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则尘颤了颤眼睫,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迷离地盯着她的眼。
这双眼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眸。
她的每一寸,都教他生出无尽的痴迷。
察觉他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唐袅衣以为他是要解今日身上的蛊,便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好似碰上了一片雪花。
季则尘并未像前几次那般,主动唇舌相缠,下颌顺而低下,如同池中低眉拈花的玉慈菩萨。
她这样的动作,仿佛在亵渎神明。
他没有任何动作,那便是猜错了。
唐袅衣没来由得心中微慌,欲往后退去,忘却了身后是门,被堵在门上心跳如雷。
她口干舌燥地开口:“时、时奴……”
季则尘矮下颌,忽而吻上她的唇,喉结轻滚,吞下她所有的声音。
此处并不安静,甚至一墙之隔外,可能随时都人路过。
唇舌纠缠出的细微声音,显出违背世俗的禁忌,尤其是按在后腰的手,轻轻地抚她发软的背脊。
他很会缠吻,简单的唇舌交替,能吻出缠绵的色.气。
听见吮吸的水渍音,她的脸颊愈发滚烫,颤着肩膀,霎时失去了力气,软绵地靠在门上。
她扬起白净的下巴,柔柔细细的呜咽从唇边溢出一丝,察觉后又惶惶地屏住呼吸压住,带着担心被人发现的紧张。
两人的呼吸紧密,微乱地融合在一起。
当她舒服地深陷其中时,舌尖遽然一疼,呻.吟不知觉地从唇中溢出。
她如同被踩脚的猫儿,瞪着水蔼蔼的眸,看眼前脸色微红的温慈青年。
“抱歉。”他抵出她粉嫩的舌,轻喘地松开,指尖温柔得不带一丝狎.昵,轻揭过她唇上的水痕。
“张口,看看出血没有。”
咬得不算重,唐袅衣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又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恶劣。
他还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出血,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袅衣眨着泪眸,犹豫地微启檀口,伸出一截猩红。
猩红似染珠的一朵花苞,晶莹地沾着水泽,可怜又可爱。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心跳在不受控地乱跳。
从未见过如此小巧漂亮的舌,他忍不住伸进食指去戳碰。
唐袅衣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一惊,猛地闭上唇,牙齿亦用力嗡合地咬上。
“呃……”
他低喘一声,像是被咬疼了。
唐袅衣被他叫得心轻颤,失神地盯着他泛起潮红的脸,不自觉放慢呼吸。
他并不是如表面这样矜持,复杂得浑身都是色.气,时常不知觉地露出引诱人的一面。
就像是如今,引诱着人前去玩弄他。
他掀眸看向她的微翘狐狸眸,浮着破碎的水雾,似埋怨又似在纵容,殷红的唇微启着轻喘,却没有抽回手。
看着他此时漂亮的神情,唐袅衣的心颤得像是处在亢奋中。
被他这一眼觑得想要咬断他的手,吮干他身上血,将他的皮囊拔下来做成、做成…
诡异的想法疯狂在她脑海浮现。
血腥的画面冲击而来,唐袅衣轻颤迷茫的眼,清明的意识渐渐地回归,错愕地盯着眼前的眼波流转的青年。
她发现自己刚产生了恐怖的想法。
想…将季则尘霸占,藏起来,然后做成傀儡。
甚至连傀儡血腥的制作手法,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季则尘的眼不能看。
唐袅衣猛地别过头,松开皓牙,舌尖抵出被咬出血的手指。
冷瘦修长的手指从唇中拉出一条,透明血色的丝线。
季则尘垂眸看向手指,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差一点。
她就要对他产生了,相同的占有欲。
她也会想掏出他的脏器,扒下皮囊缝起来做成傀儡,每日爱不释手地放在身边。
第56章
唐袅衣察觉他失神地盯着手指,忙从袖中抽出雪白干净,绣着清秀玉兰的绢帕。
裹住他的手指,她软和的腔调压得模糊:“对不起,我并非是故意的,先进去擦些药罢,不然恐会留下疤。”
“会留下疤痕?”季则尘轻声跟着呢喃。
忽而,他抬起眼皮,似是临时起意,有了极大的兴趣,浅笑晏晏地看着她道:“袅娘,能在我身上再留下疤痕吗?”
