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剿镇南王也不用他操心吧。
“我哪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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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觉寺。
陈清函已经开始习惯寺庙里的生活了,因为寺里的僧人对她也都还算照顾,没有刻意为难,她每日做好自己分内的活儿,也算是难得的安宁。
今日,她照常端着一盆衣服去河边洗,才走到河边,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的男人,锦带束发,清风月朗。
陈清函脚步顿了顿,僵立在原地。
她没想到他还会再来。
苏言向她走近,一向戏谑轻挑的一张脸上,此时很是冷肃。
“苏大人有事吗?”她问。
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客气又疏离。
苏言在她跟前站定,才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再过一阵子,我便带你离开寺庙。”
陈清函惊的脸都白了:“你说什么?”
这样荒诞的想法,他竟也说得出来。
“我在这里挺好的,就不劳苏大人操心了,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不要来找我。”她脸冷下来,转身就走。
苏言却直接攥住她的腕子给她拽了回来。
“上次你的话我考虑过了,你说的对,已经过了五年了,谁还能和十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人都是会变的。”
他攥着她腕子的五指收紧,逼近她:“是,你变了,我也变了,我早就不是从前的孟言了。”
他眸底渐渐泛红,声音微哑:“可是,我还是只喜欢你。”
陈清函面色一僵,喉头都被堵住。
他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双目通红:“五年前我就放手了,凭什么现在还要我放手?你本来就欠我的,陈清函,你没资格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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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忙了一整日,等到晚间宾客都散了,婉若也累了,草草沐浴之后,便上床睡觉。
谢羡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因为宾客分了男女席,他们今日午宴之后倒是没什么机会打照面。
他站在床边,盯着她沉沉睡着的小脸,神色复杂。
他今天一整天心里都乱糟糟的,他想起来他好像忘了细问一下,她第一次和他表明心意,他怎么连确认一下都没有呢?
可他兵荒马乱的,她倒是踏实的很,她连他的答复都没有听到,她竟然也能心安理得的睡得着?
她是不是又在骗他?
他拧着眉,伸手就想要去把她摇醒,但才要碰到她的时候,动作又生生止住。
这是不是显得他有点太在意了,都过了大半日了。
他又收回了手,生生咽下一口气,径直去了浴房先去沐浴。
沐浴完了之后,他冷静多了,掀开被子上床,熟练的大手一捞,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她也习惯性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睡的香甜。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心里踏实多了。
有什么可确认的,她当然是喜欢他的,她依赖他,又相信他,他们还有了孩子,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闭上了眼,入睡。
过了半个时辰,他又睁眼了,睡不着。
他应该确认清楚的,便是查案也得确认至少两遍才能定案,表白这么大的事,他就这么草草翻篇了?
更何况她向来狡猾,没准又是随口敷衍,根本不是真心表白的。
他沉着脸盯着她熟睡的小脸,若是真心,她怎么睡得着的?
终于下定了心思,他伸手揉她的脸:“婉婉。”
她睡得正香,不满的嘟囔一声,拍开他的手。
他继续揉她的脸,晃她的脑袋:“婉婉。”
她终于被吵醒了,眼睛迷蒙的睁开一丝缝隙,瓮声瓮气:“怎么了?”
他盯着她:“你上午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就是你说,你长大后的好事,是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
“哦。”她眼皮子又要合上了。
他捏住她的脸:“是谁?”
她皱眉,终于睁开眼,看到他较真的脸色,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是你。”
他眸光一闪,唇角微扬。
她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却又被他拎回来。
“只有我?”
她生气的拿脚蹬他:“你大半夜的干嘛吵我睡觉。”
他也不躲,由着她蹬,只一双漆眸沉沉的盯着她:“只有我?还是有过别人?”
第157章 猝不及防的翻旧账
她烦死了:“只有你。”
“真的?”
“假的!”
她气的要命,索性闭上了眼,决定再也不理他。
他却弯了弯唇角,心情愉悦了许多,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还能不了解她?不过是说气话。
她就是只喜欢他。
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他悬了一整日的心,终于落下了,心满意足,抱住她摸了摸她的脸:“那睡吧。”
婉若气闷的闭着眼,可已经被他闹的完全清醒,一点困意都没了!
可身边的男人却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她盯着他安然入睡的脸,恨得磨牙。
一脚狠狠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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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昭觉寺突然发了一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寺庙里的僧人们急忙提着水桶灭火,却因为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浇灭。
“坏了!宣王妃住在这院子里,这火势这么大,根本冲不进去,怕是……”
主持姗姗来迟,浑浊的眼睛看着这场熊熊大火,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摇了摇头:“罢了,都是命数。”
“那如何和宫里交代?”
“一个罪眷,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罪眷而已,本就是该死的。
与此同时,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在空落的街市上低调又快速的驶过,停在了苏宅的门口。
马车的车帘子被小厮撩开,苏言抱着一个人弯腰出来,下车走进府里。
怀里的人被裹着披风,看不清是谁。
他抱着她大步入府,走进了寝屋里,放在了床上,这才解开她的披风,露出了陈清函昏睡着的脸。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清瘦了许多,还记得初识的时候她还是一张圆圆的肉脸,动不动就哭鼻子,一点委屈也受不得,如今却总是冷冷清清的,好像什么也不入眼。
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好好看过她了。
陈清函手指动了动,挣扎着醒来,入目便是陌生的床幔,她有些茫然,直到看到坐在床边的苏言。
她面色骤变,从床上立即坐起来:“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我自然在这。”苏言平和的告诉她。
“你说什么?”
“今夜昭觉寺发了大火,你已经死了,以后你待在这,不必再回去了。”
她恼怒的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苏言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眼前,盯着她:“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她浑身一僵。
他垂眸,看着她柔软的唇,年少时,他常常做梦梦到她,梦到他们成婚,洞房,她会被他接回家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她为所欲为。
这个愿望迟了五年。
她察觉到他想做什么,偏头要躲开,却被他忽然钳住后颈,咬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所有的不甘,愤怒,思念,都通通发泄!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他也全然不在意,将她按在了床上。
从前他事事顺着她,她稍一皱眉他就要哄,他连她手都没敢碰一下,唯恐唐突了她。
可如今,如今凭什么还要在意这些?她自己都说亏欠他,那就拿下半辈子偿还!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