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命,快步往林子深处走去。
越靠近,吵闹的声音越大。
等千山到跟前,柳文茵和谢莹已经拉扯在了一起。
因为心里有气,谢莹是下了狠手的。
可柳文茵比她高半个头,对方还故意抻着脖子,她想抓头发都抓不到。
最后只能掐柳文茵的脖子,扯她的耳铛。
柳文茵不想站着挨打,扯着谢莹头发的手抓得死紧,几个丫鬟都没能把她们分开。
千山又不能上手制止她们,只能扯着谢安的旗号办事。
“二位小姐,大公子正在亭子里待客,要不你们……”
“我要去跟大哥告状,你折了大哥亲手种的那树海棠,柳文茵,你死定了!”谢莹提着裙摆先一步跑走。
柳文茵看着地上被踩烂的海棠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真的不知道那是安哥儿亲手种的!
不知者无罪,莹姐儿怎么能告状?
“有本事你去找祖母!”
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句,谢莹头也没回。
在这个家,能治柳文茵的只有大哥,她傻了才会去找祖母。
祖母向来偏心柳文茵,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动了真格的,只要闹到祖母面前,她轻则被训斥一顿,重则罚跪祠堂。
谢莹膝盖还隐隐作痛,真不知道柳文茵给祖母灌了什么迷魂汤,放着亲孙女不疼,非要偏心一个外人。
这莫不是脑子有疾?
如果老太君不偏心柳文茵,不说让柳文茵嫁给谢安的话,谢莹不会这么讨厌她。
属于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不说,未来嫂子还有可能是个傻子,这让她怎么不怨?
虽然这事黄了,但她受过的冷嘲热讽是真实存在的,不能一笔勾销。
这会儿逮着机会,谢莹就想跟兄长告状,让人好好训斥柳文茵一番。
生怕谢莹胡说八道,柳文茵让小月再摘几支海棠花送去清风院,自己则去追谢莹。
“哥,柳文茵把你种的海棠祸祸完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折两支放你书房当点缀,你看到心情会变好。”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凉亭,头上的发髻歪了,完全没有端庄贵女的模样。
谢安神色严肃,“如此莽撞,在客人面前失仪,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谢莹这才看到江佔。
这人是父亲的门生,听说文采斐然,父亲对他评价很高。
可惜身份太低,只是出身寒门的举子。
谢莹不把江佔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管他的看法。
淡定地扶正发髻,把被柳文茵扯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是她先动手的。”
柳文茵反驳,“明明是你先来找茬。”
“你做错事,我及时制止,何来的找茬?”
柳文茵一噎,“不想和你吵架,聒噪。”
谢莹又被气着了,要不是被谢安的眼神压制着,估计还得上前和柳文茵拉扯一番。
谢安头疼,别人家的姑娘都是斯斯文文的,就像三妹那般,一言一行都很内敛。
怎么就她俩一点形象也不要?
这哪像高门养出来的贵女?
说她们是乡野出来的野丫头,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谢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谢莹扭头对柳文茵道:“说你是傻子呢,听到了没?”
正偷乐的柳文茵愣了愣,安哥儿是这个意思吗?
对上她眼里的受伤,谢安心口一窒。
“谢莹!”
谢安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警告,面上更是覆盖了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谢莹心头一跳,不敢再直视谢安的眼睛。
心里却很奇怪,大哥是在替柳文茵撑腰吗?
不应该啊。
明明他也嫌弃柳文茵是个傻子的。
第27章 谢家的表小姐不会嫁不出去
谢安本来是想让江佔和柳文茵见个面,过后再问问柳文茵的意思。
如果她不排斥江佔,江佔也愿意娶她,这事还可以再进一步。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再提相亲的事了。
她们这副样子,让人见了不合适。
“先回去,不要冒犯了客人。”
谢莹的目的是让柳文茵不痛快,如果再闹下去,自己绝对会被罚。
毕竟柳文茵是傻子,大哥跟她计较太多,会被人说闲话。
这么一想,谢莹突然觉得家里人之所以对柳文茵好,说不定是想堵别人的嘴。
怜悯地看了眼柳文茵。
寄人篱下,真可怜。
大哥还不愿意纳她做妾,更可怜了。
哼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谢安看了眼柳文茵,“你也走。”
柳文茵觉得委屈,自己好心好意来折花,想给他装点一下书房。
没想到被莹姐儿找茬,安哥儿也说她是傻子。
幽怨地看了眼谢安,转身走出凉亭。
以后她再给谢安送东西,她就是真的傻子!
柳文茵控诉的眼神让谢安摸不着头脑,就像他做错了事,把人惹生气了。
可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和莹姐儿,她怎么还好意思瞪他?
要不是脚受了伤,不能行走,谢安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追上去训斥柳文茵一顿。
让她知道,胡乱瞪人是要受惩罚的!
江佔留意着谢安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都说大公子很讨厌柳姑娘。
要不是老太君的原因,柳姑娘在谢家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可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大公子这般看重柳姑娘,想来柳姑娘也有过人之处。
观她刚才的言行举止,无非就是天真了些,没外头人说的那么严重。
下次再有人编排她,他得帮忙说几句话,正正柳姑娘的名。
就当是报答谢家的照拂之恩。
等柳文茵走远了,谢安收回视线,“让你见笑了。”
不想让主家尴尬,江佔夸道:“在下倒觉得二位小姐是性情中人,和各家的小姐都不一样。”
谢安无奈摇头,“她们就是胡闹,当不得性情中人这几个字。”
江佔没再接话。
闺阁姑娘,轮不到他来夸。
把刚才的事暂且放下,谢安招待江佔用饭。
明里暗里还问他有没有娶亲的打算。
江佔心头一跳,大公子该不会是想替他保媒吧?
随后又觉得不可能。
虽说有些权贵之家有榜下捉婿的传统,但他现在还没参加春闱,前路茫茫,谢家肯定看不上他。
再则,谢家未出阁的女子也就四小姐没定亲。
这可是嫡女,嫁太子都够格,谢家怎可能打他的主意?
而那位表小姐,京城里谁人不知她是谢大公子的人。
就更不可能了。
江佔心中失笑,笑自己想太多,居然会以为大公子想给他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