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萧明彻当真走了。
第二日,萧明彻也来与她一起用晚膳,用过晚膳便回乾元殿。临走前,想起什么,又道:“上回孤说了教你骑马,明日孤得空,继续教你骑马。”
还未等姜雪容推辞,萧明彻已经离开。
次日一早,姜雪容只得跟着萧明彻来了马场学骑马。
春日的暖意驱散了寒冬,万物复苏,新枝抽芽。天气渐渐回暖,暖洋洋的日光洒下来。
看见上次那匹马时,姜雪容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那匹马似乎也认识他们似的,在他们经过时,还仰头嘶鸣了一声。
姜雪容脸红了红,萧明彻见她突然脸红,正疑惑之际,电光石火间也想了起来上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原本并未想到这上头去,但这会儿想起来了。
萧明彻看了眼姜雪容,解释道:“孤没有那个意思,孤今日的确只是想教你骑马。”
姜雪容本来也只是回忆,并没有想多,她觉得这种事大家想起来也就罢了,不用特意解释,没想到萧明彻还特意解释。
“我也没有多想
,殿下不用特意解释。”
萧明彻说:“孤觉得有这必要解释,毕竟在你心目中,孤似乎是一个无耻的大淫|魔。”
姜雪容眨眼:“我没有这么想。”
萧明彻:“可你上次生病,还觉得孤要对你做什么。你既然病着,孤怎么可能会只顾一己私欲?姜雪容,你对孤的印象实在很有偏差。”
他话罢,长庆牵了追风过来。萧明彻翻身上马,朝姜雪容伸出手。
姜雪容把手递给他,被他抱上马。
萧明彻道:“上回已经教过你的,还记得么?”
他松开手,让她来主导。
姜雪容拉着缰绳,慢慢悠悠地让追风往前走了几步。
萧明彻道:“让它跑起来试试。”
姜雪容便试着让追风往前跑,事实上她是个很有悟性的人,因此很快便让追风跑了起来。
但没一会儿,她便觉得累。
萧明彻正色说:“姜雪容,孤发现你实在是个懒惰的人。从我们到这,到现在也才过去半个时辰。”
姜雪容瞪大眼:“半个时辰还不久么?”
萧明彻:“孤幼时学骑马,都是两个时辰起。”
姜雪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就是个懒惰的人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一事无成?”
萧明彻一时无话可说,怕她下了马便不肯再学,便说让追风驮着他们往前走走,休息一刻钟。
姜雪容听到只休息一刻钟,小脸已经垮下来。可现在人在马上,不得不低头。
两个人便让追风驮着,任由追风自己往前走,春日的微风拂来,甚是舒适。大抵是太过舒适,怀里的人便懒散地贴近了自己,萧明彻能感觉到她的发丝和她的柔软,不禁又想到上一次和她在马上。
他那时还想过,若是能清醒的时候再来一回……
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第96章
马场里伺候的人不少,上上下下十几个人伺候着那些马,因着宣成帝虽平日里不常来骑马,但有时候心血来潮有了兴致过来,待尽了兴,免不得要赏赐一番。
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譬如说马养得不够好,让宣成帝不高兴,那自然也要被罚。除了宣成帝,其余皇子公主们也三不五时来马场这边骑马,因而下头的人不敢怠慢。
这会儿他们骑着追风慢悠悠走在马场里,不时能看见那些宫人们在低头忙碌。贵人在,他们都不敢抬头乱看。姜雪容视线随意地从他们身上扫过,又眺向前方,葱绿的草也长了起来,一片绿油油的连着天。
她本就没那么认真想学骑马,歇了这一会儿,心思更是歇散了,整个人懒散地塌下去,靠在萧明彻怀里。萧明彻胸膛坚实,靠着他,好似靠着寝殿里那张榻,姜雪容打了个哈欠,不觉有些困倦。
她眼皮耷拉下来,在心里思索,找个什么由头说索性就学到这里好了。她思绪也懒散着,缓过神来时,只觉身后一道火烧起来。
姜雪容怔了怔,便反应过来是什么。她当即坐直了身子,往前贴了贴,同萧明彻拉开些距离。
方才那些不起眼的宫人们此刻变得惹眼起来,姜雪容视线不自在地飘过他们,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他们听见分毫:“……殿下不是说没那个意思么?”
那现在是什么?
