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苏槐,谋你的大业去吧,什么感情、情敌都只是你的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姬无瑕这才收住,道:“杳儿我开个玩笑的,我又不可能真的去骗那劳什子敬王的钱。”她不屑地瞥了一眼苏槐,“我又不是区区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的。”
陆杳对姬无瑕道:“这次常彪的事就罢了,你我在军营也算置身其中,早日解决战乱对大家都有利。
“可涉及两国纷争政乱之事,你最好不要牵连进去,你我是江湖人,不与朝中人博名利。”
姬无瑕手指搔搔脸颊,应道:“你说不就不呗。反正我向来都听你的。”
嘴上这么应着,她面上也没有丁点言不由衷或是不服气的神色。
陆杳看了看苏槐,又道:“你别想把她卷进你的局里来,让她去帮你奔波卖命。”
也不看看,这狗男人干的那些事能是些风险小的事吗?
别说姬无瑕了,就是姬无瑕和黑虎的脑子加起来都不够他玩的。
坐在边上的剑铮和剑霜,一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两人表示:也只有陆姑娘,能镇得住他们主子和无回门这妖女。
是以关于敬王这事就到此为止,都没继续往下说了。
将士们唱完歌谣以后,就吃肉喝汤,一片其乐融融,喜庆洋溢。
到了后半夜,将士们吃饱喝足,那喧哗笑闹之声方才慢慢平息下来。
后来雪下大了,将士们轮番值营,换下来的将领士兵就钻营帐里休息。
待到第二天帐外天光雪亮,陆杳从营帐里出来,光线有些刺眼,只见举目之下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白。
昨晚后半夜的雪下大了,到天亮的时候方才雪晴。
巡逻士兵们在寒天里整齐走过,呵着团团白气,鼻子脸颊被冻得通红。那士兵盔甲显得愈加的冰冷厚重起来。
之前打仗过程中也有下雪的,只不过都是下的毛毛雪,落地不久就化了,哪像今日这般。
有将军搓着手看着天儿,道:“这大雪好在是打完仗以后才下,冷得够可以的。”
“要是早些时候下,肯定够呛。”
士兵们的盔甲本就不保暖,下雪天更冻得像冰似的,士兵们僵手僵脚的,连刀枪武器都拿不稳,更别说上阵杀敌了。
第605章 半斤八两
在营地短暂休整过一日,然后大军就前往南淮郡城。
郡城已经被苏槐的兵马给据守了。
队伍行军几日抵达郡城时,郡城城外的大片营地都已经驻扎好了。
给将士们防寒的衣物也正在加急准备中。
城里里里外外都在忙碌,先是安顿好军队,再是处理南淮叛乱的后续,并一边安排着军中的庆功宴。
早在姬无瑕抵达南淮城之前,她就已经传信让她的一帮人手在城里先候着了。
南淮城里最阔气的地方非常彪的府邸莫属。
只不过府邸尚未清点,苏槐他们就先暂住在城中其他宅子里,南淮的地方文官无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妥善招呼安排着。
苏槐忙着接管南淮事务,姬无瑕却是等不及了,狗贼迟迟不去抄常家,她便先去常府溜达溜达。
结果哪晓得,常府里里外外都被苏槐的人马给封锁把守起来了。
姬无瑕甚至连常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镇守大门的是朱将军和陈将军。
两人拦下姬无瑕,姬无瑕叉着腰理直气壮道:“你们搞清楚,我可是相爷的男宠!”
两位将军有些尴尬又尽忠职守道:“相爷有令,在他来之前,谁都不得随意进出,尤其是相爷的男宠。”
姬无瑕:“……”
姬无瑕气冲冲地回来找陆杳,道:“该死的狗贼,他居然不让我进常彪的家里!”
陆杳默了默,心想,他那种精于算计、不会吃亏的玩意儿,不防着你才不正常吧。
陆杳道:“他可能是想等他空了来,大家一起抄。”
姬无瑕气道:“说白了,他就是怕我先捞了点什么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未见过他那般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好歹也是合作,却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tui!”
陆杳又想,这家伙趁着狗男人忙着,就先过去溜达,不就是想先捞点什么吗?
常彪府宅要是没人把守的话,她能给捞空到一根毛都不剩。
陆杳道:“有一说一,你俩半斤八两吧。”
姬无瑕道:“杳儿,最气人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他的部下居然说,尤其是相爷的男宠不能进,那狗贼可不就是防着你吗?”
