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顿了顿,覆下身将她狠狠碾压着,俯头在她耳畔低低道:“是吗,我已经很久没用独活了。”
……
这山谷里寂静极了,房间是两人缠绕的呼吸。
陆杳恍惚间,看见窗外月色,听见有稀稀疏疏的虫鸣。
她哑声道:“我饿了。”
苏槐道:“一会儿再吃。”
他也比以往有些反常,恨不能将她弄碎碾成汁,再一点点吞下去。
事后,苏槐披衣起身,去给她提水进房间来清洗。
房里有浴桶,陆杳泡在浴桶里,他方才去点灯。
第447章 安排得周密
灯火慢慢亮开来,陆杳这才有空当懒懒扫视了一眼这房间,发现房里摆设竟与相府相差无几。
衣橱里甚至还备好了她穿的衣服。
苏槐给她拿了来,挂在屏风上。
从肚兜儿到亵丨衣亵裤,再到寝裙衫子,一件不少。
现在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她的穿着,毕竟他可没少脱。
陆杳没在浴桶泡太久,清洗过身子后便出水更衣。
苏槐去盥洗室冲的澡,回来的时候带了鱼汤进房里来。
陆杳吃着汤,他便道:“这里屋前是山谷,屋后有山泉;山谷水潭里有鱼,山后林子里可猎走兽;白日里阳光照得到院子,夜间月色能进窗户,衣食样样不缺。”
陆杳抬头看着他,道:“那还真是个可长住的好地方。”
苏槐亦抬眸紧紧盯着她,道:“是要长住。”
陆杳反应非常平静,只道:“我一人?”
她知道他不可能在这里长住,京城里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他今日花半天时间,大费周章地带她来此,这处地方,这房里的摆设用度,全都是给她准备的。
苏槐道:“你一人。”
陆杳问:“住多久?”
苏槐道:“一月后我来接你。”
陆杳看着他的眼睛,道:“为何?”
苏槐道:“这月不太平。”
陆杳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怕我跟着你不安全?”
顿了顿又道,“还是怕我跟着你碍事?”
苏槐道:“都有。”
陆杳吃完了鱼汤,叹道:“你知道我最怕跟着你不安全,我也懒得去碍你的事。我可以暂听你的安排,我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要那一样东西,也不在乎多这一个月。”
苏槐道:“我来接你的时候,会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陆杳顿时笑,桃花眼弯弯,浮光流潋,娇媚万千,道:“那就有劳相爷了。”
两人基本谈妥,陆杳想了想,忽又问:“你故意把姬无瑕引出京城,莫不就是为了将我藏在此处?”
苏槐问:“要不要去看看星辰?”
陆杳道:“有何好看的?”
苏槐道:“那就睡觉。”
只能说,两人都不是花前月下的人,比起花前月下,还是有事干事、目的明确来得爽快些。
但苏槐也十分难得地在庄子里陪了陆杳两天。
这两天里,他丝毫不闻京都城里的事,只带着她在谷地里转悠,往水潭里扎两条鱼出来炖汤吃。
又带着她去后山转转,猎两样走兽佐餐。
庄子后厨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存有足够的米粮菜蔬,这时节,这些东西很易存放。
苏槐边走着,边对陆杳道:“剑铮我留给你,你若不想亲自动手,想要什么猎物,让他去弄。”
陆杳挑挑眉,道:“确定不是让他看着我吗?”
苏槐又道:“庄子附近还有人手,有需要就唤他们出来。”
她见苏槐都安排得这般周密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苏槐回城前,陆杳倚在门边,忽然道:“剑铮我就不要了,你非要留个人在这的话,就留剑霜吧。”
原本跟在主子后面的剑霜突然被点名,整个人都震了震。
剑霜求助地看向剑铮:我才不要跟着她,这陆姑娘狡猾如斯,我应付不来!
其实剑铮也不想留下来,他当然更想跟在主子身边,但鉴于剑霜话多,万一被陆姑娘套去了关于主子的事就麻烦了,所以剑铮虽然不想但也甘愿留在这里。
可哪知陆姑娘还不想要他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主子之所以留他是因为他稳重一些,而陆姑娘不想留他估计也是因为他太稳重了。
诚然,陆杳觉得相比剑铮,剑霜是好沟通一些,她天天看着剑铮那棺材脸,还不如逗剑霜好玩呢。
苏槐回眸,看着陆杳道:“剑铮做事利索些。”
陆杳道:“我在这闲散度日,要那么利索作甚?做事利索的留在这儿不是浪费人才么,他是相爷的得力腿子,他留下了叫我怎么忍心相爷身边没个好使唤的。”
剑霜道:“陆姑娘放心,主子身边不管是剑铮还是我,都一样的。”
陆杳瞥了一眼剑霜,道:“是吗,那你就留下吧,让剑铮跟在你主子身边,反正都一样。”
剑霜:“……”
第448章 筹备
苏槐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抬脚往外走。
陆杳又道:“要不然两个你都带走。否则我便天天让剑铮漫山遍野去打猎,累死他。”
剑铮:“……”
苏槐道:“随你。”
陆杳道:“他打猎回来我再烤东西给他吃,熬鱼汤给他喝。”
苏槐冷不防顿住脚。
剑铮要炸了,道:“陆姑娘莫要乱说!主子,属下绝不会吃的!”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陆姑娘挑唆一句,就够他喝一壶的。
最后,苏槐再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依了她,道:“剑霜留下。”
剑霜心里叫苦,不得不应道:“是。”
苏槐侧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使得剑霜心下一凉。
他怎会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他若是办不好差,恐怕就不单单是心凉了,身体也得跟着凉。
剑霜跟着送主子出庄子,剑铮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少说话,多做事。”
这次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纯属是郑重的叮嘱。
剑霜自己也知晓利害,留在这里不单单是要供陆姑娘差遣,还有重要任务就是不得让她出谷回城。
要是坏了事,主子是当真不会饶了他的。
京城里,苏相和长公主的婚事一经传出,朝野内外都炸开锅了。
尽管皇帝旨意已下,可苏相本人一直没有露面。
别说传旨的太监去相府没能见到人,宰相公署也没人,就连接下来的两天早朝,苏相也无故缺席。
问起相府下人以及所有与他来往的同僚,皆不知他去了何处。
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鎏莹宫里,宫奴匆匆回到长公主身边将情况告知,道:“皇上已派人各处寻找相爷,只是京城都找遍了也不见影子呢。”
长公主道:“婚事既是他出面去请的,他会出现的。”
那人可以舍下她不管,但他舍不下那朝堂。
他生来便是属于那个地方的。
顿了顿,长公主又道:“既然京里各处寻不到人,那他应是出城去了。”
宫奴道:“这些日出城的车驾很多,城中不少人都去城郊踏秋赏景呢,所以问起守城的将士,他们也不确定。”
如若是出城,那他出城去做什么?总不会也是跟着去踏秋赏景的。
好在两日后,苏槐回了城,照例上朝办公。
皇帝见到他,心下松了口气,其实也怕他撂挑子不干了。
早朝后,皇帝便问他:“苏卿这两日哪里去了?”
苏槐应道:“臣只是找个地方透透气。”
皇帝吁道:“苏卿啊苏卿,你倒是一走为快,你可知朝野内外因为你的事都快乱了套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朕怕是就要大肆搜人了。”
关于婚事,皇帝只是同意两人成婚,但并未大张旗鼓地给两人赐婚,也没有对天下广而告之。
他这次对长公主异常不满,苏槐请娶她也只是暂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