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黑夜因他越发急促紊乱的喘声,染上了潮润的湿意,黏稠的暧昧悄无声息地扩大。
季则尘原本冷静的神情变得难受,又不得其解地呻.吟,所以他抱得更紧了,脸埋亦得更深,嗅喘得如同痴迷某种东西,带着冷静的狂热。
他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渴望。
想把她揉进骨子了,然后合二为一。
沉睡中的女子被缠得很窒息,隐约察觉了危险,却陷在梦魇中睁不开眼。
青年如同一条冰凉的毒蛇,缠裹住她的身子,缠住双腿,沿着小腿蜿蜒至大腿,绕过纤细的细腰,延顺弥漫上胸口,最后用力地勒住纤细易摧折的花梗颈项。
他紧扣住怀中少女单薄的后背,一手托住她的臀死死地挤压在怀中,身子不受控制地磨。
这样的行为并不能缓解突如其来的渴望,他越发难受的地闷哼,身躯不停地颤栗。
他神情涣散的将唇瓣印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启唇含住轻轻地舔,用力地吮含。
像是要到了,可始终少些什么。
他喘得急促、炙热、难以呼吸,尤其是不经意蹭进她双腿,忽然的快慰冲击过背脊,像是烈火中浇了滚烫的沸水。
他眨着泛泪雾的眼,脸埋在她的耳畔,毫无羞耻感地启唇呻.吟,连尾音都在颤抖,“呃……”
很舒服,难言的舒服。
沉睡中的唐袅衣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下意识地蹙眉,却仍旧深陷梦魇中无法醒来,所以看不见眼前吊诡的一幕。
静夜阒寂,外面的夜莺鸣叫声远近不一,催促着人入眠。
快意散去后只有数不尽的空寂。
季则尘轻喘地抬起潮红的脸,清冷的眸中已经浮起浅浅的雾,淡漠的神情毫无生气,带着似傀儡没有意识般的空。
不够,这样的紧密接触不够。
他垂下眼睑,一眼不错地盯着怀中睡得双腮晕红的少女。
她被他刚才抱紧的动作,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此时正毫无危机感地微启檀口。
一截殷红染珠般的舌尖藏在如含贝的齿下,面容似无辜又洁白的圣女,无心引诱着贪欲满身的鬼魅俯身,噙住那截猩红,辗转吮吸地含住。
他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缓缓俯下身,两人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夫君……”不知道她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无意识的嘟嚷都是他。
真的是夫妻吗?
可夫妻之间应该还要做些什么,才能称之为夫妻罢……
她为何从未主动亲昵过他?
青年神色迷乱地伸出苍白手指,触碰上樱红的唇瓣下染珠的舌尖。
指尖漫不经心地用力,似想要将唇瓣当做娇艳欲滴的花瓣,碾压至糜烂,亦或含在唇舌中,吞下。
窗牖外的月色彻底落下,狭窄的房中最后一丝光线被吝啬地收走,窸窣的喘息声闷闷的,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网越来越压抑,沉重。
晨曦扎破苍穹,天边泄出一丝明媚的光。
难得的好天气。
唐袅衣迷迷糊糊睁眼,从床上揉着头坐起来醒神时,昨夜睡在旁边的季则尘,早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坐在榻上放空思绪半晌,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有被大力捏过的红痕,原本白皙的肌肤因这些可疑的红痕,而有种被欺虐过的错觉。
手上怎么会有被捏过的痕迹?
唐袅衣狐疑地搓了搓,红痕已经成型,恐怕过一段时日才能消退。
盯着奇怪的痕迹,她忽然想起昨夜做过的梦,梦见自己被出现在浴房的那条蛇缠住了身子。
不仅如此,那条蛇还异常嚣张,把头伸进她的口中缠她的舌尖,险些令她窒息而亡。
果然,这种东西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都很可怕。
唐袅衣双手抱抱地搓了搓手臂,驱赶那股恶寒感,没太在意手腕的红痕,从榻上下来。
这几日修养得当,她不用杵棍子也能勉强能慢慢行路了。
她缓缓移出门口,拉开房门,明媚又炙热的阳光洒在白皙的小脸上,舒服得她忍不住勾唇浅笑。
“嘶——”
嘴皮像是牵动了什么口子,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唐袅衣伸手捂住唇瓣,水眸中荡着疑惑,好像摸到了一条结痂的口子。
难道是昨夜惊慌大叫之下拉扯伤的?
