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有过来往,反正世子爷就是动心了。
青柏没见过柳文茵,但听说她生得极美,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顿时有些恍惚,以前的世子爷不好女色,再漂亮的女人都不能让他动心,难道,是那些人不够美吗?
听说柳文茵出了城,陈景亭眼神一亮,不必和乱七八糟的人逢场作戏,他可以直接去见心上人了。
对外头的小厮道:“把本世子的马牵来。”
“世子爷,您不去探病了?”
陈景亭眼里的亮光消去,化为危险,“本世子很闲?”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您不去也好,省得有些人胡思乱想,想吃您这块天鹅肉。”
青柏笑得一脸欣慰,世子爷好像真的开窍了,有了世子妃,再生几个孩子,世子爷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柳姑娘虽然是孤女,但世子爷什么也不缺,只要她与世子爷好好过日子就行。
至于那谢家嫡女,最近一直在打听世子爷的消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注定要伤心流泪。
“过两日把补品送去青山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收下。”
山里条件艰苦,寺里的斋饭又寡淡无味,她刚大病了一场,补品不能缺。
青柏一个头两个大,“谢家的表姑娘应该不缺补品,而且属下给柳姑娘送礼,应该用何理由,才能显得合情合理?”
“什么都要本世子操心,要你何用?”
青柏:“……”
以柳文茵对陌生人的防备,肯定不会轻易收礼,陈景亭提醒,“多备几份,请寺里的小沙弥帮忙,就说只赠有缘人。”
不再耽搁时间,陈景亭很快出府,骑着马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青柏唉声叹气,世子爷家大业大,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每次给柳姑娘送礼,都要绕一大圈,浪费了银子不说,柳姑娘还不知道世子爷的心意。
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水漂……
柳文茵乘坐的马车速度不快,陈景亭不远不近地坠在后头。
他想上前拦下马车,又怕柳文茵误以为他是登徒子。
她应该更喜欢正人君子吧?
脑子里回想着仅有的几次见面,谢钰的言行举止,如果他模仿谢钰的言行,柳文茵会爱上他吗?
陈景亭很讨厌谢钰,想起他就恨得牙痒,但又不得不学他的方式对待柳文茵,包括暗中送礼,这也是谢钰经常干的事情。
润物细无声,一次次的示好,在谢钰英雄救美的瞬间,撬动了柳文茵的心。
她心里有了谢钰,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陈景亭突然有些委屈,还有些害怕,他愿意放下成见模仿谢钰,但如果柳文茵还是不爱他,他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片刻之后,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她穿着丁香色衣裙,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上面戴着宝石项圈,衬得她娇俏又鲜活,与后来那个冷情的女人不太一样。
陈景亭知道原因。
此时的她还未经历阴谋算计,也没体会过命悬一线的恐惧,更不知在刀下谋生的绝望。
上辈子,她被迫成长,又如何保持天真娇憨的心态?
陈景亭贪婪地看着柳文茵,像是要把她的模样烙印在脑海里。
不管是冷清的她,还是此刻娇艳的她,都让陈景亭无法抗拒。
心脏欢快地跳动起来,喜悦蔓延至四肢百骸,有道声音在说:去和她说句话吧,那是你最爱的姑娘,这次别再吓着她了。
陈景亭翻身下马,目光定定地落在柳文茵身上,目不斜视地走向她。
在她面前站定,“柳姑娘,我是陈景亭。”
第404章 陈景亭番外(7)
柳文茵身边的人际关系简单,几乎不认识外男,听到陈景亭三个字眼神迷茫了一瞬,待看清他身上的华服纹样,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是幽州的那位世子爷,她最近吃的燕窝就是这位送的。
福了福身,向陈景亭问好。
她这么客气,陈景亭反而不适应,要知道上辈子这人可是敢打他的。
清了清嗓子,“柳姑娘要去青山寺?”
