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彪问线人:“跟苏槐不清不楚的那男的,可有他详细情况?”
线人应道:“有画像传回,请将军过目。”
常彪接过一卷白纸,展开一看,然后就沉默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线人,道:“逗老子玩是吧?”
线人垂头应道:“确是西策军营中传回来的,相爷明鉴,千真万确!”
常彪气愤地一掌把画像拍在桌上,道:“这画的什么玩意儿!你觉得苏槐他是瞎吗,要找这么个丑玩意儿当男宠?”
敬王不明所以地伸手拿过来看了两眼,也沉默了。
画像上的模样实在是,丑不堪言。
这种丑不是体现在画功上的拙劣,而是实实在在真的长得很丑。
就算是画功拙劣,能劣得过这画中人脸上长得那颗毛痣吗?
常彪尚在骂苏槐的喜好和口味之刁钻变态,敬王看着画像却眯了眯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
照苏槐的性子,就算他瞎了眼弄了个这样丑陋的男宠在身边,可他又何曾顾惜过旁人死活。结果他把男宠带去战场上不说,竟还亲自护男宠的安危。
这应该是史无前例的事了吧。
第576章 他觉得不应该
敬王想着,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离京的时候,打探到苏槐还在满天下到处寻找那位陆姑娘的踪迹吧。
当初苏槐娶长公主娶得突然,虽然不知道他与那陆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从那以后陆姑娘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苏槐似乎找得着急了。
就连南淮有灵犀这样的消息都放出来了。
敬王并不十分确定苏槐放出消息是为了找陆姑娘,如若是,那陆姑娘难道需要灵犀角吗?
敬王一再审视着画像中的丑陋模样,试图从中找出一点他印象中熟悉的影子。
结果看了半晌,果然是哪哪都不像。
常彪就觉得非常奇怪了,道:“苏贼留这么个丑人在身边当男宠也就罢了,敬王何故也盯着他看得出神?莫非他还越看越好看不成?”
说着常彪就凑过来又觑了一眼,叉着腰评价道:“如此惨不忍睹,老子算是看明白了,画技一般的还真画不出这么丑的。”
敬王又询问这画中人的身材如何、身高几何等等,试图得知更多的讯息以便他可以更准确地判断。
可据敌营得回来的消息却是,此人身材彪壮,身高也算高大结实,种种特征使得敬王实在无法把这人和印象中的那位姑娘相联系起来。
他觉得不应该。
苏槐不可能与一名丑陋寻常的男子如此亲近,就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苏槐也不会将他保护得如此之好。
再者此前苏槐一直在找那位陆姑娘,但眼下已经停止了寻找,即便是为战事所耽误,他派出去的人手也大可以继续找。
他应该是个势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作风,除非他已经找到了。
后来的战事中,常彪也特别留意起来,甚至还派了侧翼士兵去探一探虚实,发现苏槐那贼子果真对他身边那个丑人尤其庇护。
常彪便一门心思想把苏槐身边那丑人擒住,用作人质,既然苏槐这么紧张这个人,他就不信他不就范。
甚至于,常彪心里想着,待他得手以后,定也要将人质押于阵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其也冲锋陷阵,让苏槐尝尝痛失至亲至爱的滋味!
只可惜,在战场上苏槐随时把他的男宠带在身边,常彪的兵马很难彻底杀过去。即便是钻了空子得以靠近的士兵,也还没真正近得了身就会被了结。
虽说战场危险,但苏槐更加不会把他的男宠留在后方大营里,让别人有机可乘。
所以常彪着急上火,却也一直没寻到可趁之机。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不利,常彪都已经撤退至最初领兵起事的大本营了,后来敬王给他出了一法子。
现在西策军将领们在营中都已经墨守成规,绝不敢再擅闯相爷营房。
哪怕是有万分紧急的事,也是第一时间告知剑铮剑霜,再由他们去禀话。
因而只要苏槐一回营房,见着了陆杳,必然跟野狗见到了肉骨头似的拱上去,非得要扒掉她的盔甲,摘掉她的面具,让她以本来面目与他相处。
陆杳来气道:“你这样叫我怎么出去走?”
苏槐道:“外面天那么黑,那么冷,你哪条腿想出去走?”
陆杳道:“就算我不出去,你也用不着全给我扒了。”
苏槐看着她,道:“我全给你扒了吗?你身上的衣服一会儿上床了再全扒了。至于你那副丑样子,此时不扒难不成还留着过夜?我不喜欢熄灯跟你过夜,但对着你那副样子也会影响兴致。”
陆杳气得冷笑,瞪他道:“你这狗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事了是吗?”
