了文茵,也帮了他,他愿意放下成见,真心地与陈景亭说一声谢。
见大树底下落了很多枯枝落叶,谢钰卷起袖子把落叶都清理了,还用匕首刻了一块小小的石碑埋在地下。
上面没说陈明亭的身份,只说他是在瘟疫中为救人而牺牲的无名英雄,如果有人发现了这个,还请行个方便,勿要把树伐了,给他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看着谢钰做的一切,柳文茵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他。
他很细心,又不吝于对别人好,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柳文茵道:“幸好你遇到的人是我,要是遇上个坏女人该怎么办?”
谢钰哑然失笑,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喜欢文茵,文茵也喜欢他,所有的假设都不存在。
“嗯,幸好遇到的是你。”
谢钰的话说完,山顶刮起了冷风,柳文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他。”
谢钰道:“我不想你一个人来,下次最好还是带着我,我可以提东西,你走不动了我还可以背你。”
他是感激陈景亭,但同样不想文茵和陈景亭独处,哪怕世人都说死者为大,他也不想。
柳文茵点头,“那就一起来。”
既然她选择的人是谢钰,就有责任让他安心。
易地而处,如果有女子救了谢钰,谢钰去看望救命恩人,却不带着她一起,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柳文茵能理解谢钰的感觉,也觉得他提的要求合情合理,不是在吃醋那么简单。
时辰不早,祭拜过陈景亭两人就下山了。
长时间骑马,柳文茵大腿内侧磨得生疼,有些地方都破皮了,上山一趟实属不易,好在有谢钰,察觉到她的不适直接就把人背着走,柳文茵也乐得享受他的照顾。
趴在他的后背上,戳了戳谢钰的脸,“我骑马,你也骑马,怎的你就什么事也没有?”
“因为我是男人,皮糙肉厚。”
柳文茵忍俊不禁,故意逗他,“你莫不是在逞能,等回去了我帮你检查检查?”
谢钰的脸烧了起来,把人往上掂了掂,同时拍了一下肉乎乎的地方,“别捉弄我了。”
“我是出于医者的关心,你在想什么呢?”
谢钰:“……”
自从发现他宁愿冲冷水,也不越界那天开始,茵茵就越来越爱捉弄他。
谢钰心里的小人人拿着纸笔,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记了下来,等成了亲,看她还敢不敢捉弄他!
要是敢,他就……
“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在想洞房花烛夜应该怎么过。”
柳文茵:“……”
没听见她回话,谢钰扭头去看她,“到时候你给我好好检查检查。”
“闭嘴。”
“你是大夫,找你检查身体有何不对?你在想什么呢?”
柳文茵觉得谢钰学坏了,都会用她的话堵她的嘴了。
没等到她的回答,谢钰轻笑一声,再次把人往背上掂了一下,“明日我给你找辆马车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柳文茵问:“这算不算特殊关照?”
“算,你是功臣,是将军夫人,偶尔特殊一次没什么。”
夫人二字从谢钰的嘴里出来,显得格外的温柔缱绻,柳文茵嗔道:“还没成亲呢,你倒是先喊上了。”
“先练一下。”
想到不久以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喊茵茵“夫人”,谢钰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成亲真好啊,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章城休整过后,大军再次开拔,这次目的地是京城。
有了马车,柳文茵不用再骑马,确实轻松了很多,等回到京城,在漠北积累的疲惫竟是消了大半。
城楼上,天子率文武百官等在那儿。
凯乐高奏,城里的百姓都出来迎接凯旋的英雄。
到了城门前,几位将军翻身下马,向天子跪拜行礼,高呼幸不辱命,率军凯旋!
战俘也被献了上来,最前方的就是漠北单于,还有一众部落首领。
“斩!”
天子气势威严,众人也跟着高呼附和。
这种喧闹的气氛和柳文茵无关,她的马车在不起眼处停下,一下马车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文夫人。
明明是贵夫人,可以坐在茶楼或者府里等,此时却不顾形象地与他人挤在一处,柳文茵瞧着,眼眶立马就湿了。
站在马车边挥手,“娘!”
百姓情绪高涨,掩盖了柳文茵的声音,可文夫人却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