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句话给她堵死了去。
第955章 叫你多嘴吧
外头墨大夫听了,不由啧啧两声,对剑铮剑霜道:“听见没有,你们两个但凡学到点相爷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孤寡到现在。”
剑霜道:“你不也寡着吗?”
此话一出,墨大夫和剑铮剑霜三个骑着马,目视前方,陷入沉默。
这多少有点戳心窝子了。
横竖路上闲着也是闲着,陆杳备好了相关的药物,在路上就准备给他把坏死的肉筋给剥出来。
此前她在黑市买的那药箱,苏槐也让带上了,交由墨大夫在保管。
墨大夫把药箱交还给陆杳时,还有些不舍的样子,毕竟都是大夫,谁能拒绝这套医用器具的魅力呢。
墨大夫道:“这也算物归原主了。就这样的好东西,在陆姑娘手上才能物尽其用。”
陆杳想了想,问苏槐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去逛过黑市吗?还买了一套和我这一样的刀具。”言外之意就是不如给了墨大夫。
墨大夫一听,追着问:“相爷,是真的吗?”
苏槐道:“是有这事,可我为什么要给他?”
陆杳道:“你那套给我,我这套给他。这样成吧。”
苏槐道:“你的为什么要给他?”
陆杳道:“我横竖只用得上一套,剩下那套留着生锈吗?”
苏槐道:“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陆杳见他那副又开始往自己头上栽绿草的行为,她道:“你猜猜,还能为什么。”
墨大夫面皮一抖,连忙开口道:“那刀具我不要了还不成吗?麻烦相爷和陆姑娘别搞我。”
苏槐道:“她要给你的你还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上天你要不要?”
墨大夫:“……”
剑铮剑霜同情地转头看了墨大夫一眼。
主子跟陆姑娘针尖对麦芒的时候还是不要吭声的好,否则遭殃的只有自己。
这都是多少次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
陆杳将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趁手又适宜的薄刃来。
车内小几上点着一盏灯,燃着一簇小火苗,她把薄刃往火上来回烤,边烤边道:“你一天不逮谁咬谁就不得过是吗?”
苏槐道:“你是在帮他说话吗?”
陆杳道:“转过身去,不要乱动。”
尽管嘴上呛得凶,但行动上苏槐还是十分配合。
陆杳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拿着烤好的薄刃,往他背上肉筋边缘探去。
剑铮剑霜听陆杳的话语就晓得她要给他们主子后背动刀了。
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剑铮稳重地开口询问道:“陆姑娘,可否需要将马车停下?”
陆杳道:“要是不停马车,难不成你狗主子会被我一刀抹了吗?”
剑铮:“……”
剑霜和墨大夫又同情地看向剑铮:叫你多嘴吧。
剑铮木然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陆杳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要不你来?”
剑铮想都不用想,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的好。
既然陆杳没要求停靠马车,马车就一直路上行驶着。即便是这样,她手上的力道也能极好地掌握轻重。
她手上那薄刃往他背上轻轻一抹,血还未及流出,就已先划开了口。
她手没碰到他伤口,只拿干净棉布给他擦拭血迹,另一只手半点没闲着,继续用薄刃将那坏死的肉筋给剥落出来。
每剥出一条,陆杳就先给他处理伤口,浅浅缝合起来,再撒上金疮药。
剥离肉筋时她动作快,只是缝合伤口时需得费心一些,在路上花了一整天的行程时间,方才将他背上全部处理妥当。
他背上条条盘桓的毒筋变成了道道缝合的伤疤,看起来也甚是壮观。
陆杳给他背上缠绷带时,不紧不慢叮嘱道:“近几日,背上都不要沾水。”
她两手绕过苏槐腰际,在他后背缠上一圈,不可避免地与他靠得很近,他低着头,两人呼吸顿时交汇,彼此都能感受到。
陆杳若无其事道:“避免打打杀杀,导致伤口受力而绷裂。”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近几日有战事,应该也不用回回都要你亲自上战场主战吧。这几日你就歇歇,我说可以了你才可以去。”
苏槐道:“不上战场可以。”
他一直低着头,后来陆杳心有所感,忽然抬头看他,就见他勘勘把低垂的眼帘抬了抬,落在她的脸上。
她若是没猜错的话,这狗东西方才的视线角度,应该是在看她的……胸口。
第956章 不得不除
陆杳脸黑了黑,再补充一句:“也不许有任何用力的行为,包括任何事。你听懂了吗?”