柳文茵点头,“寺里香火鼎盛,去祈福求平安。”
看着她一本正经骗人的模样,陈景亭嘴角弯了弯,以他对柳文茵的了解,她肯定是出来躲谢安的。
“正好我也要去庙里拜拜,柳姑娘介不介意一道同行?”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柳文茵犹豫几息便应了下来,“世子爷若着急,可以先行一步。”
“不急,正好可以看看山间的风景。”
此时已经入冬,远山如同水墨画,瞧着很有意境。
柳文茵微微侧目,“世子爷还是风雅之人,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不会以为我是五大三粗,只会动武的莽夫吧?”
柳文茵轻笑出声,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世子爷有死对头是从武的?”
她微仰着头,眉眼含笑,陈景亭能看到她灵动的眼睛,挺立的鼻梁,还有形状漂亮的双唇,上面有一粒小小的唇珠,平添了几分无辜之色。
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小一个他,这就是被她注视的感觉吗?
喜悦从心底喷涌而出,陈景亭快要溺毙在她的眼神里。
心里无声地祈求,就这样看着他,不要看别人。
喉结滚动,嗯了一声。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谢钰那莽夫,都是他最大的死对头。
陈景亭的眼神太过专注,柳文茵被他看得脸热,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许距离。
陈景亭极力克制,才忍住了拉她入怀的冲动。
上山的路很长,为了照顾柳文茵,每隔两刻钟陈景亭便提议停下来看看风景。
常年困在后宅里,走动的时候不多,哪怕无病无灾,身体也强健不到哪里去。
柳文茵走得气喘吁吁,对陈景亭的体贴深表感谢,既已结伴同行,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拖后腿。
等到半山腰的时候,柳文茵彻底走不动了,打算在亭子里歇歇脚。
不好耽误陈景亭的时间,道:“世子爷,再耽搁下去您今日可能下不了山了。”
陈景亭满不在乎,“无妨,听说寺里有客院,正好可以体验一番修禅、吃斋饭的乐趣。”
柳文茵便没再多说,只是心里对陈景亭戒备了起来。
他们是初次见面,陈景亭对她未免迁就过头?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可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在谢家也没有话语权,陈景亭在她身上花心思,究竟能得到什么?
有过上辈子的经历,陈景亭没把柳文茵当成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他无缘无故套近乎,她不起疑才怪。
“柳姑娘,我对谢家没有图谋,皇上打压世家,我陈家的处境也有些不妙,和他们扯上关系对我没有好处,我越孤立无援,皇上反而越放心,这种时候我不会拉帮结派,你别担心我对谢家图谋不轨。”
他这么坦诚,柳文茵反而有些不自在,“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世子爷也不必与我说。”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朝堂上的事情更是风云莫测,谁知道他会不会打别的主意?
陈景亭顺势转移话题,“还好吗?”
“嗯?”
“腿酸不酸?”
方才是没力气,坐了一会儿再站起来,还真有点肌肉酸痛的感觉。
“好像有点。”
“先别急着走。”
陈景亭教她放松双腿的方法,还说高强度运动过后不要直接坐下休息,要慢走,还要拉筋,不然次日腿会更酸。
柳文茵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陈景亭更怪了。
幽州陈家养出来的继承人,真会如此平易近人,又热心肠吗?
如果与谢家无关,他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被怀疑的陈景亭在心里哼哼,谢钰不就是靠体贴俘虏的美人芳心吗?
他也可以!
而且还能比谢钰做得更好!
说着话,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如此心平气和的相处,是上辈子的陈景亭渴望许久也没得到的东西。
他有些害怕,怕这只是镜花水月。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生怕柳文茵有被冒犯的感觉,从而会疏远他。
见柳文茵的眉眼愈发舒展,陈景亭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再次告诫自己,不能心急。
不着急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青山寺已是太阳偏西之时。
小月等人忙着收拾行李、布置禅房,柳文茵在附近随便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挂满木牌的祈愿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