苏槐道:“不止,你要详细听听吗?”
陆杳感觉再跟他说下去,他什么畜生话都能张口即来。
第577章 嘴巴都有毒
陆杳基本上进了营房以后就甚少再出去走动了,主要是狗男人把她的乔装给扒没了,可这在军中将领们眼中,就又变了味道。
不愧是相爷的男宠,在营房里时刻等着相爷宠幸。
相爷一忙完了事情,就会回营房,也甚少再出来。
将领们都知道,相爷对他的男宠是明显的偏爱。
休战时,相爷就会命他的随从去附近山上猎物,有时候猎得一只兔或是一头鹿,相爷都会带进营房里烤来给他的男宠吃。
苏槐亲手烤鹿肉时,陆杳坐在一边,讥讽道:“还是相爷厉害,男女通吃,现在都开始豢养男宠了。相爷行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丝毫不避讳,也不怕天下人说你是断袖。”
火光映衬在他眉眼间,闪闪烁烁,他道:“那我是吗?”
陆杳道:“大概他们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个这么丑的男宠。”
苏槐道:“你不好看吗?我觉得你最好看。”
陆杳愣了愣。
接着狗男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地又来一句:“在床上也是一流。”
陆杳脸一黑,冷笑两声道:“我看你是下流。你想点别的正经事会死吗?”
苏槐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想着你还想什么别的正经事?我想你自是想跟你好,想抱你亲你想跟你睡觉,难不成我还要跟你一起想天下大业吗,那些事跟谁不能想,非得要跟你想?”
陆杳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不要脸起来的时候向来无所顾忌,谁能说得过他这张狗嘴。
后来姬无瑕在外问:“杳儿,现在你们这营房是我能进来的吗?你们是不是在烤肉吃,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了。”
陆杳道:“进来吧。”
姬无瑕进来,看见苏槐和陆杳坐在火炉边,不由感慨道:“啧啧,真是难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居然还能规规矩矩地坐着烤肉吃。”
苏槐闲话家常道:“不吃饱哪有力气。”
姬无瑕道:“你是怕自己没力气还是怕杳儿没力气?”
苏槐道:“她没力气对我有什么影响?”
姬无瑕哈哈两声,道:“也是,只有累坏的牛,哪有耕坏的地。牛都是越累越瘦,地都是越耕越肥。”
陆杳手杵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也就这两个厚脸皮,凑在一起能面不改色地这样聊下去。
姬无瑕又道:“再者说,猪拱白菜也不需要白菜有力气,白菜只要在地里躺平就可以了。”
苏槐道:“也不是所有白菜都能躺平,一些烂白菜躺平了只有烂在地里。”
姬无瑕道:“是是是,也就一些又水又嫩的白菜,净招畜生。是吧杳儿。”
苏槐道:“烂白菜就是烂白菜,唯一的作用大抵就是肥沃土地。”
姬无瑕道:“肥沃土地能养出我杳儿这样的好白菜,也是我的功劳之一,不然猪能拱着么。”
苏槐道:“说到底还是一颗无人问津的烂白菜。”
姬无瑕道:“关你屁事。”
苏槐道:“说得过了,烂白菜与我屁事都不关。”
最后姬无瑕率先翻脸,随手往火炉里操起一根木火棍,指着苏槐道:“狗贼,你他妈说谁是烂白菜?”
陆杳也表示有点懵。
这两货聊天实在跳跃得太快,前两句颇有些臭味相投,可后两句就能互骂起来。
骂不痛快,还打算要干一架的趋势。
陆杳拉住姬无瑕,劝道:“算了算了,你还真把脖子往他绳子里套是不是?”
苏槐道:“我说你了吗这么激动?”
姬无瑕道:“不要以为老子听不懂你的含沙射影!”
苏槐道:“那我就是在说你,是不是心里舒坦多了。”
姬无瑕要拿火棍揍苏槐,被陆杳抱住,道:“你不也先骂他是猪了吗?算了算了,就当扯平了。你不是进来吃肉的吗,还想不想吃肉了?”
陆杳好不容易把姬无瑕劝住,姬无瑕厌恶地看向苏槐,道:“杳儿,你是怎么看上这种嘴巴有毒的野男人的?”
陆杳安慰道:“你嘴巴也不差。”
这可不算是遇上敌手了。
姬无瑕道:“呸,他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是值得杳儿你喜欢的?”
苏槐道:“你有什么脸说出这种话的?”
意思是他至少还有这张脸,而她连脸都没有。
陆杳头大,道:“都少说两句。肉快烤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