苏槐道:“我听不懂,你可以展开说说。”
陆杳道:“你要是听话,过几天就能痊愈,要是任意妄为,十天半个月都反复好不利索。”
她冷笑一声,睨着他又道:“只不过现在可不比以前,能让你任意妄为。”
剑铮剑霜表示默默赞成。
可不是,陆姑娘可是主子自个求着要的,如今只有多听话才能少挨打。
焲朝朝中,皇帝忧思过度,夜不成寐。
因着身体每况愈下,也是汤药不断。
长公主觐见,道:“皇兄还没歇息么?”
皇帝把折子丢在桌面上,道:“你来干什么?”
长公主道:“我想解皇兄之忧。我知道皇兄心病,此心病不除,来日也会危及我大焲朝廷与江山。”
皇帝沉吟不语。
长公主索性直言道:“苏槐此人,不得不除。不然等他凯旋回朝,他必易如反掌对皇兄取而代之。”
良久,皇帝道:“朝廷不可再断其粮草逼他就范,他手握大军远在疆外,还能有什么法子治住他?”
长公主道:“那前线大军,虽受他掌控,可却不是人人都齐心向他。”
皇帝抬头看她,长公主又道:“苏槐军中有一将,一心只为效忠皇兄报答朝廷,已潜伏在相党中多年,如今正是可用之际。”
皇帝心下明了,长公主早前暗中发展朝党,那人恐怕是她安插在苏槐党羽中的人。
现如今他们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保宗室朝廷,有些事也就不必捅得那么明白。
皇帝神情一动,道:“你有何良策?”
长公主道:“有他在,在大局将定之时,让苏槐战死沙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兄另可让此人传道密旨与广宁侯,广宁侯早已与相爷决裂,又是由皇上亲自提携的,若允他来日的大将军之位,让他联手铲除苏槐,更多几分成算。”
皇帝听此一言,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他思来想去,此计确实可行,当晚便拟下密旨。
只要能除苏槐,就能除他心腹大患!
长公主从皇帝那里出来以后,回到自己寝宫,身边亲信方才道:“长公主培养的人,好不容易顺利潜伏在相爷身边,如此透露给皇上,眼下皇上用得着暂且不说,可他心里定然明白,长公主暗中沾染朝政的,这不是暴露了么。”
长公主道:“养兵千日终须一时。等除掉了苏槐,再论其他也不迟,否则他若不死,大家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亲信道:“长公主何不暗自传令让前线的人行动便是了,却要经皇上这道手呢?”
长公主道:“这毕竟是朝堂上的事,就让朝堂上的人对决,与我何干。”
要是斗死了苏槐还好,可若斗不死他,经了皇帝这道手,她也可避免被卷入其中。
至于皇帝知道她暗涉朝党又如何,只要苏槐一死,后患一除,他这副身体如风中残烛又能撑多久?
转眼,焲军又攻下云金两座城池。
云金大军士气大损,已不能敌。
云金各处开始募兵,可依然十分低迷。
敬王日夜不休地筹谋部署作战计划,却仍旧回回被焲军所攻破。
他着了风寒,军帐里时至半夜还亮着灯,里面时不时传来他的咳嗽声。
咳得狠了,就停不下来,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他眉宇间一派阴郁,打从那次云金全面溃败以后,就不曾舒展过。
或许他已经料到,终将是个什么结局,只是或早或迟而已。
到眼下这局面,再想求和是不可能的了。
苏槐统帅大军,打下了云金过半的国土,别说他不会罢休,焲朝朝廷也拿他没有办法。
焲军中,有一位姓刘的大将,当初被召集赴战时,他所带领的是一支屯兵地方的两万人军队。
随苏槐征战以后,作战英勇,甚得器重。
然,他在地方屯兵多年,暗中实则是效忠于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