“想让袅娘的痕迹留在这里。”
他轻执起她的手,按在腰上,往上又点在锁骨之下。
他的神情认真得不似作伪,暗涌着迷乱的痴迷。
若是真的能留在痕迹,想要这几处都有,这样只有他和她能看见。
她或许会吻在那些伤疤上,会欣赏留下的疤痕。
单是想起,他便有难言的畅快,握住她手腕的指尖轻轻地颤着。
唐袅衣摸到他失常的心跳,咽了咽喉咙。
尤其当他温情地凝望她,殷红的唇中轻声呢喃:“你会碰这些地方对吗?属于你的。”
语气中充满了诡诞的诱惑。
碰这些地方是什么意思?
都是他隐私敏感的位置,莫说是咬下痕迹了,哪怕是她像现在这般,轻轻地点着,他都难以忍受地喘出声。
更遑论是扒开衣裳,去咬这些地方。
只怕会让他的情绪,亢奋至陷入高.潮罢……
唐袅衣颤着眸,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刚扬起一抹笑,一侧的门忽然跨步进一人。
来人转头便看见了两人。
他没想到门后竟沾着两个人,而且两人的表情都有种诡异的绯红。
“你们……”陈崇礼先看了一眼唐袅衣,复而视线有落在鹤骨松姿的青年身上,俊俏的脸上浮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从未见过季则尘竟会和女子,连门都不关就……
唐袅衣不认识来人,观他脸上奇怪的表情,倏然蹲在地上,掩饰般捡起刚才不慎掉下的绢帕。
“少师,你的帕子掉了。”
姿势自然得毫无违和感,好似就是来给他捡掉在地上的帕子。
见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季季则尘接过她手上的帕子,垂眸裹住手指。
唐袅衣抬首对他眨眼暗示。
“去找它回来罢。”季则尘在她期期艾艾的神色中,说出让她离开的话。
得了话,唐袅衣一刻也不停留,对着两人行完礼,转身便出了门。
陈崇礼看了眼走路都还有些飘虚的女子,遂又转眸望着季则尘,笑言:“可是我来得不巧?”
季则尘淡睨满眼兴味的陈崇礼,抬手作请,踅步往禅院走去。
陈崇礼跟上去,转头好奇地看了眼,身后唐袅衣离去的方向。
听闻季则尘此次带了个女子在身边,想必是她了。
他回头,对前方漱冰濯雪的背影道:“这不,我刚才得知消息,央王最近吏部尚书走得颇进,故而来拜访少师,不知少师是否知晓。”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陈设清雅的禅房。
季则尘撩袍跪坐在蒲垫上,目光温和地看着对面散漫盘腿的少年,道:“略有耳闻。”
陈崇礼道:“吏部尚书前些时日,送去成套的汉白玉石棋盘,南海红花珊瑚,还有几百亩的田地,全是投其所好的东西,单是私下授受田地都是犯了朝廷的大忌。”
季则尘轻颔首,拿起共案上的银莲蓬抻杆,挑开莲花青铜香炉盖子,抻香灰,燃香烟。
似瀑的一缕缕烟雾往上萦绕,映他面容胜雪,眉宇慈柔悲悯。
陈崇礼看着他,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忽然言道:“少师知晓悦越郡主也来了吗?刚不久前我还碰上,道是在问僧人打听少师的住所,所以我就沿着近路,先一步比她进来。”
悦越郡主当年被季则尘拒婚不娶,至今都还没有许人家,只要有季则尘在的地方,悦越郡主必定也会紧随其后,奈何妾有情郎无意。
说完,陈崇礼见对面的青年纹丝不动,似并不太在意。
他抻袍站坐至季则尘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唇,提醒道:“少师,我的意思是,你唇上的胭脂可以擦了。”
悦越郡主得不到人,若是被旁人得到了,指不定会恼成什么样。
季则尘闻言微垂眼眸,执着雪净白的帕子,面不改色地擦拭唇。
陈崇礼想起刚才离开的那个姑娘,好奇两人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像季则尘这样的活菩萨都能为此走下神坛。
世风日下,竟光明正大的在神佛之地,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