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出去料理点事
等回到院中,才进屋,剑铮就快步进来了,似有事要禀,不过没有冒然地进门去,只在门外唤了一声:“主子。”
苏槐把陆杳放在坐榻上,方才起身出门去。
剑铮在檐下压着声音细禀了两句。
陆杳也没刻意去听,片刻就听见苏槐去而复返又回了房里来。
只不过,她似乎听见他在更衣,有衣料的摩挲声。
陆杳道:“要出门?”
苏槐道:“出去料理点事。”
陆杳道:“不吃饭吗?”
苏槐一边系腰带,一边侧身看着她,道:“怕我饿着吗?”
陆杳嗤道:“要是饿一顿就能把你饿死了,那你的那些敌人不知道多省事。”
苏槐道:“等我回来再吃。”
他着了一身深色衣袍,转眼就出了门去。
他是如此,有事的时候,从来不耽搁。
且能让他这大晚上回家后又出去一趟,连饭都顾不上吃,必然是紧要之事。
他前脚才走,剑霜后脚就送了饭食来,结果却见得屋子里只有陆杳一人,不由得问:“陆姑娘,主子呢?”
陆杳道:“有事出去了。”
剑霜看了看手里的饭食,她又道:“先给他温着吧。”
剑霜应了一声,又拿回后厨去了。
那厢,官员府门前的马车已经备好,那官员紧紧抱着盒子掩藏于袖袍之下,匆匆忙忙到得前院,快步迎向府门,正欲出门登车去。
府门一开,他正要抬脚出,可哪里想到,那一步还没来得及跨出去,迎面就碰上个人,正徐徐登上他府门前的台阶而来。
府前的灯火微光落了他满身,那官员见到他如同见到了鬼一般,满脸惊恐之色。
苏槐往前走一步,他就踉跄地往后退一步。
苏槐抬脚踏进他府门,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苏槐道:“孔大人深夜欲往何处?”
官员嗫喏着嘴,神色骇然得答不上来,半晌才挤出一句:“相、相爷到此,有、有有何贵干?”
苏槐道:“与孔大人叙叙。”
后来官员极力镇定,下意识将袖袍掩得死死的,可那盒子棱角分明,袖袍能掩其面又怎能掩其形。
苏槐走到他面前,敛衣蹲下身,将那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看了看,是一封封信件。
官员满头大汗,道:“下官也不知是何人所送!相爷明鉴!下官、下官正想去找相爷,将这些东西呈交给相爷!”
苏槐道:“正好,我也有一份礼赠孔大人。”
官员随之不得不请苏槐至书房。
苏槐进了书房,将信一一拆开来看了,而后一张张点了烛火烧去了。
那官员在旁看得火烧火燎,眼睁睁看着那些罪证化作一捧灰。
这贼子,当面销毁通敌证据,如斯胆大狂妄,可偏偏他不敢阻止!
火光闪烁映照着苏槐的脸,他神色平常,徐徐道:“我这也有本账,交与孔大人过目。”
说着手指一松,那最后一抹信纸都轻飘飘落地上被火苗舔了去,随之他从袖中取出一卷书,递给了官员。
官员战战兢兢接过来一看,霎时面无人色。他越往后翻,手都抖了起来。
苏槐道:“孔大人的这些账,要是递交了上去,怕是难逃一死。”
顿了顿,又道:“你也可以当我的面烧了去。”
官员看向苏槐,有些不可置信,后来他把心一横,手忙脚乱地撕扯了往火上点去。
正烧到一半,苏槐忽然来一句:“不过这只是一份手抄本。”
官员浑身一僵,下一刻狠狠摔掷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苏槐,你这奸臣贼子!”
苏槐道:“明日我若上呈圣上,你身家性命难逃,你族亲家眷亦难逃。”
官员道:“我说了我不知那些东西究竟是何人送上门来的,已经全被你给烧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苏槐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可那眼神让官员倒抽一口凉气。
明明是夏日,他却觉浑身发冷。
在朝的都明白,但凡被这奸贼盯上了的,岂能有好收场的。
这官员心里也门儿清,奸贼还想要他死,才能彻底地闭嘴。
最终,官员问:“相爷能放过我家眷吗?”
