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也不晓得狗男人在忙个什么,横竖她也没见着面。
到了晚上,具体也不知什么时辰,但夜深人静了,陆杳正睡着,床畔站着个人,她忽然就睁开了眼。
光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陆杳就晓得谁来了。
陆杳吁了吁,抬手以手背挡着双眼,睡意沙哑道:“相爷总喜欢半夜三更偷摸做贼,再多来几次,没被你吓死也会被你整得神经衰弱。”
苏槐道:“看见是我,你松了口气吗?不然你以为是谁?”
陆杳:“……”
狗男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可不是。
陆杳煞有介事道:“哪有,我是真被吓到了。我以为是鬼。”
苏槐道:“我以为你心里有鬼。”
陆杳道:“我的心就拳头大点,哪里装得下鬼。”
苏槐道:“我抓出来看看就知道。”
说着,他还真朝她伸手来。
第365章 要去干正事
陆杳顿时瞌睡都给他整没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忙一个挺身坐起侧身避开,没好气道:“苏槐,你大半夜的又没套狗绳是不是!”
结果话音儿一落,她按在他手上的手摸到点其他的,不由顺着往他手臂上一摸索,他束了袖戴着护腕,她再一看他身量,在夜色里约束得十分修长笔挺。
陆杳精神一振,道:“你要出门搞事情?”
苏槐道:“你说谁没套狗绳?”
陆杳道:“我没套,我没套。”
苏槐看她一眼,她又问:“相爷要做什么去?”
苏槐道:“你具体要找什么东西?”
陆杳愣了愣。
他又道:“说与我,我去给你弄来。”
她拍了拍脑门,可真是,这两天光顾着想姬无瑕了,差点忘了她的正事、大事!
狗男人答应过她过两天帮她找东西,这不就是过了两天吗?
陆杳连忙下床穿鞋,正色道:“你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好。”
她边说着边就去衣橱里,找出底下一身深色衣裳来。
一看就是她早早就备好的行头。
苏槐道:“我说过要带你一起了吗?”
她将衣裳迅速往身上套,一本正经道:“怎能让相爷为了我的事只身犯险,我定要与相爷同进退才行,这样才不违背盟友之间的道义。”
她当然还是防着他的,万一他自己去找到了东西,回头却又不遵守交易规则不肯给她怎么办?
所以她不能告诉他找什么,唯有等她亲自到了地方,亲自找到手才行。
陆杳系好腰带,转过身来,对上他的双眼,道:“我好了,我们走吧。”
最终苏槐也没说什么,或许是知道她会跟着一起,或许是本就打算带着她一起。
两人出相府时没走正门,径直翻墙出的。
陆杳虽运不起真气,但苏槐稍稍带一带她,她便也能轻松自如地跃墙而过。
这种时候,陆杳丝毫都不反感排斥苏槐握着她的手了,两人自那延伸的片片屋檐上掠过,他脚下无声,她亦身轻如燕。
前方是皇城,夜色里像一座巨大的牢笼笼罩着,辉煌而又冰冷。
陆杳回头再一看身后的百姓万家,尽管夜色已深,却也灯火依稀,疏疏点点。
但来京这么久,她感觉就今晚看起来尤为的心旷神怡。
路上两人句话不说,都是有事干事型的,直奔皇宫。
翻进宫门对于苏槐来说也轻而易举,他对皇宫布局比谁都熟悉,禁卫军何时何地巡逻他了如指掌,简直跟进自家后院似的。
只不过陆杳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却又什么人影都没有。
陆杳便问苏槐:“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是你的人?”
苏槐道:“该现身时他自会现身。”
既然他这么说,陆杳便不再多问。
好像至今还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事。
今晚月黑风高,等苏槐带她顺利进入遗珍园时,陆杳还以为得先把遗珍园的大内高手给全部引开,却没想到进去以后,几座藏宝楼前偌大的广场,以及高处楼顶,竟无一个看守之人。
别说是人了,连盏灯都没有。
唯有远处的宫中灯火,隐隐约约打照过来,可见广场上的汉白玉地面,一片洁白无瑕,愈加的空旷。
陆杳不由侧头看着苏槐,问道:“你是用什么理由把他们全部支走的?”