马鞍就那么点地方,萧明彻身材高大,占去多数位置,余下那点地方更不够她躲的。再怎么尽量避开,也难以避开这温度。姜雪容只好将身形上移,谁知这反而给了萧明彻更进一步的机会。
萧明彻往前倾了倾身体,便靠得更近。
这下姜雪容愈发不安。
萧明彻面色倒是如常:“孤方才的确没那个意思,但方才是方才,现在么……”
他顿住,不语,更显得浮想联翩。
现在?现在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四下里这么多人在,这明晃晃的天光照着,他堂堂大启朝的太子殿下,怎么能做这么荒唐的事……
姜雪容僵硬着身体,又想躲开,却又因为地方狭窄,退无可退,每次细微的动作都会蹭到萧明彻,这反而愈发像一种撩拨,对他火上浇油。他原本还能忍忍,被她这么一浇,血更沸了。
姜雪容道:“殿下,你可不能乱来啊,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这大白天的……”
萧明彻道:“孤可以让他们都退下。”
那怎么成?那不是一看更不对劲了,好端端的把人都遣走了,那不明摆着说他们要干一点见不得人的事么。
姜雪容:“不行!再说了,你自己说了,三日一次的。”
萧明彻:“今日不是已经隔了两日了么?”
姜雪容:“……”
似乎是如此,但……
“那也该在晚上。”
萧明彻默然片刻,道:“这孤没有答应过你。”
姜雪容:“……”
听起来他这意思是非做不可。
他刚才还说自己不是一个……呢?现在这所作所为,可不就是一个……了。
就是那些荒唐的纨绔子弟,也没这么荒唐吧。
上回也就算了,那是突破状况,另当别论。可现在不同。
姜雪容不安地瞥了眼四周,沉默下来。
看她躲得快要从马鞍上掉下去,萧明彻伸手将她捞回怀里,道:“你别乱动,孤不会对你怎样。”
姜雪容撇嘴:“那我想下去。”
萧明彻拒绝:“你若现在下去了,孤如此模样被人瞧见,定然颜面扫地。”
姜雪容余光看他一眼,意思是谁让他要这样?
萧明彻:“孤又不是故意的。可你整个人靠在孤怀里,孤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何况你是孤喜欢的女子。”
姜雪容又瘪嘴,稍稍放松了些,尽量不乱动。
萧明彻抱着她,尽量克制着自己,只让追风往前慢慢走动。
但追风一走动,难免有颠簸,姜雪容总是碰到,有些受不住。隔着裙子衣料,还是濡透一层又一层。黏糊糊的陷进去了,更叫人觉得不舒服。
萧明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谷欠望让他想不管不顾地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但理智又只能克制,冰火两重天。
两个人就这么往前走了好一会儿,姜雪容不禁咬住唇。她原本只单纯觉得不舒服,可渐渐地,又觉得有些不上不下的,似乎想进一步,又想退一步。
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觉得这么下去要疯了。
“咱们要不还是下马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会儿,等你没那啥了,我们再回去。”
萧明彻闷闷嗯了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话。
萧明彻拉住缰绳,追风便停了下来。他缓了缓,率先翻身下马,而后抱姜雪容下来。
姜雪容站定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他那里,只见的确难以忽视。叫别人看见,是要一世英名扫地了。
她脸热地挪开视线,看向四周的青草,“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她扯了扯裙子,将陷下去的扯出来,而后在草地上坐下。
萧明彻将马拴住,在她身侧坐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静静地坐着,感受着春风吹拂。
好一会儿,姜雪容微微侧过眸光,看了眼萧明彻。只见他脸色看起来淡淡的,好像已经没什么问题。
她咳嗽了声,收回视线,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再坐坐。
她还以为殿下势必要和她做些什么了,没想到殿下竟然能忍住。也许殿下说得对,她是对有那么一点误解。他也不是只想跟她做那档子事。
姜雪容环住膝盖,把脑袋搁在膝盖上,嗅到青草的味道。春天有春天的味道,是草木的味道。
“这时节,适合踏青。”她忽地开口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好像想说点什么话。
萧明彻偏头看她,似乎认真思考过,“你若想去踏青,过两日孤可以与你同去。”
姜雪容有些发愣,她其实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也没想去。但他这么一说,又让她认真考虑起踏青这件事。
“好啊。”她笑了笑。
萧明彻嗯了声。
又略坐了会儿,姜雪容试探着问:“你
……好点了么?”
萧明彻又嗯了声。
姜雪容拍了拍裙子,站起身,“那我们回去吧,今天也不想学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