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个现行,陈景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如何补救,才能让柳文茵原谅他?
脚步缓慢地往窗边移去,身后有眼刀子落在他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柳文茵会是什么表情。
“等等。”
陈景亭转身,心里更不安了。
柳文茵眼里带着怀疑,“这是第一次?”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复,柳文茵便知晓了答案,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知不知道名声对姑娘家有多重要?那日在梅林,你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半夜三更来我房里,要是传了出去,你知道外边的人会怎么说我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隔着一段距离,屋里一片漆黑,但陈景亭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
快步走到床边,对上的就是一双水泠泠的眼睛,那里面有恼怒,也有委屈。
陈景亭手足无措,想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柳文茵头一偏,躲了过去。
心里的委屈渐浓,眼泪簌簌落下。
黑暗里,男人在床边落座,强硬地捧着她的脸,仔细擦拭上面的泪痕。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
“没用,所以你可以罚我,以后我也不会再做类似的事。”
“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谁敢罚你?”
陈景亭没有多言,只是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匕首,“你可以捅我几刀,只要解气就好,但能不能麻烦你避开命门,我还不想死。”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
话落,握着柳文茵的手往自个儿身上捅。
柳文茵低声呵斥,“你这个疯子!”
快速松开匕首,匕首掉落在被子上,没发出声响。
脑子被气愤和恐惧支配,柳文茵一口咬在了陈景亭的肩上。
眼泪更加汹涌,这个疯子,到底为何要来招惹她?
他是真心的吗?
真的可以娶她吗?
如果不能,可不可以离她远一点!
不要搅乱了她的生活,再拍拍屁股走人……
隆冬腊月,外边还飘着雪,陈景亭没披披风,身上的衣裳也不够厚实,肩膀传来隐隐的疼痛。
他知道柳文茵心里委屈,没有躲闪,任由她发泄情绪。
右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只要是她给的东西,哪怕是疼痛,他也甘之如饴。
肩膀处的衣袍被泪水浸透,有黏腻之感,察觉到柳文茵松了劲,陈景亭双手紧紧地拥抱住她,像是要把人挤进胸膛里。
“别把我往外推,这辈子我想要的只有你,什么权势富贵,都不及你一根手指头,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身份,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柳文茵被迫靠着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未来的路,她也看不清方向。
有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流出,陈景亭偏头蹭她的脸,感受到的只有濡湿。
心疼得厉害,握着她纤薄的肩膀,最终还是把吻落在了柳文茵的脸上。
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文茵,嫁给我,好不好?”
柳文茵喃喃道:“你真能娶我吗?”
“我能。”
如果不娶柳文茵,他不会来招惹她。
这辈子,他就是为柳文茵而活。
柳文茵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陈景亭是不是在骗她,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印了个柔软的东西。
陈景亭细细碾转,努力地讨好着柳文茵。
哪怕陈景亭说要娶她,但此刻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柳文茵心里害怕,可身体却产生了陌生的反应,两股势力在疯狂地拉扯着她。
“陈景亭。”
“嗯?”
“你能不能去死。”
“怎么死,快活死吗?”
第415章 陈景亭番外(18)
女子面色坨红,红肿的唇微张,呼吸之间暗香浮动,
她说着话,呵气如兰,陈景亭浑身发热,搂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等雪化了,我们就下山,你在府里等着,不日我就去提亲。”
柳文茵没抱太大的期望,陈景亭的背景复杂,他要娶妻,内里的弯弯绕绕无数,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下定论。
包括他自己。
而她,没有任何筹码,只能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
她想离开谢家,却招惹上了陈景亭,柳文茵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得什么个结局。
只能安慰自己,至少陈景亭没说让她当妾,他看着比谢安更难对付,软硬不吃,又心思莫测,如果他非要让她当妾,她估计是逃不掉的。
从小到大,柳文茵见识到的也就只有头顶的那片天地,她知道自己不想当妾,故而选择和谢安划清界限,但之后的路怎么走,她完全是迷糊的。
陈景亭在这种时候强势闯入她的世界,他的存在感那么强烈,言行又异常霸道,她节节败退,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怀里的人一脸迷茫,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就像个受人牵制,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陈景亭见不得她这副没有生机的模样,但又放不了手,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着她,“你要是不愿嫁我,我也不勉强。”
柳文茵眼眸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陈景亭阴恻恻地说:“但我会把接近你的男人都杀了。”
“你真是病得不轻!”
因为气恼,她身上的颓靡褪去,脸颊更加绯红,眉眼生动,是陈景亭喜欢的模样。
“我都病了,你不能依着我吗?”
柳文茵也快疯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油盐不进的疯子!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侧脸,倾身又想去采撷那两片娇艳欲滴的花瓣,柳文茵头一偏,柔软之物擦过她的脸颊,猛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轻哼出声,像是在低泣。
陈景亭眼神嗜血,脑子里冒出各种邪恶的念头,无一不在叫嚣着将她吞吃入腹。
呼吸凌乱,气息灼热滚烫。
柳文茵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一半是害怕,还有一半……她自己也解释不清。
突然,禁锢她的铁臂离去,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裹,陈景亭用力亲吻她的额头,嗓音染着欲念,但他说:“别怕,我会等到成亲那日。”
隔壁的耳房有了动静,安顿好柳文茵的陈景亭原路离开。
冷风吹过,炭盆里的火星亮了又灭。
小月进屋添炭,检查窗户通风的缝隙有没有合上,最后才来床边给柳文茵掖被子。
片刻之后,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人出去了,柳文茵才睁开眼,抬手揉了揉滚烫的耳垂,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气恼地蹬了几下床榻,他明明也是个贵公子,怎么言行举止比登徒子还放荡!
回到隔壁院子的陈景亭,闲适地翘着二郎腿,手抚着嘴唇,回味着方才的一切,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他知道自己行事不光明磊落,但见了心爱的女人,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
他会当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让柳文茵安心。
想到这,陈景亭翻身而起,又悄悄地潜回柳文茵的房间。
“你又来做什么!”柳文茵咬牙切齿,“你保证过的,不会再干同样的事!你个出尔反尔的骗子!”
陈景亭一脸委屈,把单子放在柳文茵的被子上,“这个忘记给你了。”
柳文茵视线下移,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上面列着矿山、田地、庄园等等,心情有些微妙,“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陈家的产业。”
薄薄的纸张,落在柳文茵的手里却有千斤重,语气古怪道:“你是在炫耀财富吗?还是想用这些东西引诱我?”
陈景亭哭笑不得,“我说娶你当世子妃,不是在糊弄你,这上面有些产业连朝廷的人都不知道,若我辜负了你,你就把我的老底捅出去。”
原本没有任何筹码的柳文茵,突然之间,不再两手空空。
柳文茵心口有些发紧,“你是在信任我,还是打别的主意?”
陈景亭挑眉,“你说呢?”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值得你信任。”
“别否定自己,信任你是我做的决定,任何后果,都由我承担。”
柳文茵捏着纸张,递给陈景亭,“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保管。”
“我的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