身边的男人高出她一截,换了身装束,今晚有正事干,他身上那股子张狂劲儿就收敛了许多,再加上今晚她看什么都顺眼的缘故,陆杳觉得他难得正正经经像个人样。
苏槐道:“不用我支走,今晚八月十五,这里不留人。”
说着便举步往前走。
陆杳听得却是一愣。
今晚八月十五么?
她抬头望了望夜空,月亮躲进云层里,看不见。
虽然不知道八月十五对于这遗珍园来说有什么奇特之处,但陆杳不免想起她师父。
每年的八月十五,她师父都会去莲花镇上等故人。
看他的精神状况,有时候他走火入魔不清醒一连等过数日,有时候他清醒些便等得更久,一连等过数月。
最长的一次,他在那里一等就是半年。
第366章 往死里弄
以往都是陆杳去莲花镇把师父找回来,今年没顾得上,但她出来的时候拜托过二师父,如果她赶不回去,就请二师父记得帮她去接人。
两个师父平日里虽然不对付,但岁数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是没问题的。
陆杳回过神来,惊奇道:“八月十五遗珍园竟然没人把守,这是什么规矩,难道要放假过中秋吗?”
苏槐道:“不如我们也回去过中秋。”
陆杳道:“中秋有什么好过的,你是喜欢赏月还是喜欢吃饼?何况今晚又没得月赏。”
回想之前,她还不曾听任何一个人宫里人说起过八月十五这里无人守,说明这个规矩应该是少有人知,只有像奸佞这样的高层才知道。
如若是她早些时候知道,之前还费那么多力气作甚。
她又想,难怪这狗男人之前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肯来帮她找东西,原来是等着今天这样的好时候。
正这样想着,她跟着苏槐才往前走几步,突然身后一道气贯长虹之势,迅如闪电疾风一般,直直逼上来。
陆杳刚一回头看向来人,就被苏槐一手拂开,下一瞬她就见苏槐迎面就接下了对方的杀招。
两人立时在这广场上杀斗起来。
陆杳定睛一看,心下不妙,想往前去劝,可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她眼下这点级别的根本没法劝架,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会被误伤。
眼下跟苏槐打的,可不就是姬无瑕。
她前两天就来京了,一直潜伏着,莫不是就为了等待时机偷袭奸佞?
明知道她干不过,她还来?
陆杳看得出,姬无瑕完全是泄愤式的打架,肯定是这狗男人干了什么缺德事她才这么生气。
姬无瑕浑身戾气暴涨,招招下死手,苏槐也没客气,两人身法移动得极快,一会儿屋檐下,一会儿广场上,所至之处,不管是木廊还是地面,但凡是受力过的地方,都是一片裂痕凹陷。
陆杳着急,照这么个打法,姬无瑕虽能坚持些时候,可她最后定还是会落得下乘,阵仗闹得这么大,一会儿把人引来了怎么办?
正事还没办呢!
陆杳压着声音道:“你们能不能消停消停?什么仇什么怨,等稍后回去再说行不行?”
压根没人听她的。
陆杳唤道:“姬无瑕!苏槐!”
完了,两人打杀起来浑然忘我,根本没人听她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一心想干死对方,除此以外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陆杳苦口婆心劝道:“咱们暂时都是一头的啊。”
转眼就是数十招,陆杳是眼睁睁看着姬无瑕渐渐不可避免地落于下风。
她哪有奸佞狡猾,而且她脾气又爆,所有爆发性的实力都集中在前期,后面就会后劲不足。
可奸佞从始至终都十分沉稳,等姬无瑕的爆发力过去了,他方才开始发力压制。
眼见着姬无瑕要败了,陆杳再顾不上许多,遂当即冲上前就想从后面拖住苏槐。
可这回,苏槐铁了心不受她纠缠,挥手就将她挡开数丈,将姬无瑕步步紧逼,最后到广场的边缘,一手终于擒拿住她脖子,反手就将她抵在墙上。
那气势之狂,当即姬无瑕身后的墙壁都出现了裂痕。
姬无瑕嘴角瞬时滑出一抹血痕。
她不服气,还试图最后一击反败为胜,陆杳沉声喝道:“姬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