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不是‘雪儿’而是雪昧。
胸能作假,男子特有的东西不能作假。
最初只是怀疑,因出现的时间而犹豫。
但这个‘雪儿’太黏人了,每次出来都能碰上,各种理由要与她牵手,态度亲昵得简直变态。
而且刚才她见雪儿行为举止,都像极了当时的雪昧,所以才装作不经意摸了一下。
真是个男子。
雪儿是雪昧其中一个身份,死是假的,他在用这种方法接近自己。
也不知他有没有发现她已经知道了。
总之她现在不敢回头。
待到走至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唐袅衣提起裙裾,跑得钗发泄乱。
她还没跑几步,忽然脚踝一痛,脚步踉跄地倒了下来。
昏迷之前,她隐约看见女子裙摆垂在面前,下颌被挑起,轻轻地蹭过唇瓣,笑得无害。
.
轻盈的床幔浮动,面容洁白的少女躺在上面,睡得很安稳。
门被应声推开。
从外面行进来一人,步伐稳重地停在少女的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被养得很好的粉嫩脸颊。
她似乎隐约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卷翘的长睫轻颤,慢悠悠地醒来。
唐袅衣睁开眼,意识还很浑浊,看见陌生的纱幔神情一怔。
“醒了。”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唐袅衣神色茫然地转过头,看清来人后目光一顿。
竟然是陆朝央。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门外又走进来一人。
少年装扮得精致,紫黑色的裙子随着走路,发出叮铃作响的清脆声。
他发呆的唐袅衣勾唇一笑:“妹妹。”
……雪昧。
唐袅衣想过会再遇见这两人,但从未想过,这两人会一起出现在眼前。
她想要爬起来,但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只能瞪着水漉漉的眸子盯着这两人。
陆朝央离得近,将她的恐惧尽收眼底,指尖抚摸她的眼皮:“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按在眼皮上的手指,如同冰冷的匕首,唐袅衣颤了颤眼皮。
一旁的雪昧懒洋洋地望着两人,发出冰冷的嗤笑,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你很容易吓到她的。”
陆朝央乜了眼她,收回手:“本王的人也用不着你来管,你只需要记得,你要的是什么,本王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雪昧无所谓地耸肩,没再说什么。
唐袅衣听着两人的话,心中微惊。
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两人会联合在一起。
陆朝央垂眼捻着她的被角,随即站起身,对雪昧道:“没有本王的允许,雪少主应该知道,这里不应该你来罢。”
装模作样。
雪昧满脸不耐,转身出去。
待雪昧离开后,陆朝央转头对她道:“你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本王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出去。
甚至还听见外面落锁的声音。
唐袅衣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陆朝央会与雪昧将她掳来此地。
此时她浑身虚软,药劲儿还没有过去,所以只能眼神打量周围。
屋子很大,陈设与摆件都透着不寻常。
窗子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
唐袅衣转眸看去,紧闭的窗被什么撬开,从缝隙里钻进一条小蛇。
那条小蛇从外面爬进来,接着,紧阖的窗户被人硬生生从外面掰开。
少年貌若好女的脸露出来。
雪昧先是环顾周围,随即轻巧地翻进来,踱步至她的面前。
他笑道:“果然,陆朝央是个蠢货,我骗他说,需要季则尘的身体为药引,他竟然二话不说,答应要与我联手,你在季则尘身边我伸不进手,但从陆朝央手中抢你,可就简单多了。”
最初他找陆朝央联手,还以为要多费口舌,谁知道他说什么陆朝央都信。
以为他要的是季则尘,而不是唐袅衣。
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雪昧神色愉悦地低头,伸手将她抱起来,亲昵蹭她的额头:“接下来,我带你去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让他们两人自行去争斗。”
唐袅衣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陆朝央给她下了多少药,只能眼睁睁看着雪昧,抱起自己放在妆案前。
他屈指端起她脸,简单易容成了另外一张脸。
未了,他又抽出一条银链,对她晃了晃:“为了防止妹妹在逃跑中和我分散了,以后我们就连在一起罢。”
唐袅衣无言以对,眼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又被绑了!
雪昧抱着易容后她,光明正大地出了房。
院中的人见他怀中抱着虚弱的少女,将他拦下。
“雪少主,你要去何处?”
雪昧懒瞥一眼,按住怀中的少女,压在胸口:“刚看见着一位,生得还算可人的小侍女心情不好,我带她出去散心,怎么?央王殿下是要过河拆桥吗?”
他笑得无害,后颈却爬上一条青绿的蛇,吐着蛇信子森冷地盯着拦路的侍卫。
侍卫觉着他怀中的少女,似乎被他按在怀里闷坏了,想要探出脸。
雪昧轻‘啧’一声,侧首贴在少女的耳畔,语气温柔:“别着急,我很快带你出去。”
话音落下,他怀中的少女便安静了,乖顺地靠在他的怀中,露出一双明亮的眼又大又圆。
侍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见是张平平无奇的脸,面呈犹豫地放下手。
“雪公子请。”
雪昧轻扬眉峰,抱着人往外而去。
出去后,他将唐袅衣放在马车中,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忘记了,我应该将消息透露给季则尘的,这样他们两人打,等反应过来时,你就与我成亲了。”
唐袅衣瞪他。
雪昧抚摸她的眉眼,撩开帘子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去将她在央王这里的消息,派人告知给季则尘。”
“是。”
吩咐完,他又探身回来抱住她,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脸,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走了妹妹,我们回家了。”
马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轻轻地摇晃着行驶。
唐袅衣在马车里被他抱得很紧,脸颊都憋红了。
雪昧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目光流连在她轻颤的眼睫、小巧可爱的鼻上,最后落在她微抿的唇。
水翦双眸,点绛唇,靥笑春桃榴齿香。
漂亮得如同被珍藏的珠宝。
他的眼神幽深,指腹抚摸她的唇瓣,忽然开口问:“这段时日,你都在季则尘的身边,他是不是不能满足你?”
唐袅衣闭着眼没搭理他。
雪昧低眸,凝望她双腮晕粉的脸颊,心中已有了结论。
季则尘那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毕竟当时若不是他将药换了,两人也不可能成事。
大周崇尚文与礼,哪怕将她身上的蛊催熟了,也最是克己复礼,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肯纵欲。
可雪昧想到当时为了催熟蛊,而将她的药换了,面上露出不痛快。
抱起少女,他面无表情地捏着她的脸。
“嘶……”
唐袅衣被他捏疼了,眼眸泛起水雾,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奈何她现在没有力气,这样的行为也没了凶狠,如同含着他的手指。
雪昧被她柔软地含得神色微霁,眯着眼摸她的小牙,声线沙哑:“没关系,以后我都会补偿给你,而且季则尘那样清瘦的男子,一向是中看不中用,我比他年轻,样样都比他好。”
“……”
她对他翻白眼。
雪昧当她是给了自己一记媚眼,心情很好,脸颊埋在她的脖颈:“待你试过就会懂了。”
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香,心满意足地覆在她的耳边:“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另一边。
陆朝央将接下来的事宜安排妥当后,还没有踏出书房,侍卫连滚带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