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上不少草药大夫都认识,唯独上面有一味药,大夫不知道什么。
她转而又出去寻大夫,结果也得到一样的结果,‘心间泪’这味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在外面奔波半天,唐袅衣拖着身子回来,无力地倒在榻上。
她抱住被子翻滚几圈,发出闷声闷气的哀嚎。
看来她还要避着众人,去书阁和季则尘私会!
休息了一夜,一连几日的舟车劳累,在第二日醒来缓解不少。
季阿厝生病她也顾不得休息,接替过来亲自照顾。
季阿厝情绪极其失意,只有唐袅衣在身边,才露出些许笑。
唐袅衣陪季阿厝说了会子话,见她喝完药后,端着药碗去后厨。
出门便看见立在门口,正一脸踌躇犹豫的男子。
一张及其陌生的脸,以前从未见过,应该不是府上的人。
“你……”唐袅衣疑惑地歪头看他。
那男子见出来的是她,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药碗上,眼眸幽淡,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神情露出些许落寞。
见他如此失魂落魄,唐袅衣猜出了些,这人或许就是那位尚书公子。
她主动温声说道:“姐姐刚刚喝完药。”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她,轻声道:“那便好。”
说罢,他又往里窥了一眼,似只是在门外看一看,听她安好,转身正欲走。
尚书公子还没有走几步,身后的少女嗓音柔柔地出口,唤住他。
“公子。”
他脚步止住,眼含疑惑地转身。
少女曳垂湖绿裙上细雾垂珠,莲步款款地低垂螓首,上前欠身,提议道:“公子既已来了,不妨进去看看姐姐,方才姐姐还提及了公子。”
刚才在里面,季阿厝频频看向外面,以为他今日没来,因为自己受过,所以心中很是愧疚,说过今日若是他再来,便请进来见一见。
唐袅衣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上他了。
她送来这话,无疑是送来仙乐。
这几日他每日来季府,都会在绰院站一站,为的就是嫩个打动她,哪怕见他一面,两人好生谈谈都好。
在听见唐袅衣说的话,尚书公子几乎想也没有想,不自觉点了头。
待到回神时,玉软花柔的少女已携香风渐渐行远,湖绿翠裾摇曳似池中荷叶,般般入画。
尚书公子望着少女离去的身影,想起以前季阿厝与他说过的那个妹妹,心中一阵感激。
幸而阿厝妹妹身边有诚心待她之人。
尚书公子收回视线,又在门口徘徊几步,最终还是踏进了绰院。
初夏的梧桐绿叶盛得漂亮,织碎的光透过梧桐树枝,树影婆娑地落在青石板上,好看得自成美态。
待到唐袅衣再回来,本是想去寻季阿厝,却被院中的侍女杏儿告知,季阿厝才与她错开出去了。
她总于答应与尚书公子出去走走,眼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季阿厝都不在此处,唐袅衣也不多留,正欲转身回去。
杏儿忙拉着她往外的身子:“姑娘等等,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唐袅衣被拉住,转身,“什么?”
杏儿拉着她道:“姑娘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唐袅衣如实道:“去一趟书阁。”
杏儿问言,眼眸一亮:“我要去替班送小姐的绣品,给老祖宗过目,但现在小姐要还的书本恐怕来不及了,不知唐姑娘现在有空没有,能不能请你随便帮我个忙,帮小姐放一下注释书去书院。”
临走之前,季阿厝吩咐杏儿去书阁放刚才看的书,谁料她临了有事。
正在想着去寻个熟悉书阁楼的人帮忙放书,就恰好看见了唐袅衣。
杏儿说的此事自然可以。
唐袅衣左右无事,见她确实忙碌不开,恰好也要去书阁便应答了。
杏儿感激地道谢,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个时辰书阁里的人仍旧不多,唐袅衣根据书的摆放,又去了四楼。
刚将书塞进书架中,身后忽然被一道影子覆盖。
她转身看见人藏在漆黑的角落,被吓得连连后退。
天寻对她开口:“唐姑娘,主子在楼上等你。”
季则尘也在这里?