唐袅衣眼中浮起若有所思,慢慢莲步至院子的那口井前。
季则尘出门前会给她打一桶干净的水放在井的旁边。
此时她弯腰便能轻而易举,觑见唇角的伤口,还有白颈上多了许多莫名的红痕。
蚊子咬的?还是自己挠的?
唐袅衣蹲在水边左右照了半晌,没弄明白是何处弄的,最后便放弃,动作温吞地打水洗漱。
她将将洗漱完,正坐在院子晒阳光,季则尘就从外面回来了。
青年一身粗布棉麻,都难掩盖清雅绝尘的气质。
甫一见他,唐袅衣便扬起灿烂的笑,挥手召唤:“夫君。”
一笑便牵动了唇角,疼得她边嘶叫,边两眼泪雾地抿唇。
待他走过来,唐袅衣对他仰头,让唇上的伤口更为明显。
“不知昨夜怎么了,清晨起来时唇边生疼,像是被蛇咬了,会不会有毒?”
她梦魇一夜,全都是蛇,缠她,咬她,可怕至极。
她有些担忧万一真的是被蛇咬的,此处可能没有解蛇毒的药,只能依赖精通药理的季则尘。
故意示弱让他看见,依他如今的对自己的态度,定会前去寻草药,替她解毒。
唐袅衣怀揣着小心思,看他的表情越发的可怜。
季则尘放下手中的木篮子,弯下腰,屈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巡睃地瞧着。
动作过于突兀,唐袅衣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神色懵懂地由他抬着自己的脸看。
她浑身的肌肤都透着脆弱和软,稍用力气就能留下不消的红痕。
季则尘觑了几眼她唇瓣的伤口,神色淡淡地放下,“我给你寻了草药,一会儿抹上。”
唐袅衣怔怔地点头,脱口而出:“夫君你真好!”
难怪今日出去这般早,原来是发现了她唇上的伤痕,所以出去寻草药。
如此想着,她心中对他升起一丝感激,还有若有若无的愧疚。
压下心中情绪,唐袅衣看着他转身去拿草药,然后拿起刚做的竹筒,舀水洗干净后把草药放进去,再用石捣杵捣烂。
兴许是今日阳光明媚,他虽穿着棉麻粗布,却有仁慈神性,分毫瞧不出内里的疯狂。
她似乎快淡忘此前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唐袅衣乖顺地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温柔、贴心,皮相也生得无可挑剔,若是不杀她就好了。
季则尘转身便看见少女晃着腿,双手支着下颌,眸如星光般盯着自己。
见他看来,先是一怔,然后弯眸成月牙。
他拿着药走过去。
“夫君坐这里。”唐袅衣让出搭腿的椅子,讨好地拍了拍。
季则尘坐下。
唐袅衣眯着眸去接他手中的药,打算一会儿去那桶水上照着抹药,但还没有碰上就被轻轻避开了。
她疑惑地掀眸。
季则尘脸上并太多神情,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下颚微低地望着她:“我帮夫人。”
他、他帮她?
唐袅衣仰着小脸和眼前的青年对视。
他的眼似藏着一抹清冷的月光,专注的目光让她心尖一颤,甚至感觉他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指都烫了。
“我还是自己来罢。”她匆忙地垂下眼帘,掩饰发烫的脸,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药。
这次还是没有拿到,反倒被握住了手腕压在椅子上。
她满脸错愕的被压住,迷茫地盯着他。
季则尘没有看她,抽出手腕上的红线,然后将她双手捆住。
捆完后,他神色温慈地凝着她,道:“别动,很快就好了。”
其实他捆得并不用力,稍微挣扎就能散开。
但唐袅衣不敢动,盯着他俯身在上,净手后用沾着药汁的手指抚她的唇。
青年长睫低垂,神情认真盯着她的唇,动作很柔,手指抚过她的唇柔得古怪,像是在蠕舔。
唐袅衣自己都未曾发现脸颊越发烫了,所有的注意全在耳畔震耳欲聋的心跳上。
束在手腕的红线不知觉地散开,落在了地上,她还维持被束缚的动作。
兴许是她的眼神太明显了,季则尘掀眸与他对视,颜色极淡的瞳孔让他的清冷中多了几分昳丽。
他真的生得好看,唇薄、殷红,像是会勾人的妖。
唐袅衣目光似黏在他的唇上,生生移不开眼,喉咙生出些许渴意。
没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她颇有些晕乎乎地想,他的唇咬起来不知道是凉的,还是软的。
“可、可以咬……”心里话刚出口,她就清醒了。
看着眼前清雅端方的青年,她头皮发麻,不敢信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亵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