陆杳:“……”
姬无瑕道:“你夜夜与他同床共枕,可他却处处提防着你,你说这种野男人要来干什么?”
陆杳不得不承认,在挑拨离间、一言不合就翻脸这方面,姬无瑕和苏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姬无瑕敛了敛脾气,又道:“说来,你怎么打算的?咱们本来是来找灵犀角的,结果毛都没找到,还耽搁了这么久,现在事情结束了,你是要随我回家还是跟他回京啊?”
陆杳道:“回京作甚,当然是回家。”
不然跟他回京当靶子吗?狗男人树了满朝廷的敌人,他的那些政敌只怕是想尽一切来对付他。她现在的情况要是回去,不是给人送机会么。
姬无瑕一听,高兴起来,搂着陆杳道:“在野男人和好姐妹之间,你还是坚定地选择好姐妹是不是。我就说,野男人玩玩就得了,玩完了咱们该回家还得回家。”
陆杳道:“此事先别提。等你拿到报酬以后再提。”
姬无瑕也明白,万一那奸佞听说她们要走,又翻脸不认人,整出些幺蛾子不就亏大发了。
遂姬无瑕道:“杳儿你给狗贼吹吹枕边风,叫他快点抄常彪的宅子,我好让人去搬东西。”
晚上的时候,军中要摆庆功宴。
城里杀猪宰牛,忙得个热火朝天。
城中百姓起初在西策军进城时也都人心惶惶,但后来苏槐将南淮军的粮草发放了一部分给百姓过冬;城中虽整日有兵将巡逻,却并未有滋扰百姓的事情发生。
因而百姓们渐渐也就放下了心来。
他们不管上头做主的到底是南淮军还是西策军,只要他们能过安生太平的日子就行。
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百姓们大都也知道,此次战乱源于常彪反叛,是常彪有错在先,现在朝廷的军队平叛到这里了,因而他们本身没有多大的怨言。
再加上南淮军中投降的那些俘虏,也没有受到虐待,回城以后可自行前往与家人团聚。
如果想继续留在军中的就重新收编,不想留的就放归民籍。
百姓们对西策军这样的处理十分感激。
他们就纳闷儿了,早前不是听说统兵的相爷是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徒么,那做这些决策命令的人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相爷吗?
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用在庆功宴上的鸡鸭猪牛等,也是军中去问老百姓家买的。
所以百姓们就自发地将那些活禽牲口给宰杀了处理好才送去军营里。
第606章 能别这么肉麻吗?
到傍晚的时候,营地里的肉香都飘出老远。
当然少不了酒,一车车的酒也被将士们拉去了营中。
之前打仗时,军营里禁酒,现在好了,今晚上终于可以痛快淋漓地喝一场。
天色擦黑的时候,苏槐暂放下手里的事情,来接陆杳一道去军营。
彼时陆杳坐在马车里,车帘轻晃,依稀可以见得窗外街边一抹冷清的雪景。
一场大雪几日都未化。
化雪的时候最是萧寒。
陆杳对庆功宴不感兴趣,奈何狗男人拎着她就上马车,根本由不得她拒绝。
陆杳兴致寥寥道:“你要去你自己去,天这么冷,谁想出来走动。”
苏槐道:“你哪只脚不想出来走动?”
陆杳道:“两只脚都不想。”
苏槐道:“那我让你走了吗?”
陆杳沉默。
跟他争个输赢无异于跟条狗争块肉,争不过不说还得被咬一口。
诚然,从屋子里到马车上,这狗男人确实没让她走一步路,因为都是他拎着她走的。
她都当自己是条咸鱼坦然地挂在他手上。
苏槐拿起了她的手,虽然没有十分冰凉,但手温也浅浅淡淡的。
苏槐便将她的手裹在自己手心里。
陆杳眉头蓦地跳了跳,下一刻就有暖气铺下来。
她抬头一看,见他正低头给她的手呵气取暖。
顿时陆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诚地建议道:“你不适合做这种事。”
苏槐道:“哪种事?”
陆杳道:“这么肉麻的事。”
苏槐亦抬眸看着她,两相对视片刻,他忽而笑了起来。
那微挑的眼尾皆是温柔的情意,满室生辉,仿佛就连外面素寒的天儿都跟着艳了两分。
他一笑,陆杳心里就一紧,感觉这狗男人要疯了,一挪身就想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