唐袅衣望着眼前隐在暗处的影子人,美眸中闪过懊恼和后悔。
早知道季则尘也在这里,她刚才应该晚些时候再来的。
她望向前往楼上的台阶,想起两人身上的蛊,还是提起裙摆上了书阁五楼。
推开门,她被火红的赤貂扑了满脸。
费劲的从脸上把赤貂拉下来,抬眸便看见,青年双手环抱,懒散靠在书架上。
很少有看见他如此散漫的一面。
唐袅衣抱着挣扎的赤貂,对他露出唇边梨涡。
鬓轻云累,白净的双颊上泛着微雨海棠的艳。
季则尘看了一眼她,转身行至窗前的坐垫,屈身跪坐。
乌黑的长发仅用玄月簪、挽于身后,发尾柔顺地垂下,似云间玉骨横秋的柳色。
这是……
唐袅衣眨了眨眼,弯腰往下赤貂,转身将门关上,提着裙摆,跟过去坐在他的面前。
她悄悄地看他,也没在他脸上窥见什么不悦的情绪。
唐袅衣当做是自己看错了,见他拿着书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也起身,在书阁中转了转,想要翻出些杂书来看。
这里的书都是珍藏,想要看的书在高处。
她踮起脚,扬起微红的杏脸去拿书,手指刚碰上,忽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抽走。
哎,这是她的书……
唐袅衣微急地转头,还没有看清他的脸,蓦然被压在书架上。
微凉的吻停在她的唇上,顶开唇齿,纠缠香舌。
她忍不住娇喘了一声,原本慢吻的人滞了瞬间,俄而修长的手捧起她发烫的脸,吻得更深了。
两人换息间唇舌都未曾分离,依稀能窥见一点猩红,从唇中牵出的晶莹银线,呼吸如喘。
季则尘眼睫低垂,淡漠的眉眼映出一道暗影,喉结不断吞咽,似要将她的唇吞下。
这真的不是在生气?
唐袅衣抬起水汽萦绕的眸,迷瞪地看着他,看似清冷得没有一丝色慾的脸,却有种慈悲的败坏感。
承受着他的吻,她在脑中努力回想,似乎并没有得罪他,他怎么在生气?
吻罢,他抱着身子发软的少女,呼吸凌乱地贴在她的头顶,手指勾散腰间的翠环白绸带,慢慢地揉着湖中盛开的花苞。
本就发软的唐袅衣浑身一抖,攥住他的手腕,颤着湿润的眼睫,想要将他的手拉开。
“松开。”他垂眸凝望握住手腕的漂亮手指,喑哑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揉得越发巧,总能用简单的触碰,让她舒服得泛潮,情不自禁想只有起一词,能形容此时的她。
涎玉沫珠。
唐袅衣眼眶微红,咬着下唇,坚持不送松手,鼻尖轻轻地抽搭,看着令人心生怜悯。
季则尘安静地凝看她半晌,总于抽出修长如玉琢的手。
那些黏黏的水光,沾在那双漂亮的手上,实在太过于霪秽了。
她看了一眼,匆忙便别过了头,轻咬贝齿,半边身子软在他的怀中,小口地喘息。
还没缓和多久,她又被揽腰抱起。
以为是抱去一旁让她缓和,谁知他转身将她放在,落地窗旁边的那张茶案上。
身边是冒着茶气的摆件假山,檀香烟雾缭绕地燃起,如瀑布飞溅倾泻。
唐袅衣刚被放下,便看见面前的青年顺手取下她头上的发带,慢条斯理地束上眼。
他遮住了眉眼中的怜悯的神性,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微抬,殷红的唇显得极其妖异。
白天束眼。
一瞬间,唐袅衣想起了上次,无意扯下,他束眼白绸的记忆。
那次,他用那双眼看尽了,她脸上所呈现的所有情绪。
唐袅衣慌着神情,要从案上下去,“我、我想起还有事没有做完,我晚些时候再来……”
话还未说完,她的肩膀被按下,朱唇上抵了一截手指。
季则尘低垂下头,不慌不忙地温声道:“等下再去做,是我先来的,应该是我先做完。”
“做事讲究的便是先来后到。”他对她勾唇笑,却看不清神情:“不是吗?”
说完,抵在唇上的手移开。
他温柔将她的肩膀压下,让她躺在上面,语气依旧温柔:“况且你这样也应该很难受,黏黏的,若是下楼时沿着腿滑落下来了,怎么办?”
每一句话都好似为她着想,但没一句是正经的,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