苏槐道:“我可保他们免受流放之苦。”
否则,按照律例定罪的话,他免不了一死,他府宅也会被抄,所有家眷男丁发配流放、女眷充为官妓,结局难免落魄凄惨。
苏槐从官员书房里出来时,那官员还呆坐在座上,神情木然地吩咐底下人道:“来人,送客。”
第812章 怎么处理
翌日,那位官员被府人发现自缢于家中书房。
清早发现时,尸体都挂得僵硬了。
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中去,也在朝中大臣之间纷纷传扬开来。
据孔府管家说,在昨晚苏相去了府上,与孔大人在书房内坐了一阵,孔大人才于半夜自缢的。
一时间,斥责指骂声纷纷对着苏槐而来。
更是群臣请愿,要将苏相绳之以法。
皇帝便道:“苏卿对此有何话说?孔卿当真是因苏卿而亡的?”
苏槐道:“我昨夜是去找孔大人叙话,走时孔大人尚好。”
朝臣怒道:“定是你逼死的孔大人!否则孔大人怎会在你走之后就自尽!”
随即又有朝臣上禀道:“启禀皇上,臣等调查孔大人书房之际,发现了半册账本,另外半册似乎已经被烧毁。”
皇帝道:“呈上来。”
太监上前取了那半册账本,朝臣又道:“上载这些年来孔大人与朝中同僚们私相授受之账目明细,关系繁杂,名目也繁多。”
朝臣们闻言,顿时满堂寂静、惊疑不定。
皇帝翻阅着看,脸色沉了又沉,而后看向苏槐,问:“苏卿可知有此事?”
苏槐道:“臣也是近日所得这账目,昨夜携去与孔大人过目确认一番。臣看在这些年孔大人也算为朝廷尽心尽力,不忍大肆彻查,便让孔大人自行上呈给圣上决断。”
他语气有些惋惜遗憾,又道:“只是不想,孔大人竟用这般方式自我了结。”
这下,方才还言之凿凿、斥责指骂的大臣们都不怎么言语了。
朝臣们心思各异,但担心得最多的应该是自己有没有在那账本上吧。
最后皇帝啪地把那账本拍在桌案上。
原本孔大人疑似被苏相逼杀,这一下子就变成了畏罪自杀。
此案要不要彻查,还是个问题。
倘若这个时候查,又得牵扯出一部分朝臣,且这些朝臣还都是苏槐的敌党。
皇帝是万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的。
遂,皇帝沉声问苏槐:“这事苏卿怎么看?”
苏槐道:“朝中正值用人之际,臣也不愿看着朝中元气大伤,是以与孔大人私下相商。孔大人怕是不想累及家人,臣请圣上看在他也算为朝廷劳碌半生,恕其家眷。”
皇帝一听,他这话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如此也就顺理成章不用大肆追究了。
皇帝沉吟道:“如此也好,就免了其家眷罪责吧。此案就移交由大理寺,若非朝中需用人,朕定严加查办、绝不姑息!”
朝臣们呼道:“皇上英明!”
后来皇帝确也免了涉案官员的抄家落狱之罪,但账上数目需得两倍补齐上交国库。
苏槐在外忙了两日,又得以清闲了两日。
中午他从外面回来,同陆杳一起用饭之际,说道:“新裁的夏衣送了过来,洗净晾干了,一会儿你试试。”
陆杳道:“衣裳还少吗?”
苏槐道:“天气热,送了些更轻薄透气的。”
陆杳道:“相爷倒也不必如此费心,我不热衷于衣裳首饰、胭脂绫罗。”
苏槐道:“我热衷。”
陆杳:“……”
她蓦然回想起在南淮的时候,这狗东西喜欢玩看人换装的游戏。
陆杳黑了黑脸道:“你热衷那你自己穿吧。”
苏槐道:“是照着你的尺寸来的,我穿不下。”
午后,苏槐果真拿着一叠夏衣给陆杳试试,道:“你若嫌麻烦,我可以帮你。既不要你脱也不要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