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的招供一出,当即震惊整个朝野。
尽管大家心里大概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还是不免唏嘘感叹。
祈王面上看起来和气无争,没想到竟藏有这样大的野心。
这样一来,以往和他走得过近的那些朝臣,都不免要遭清查一番。
第1004章 她没得选择
当天晚上,祈王妃就被传到了刑审部问话。
刑审部来人时,祈王妃正坐在正堂上,仪容整齐、端庄。
似乎她已经知道会有这一步,所以便先等着了。
祈王妃在刑审部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容妃。
容妃招完供,在供词上画了押。
因念着她是宫中嫔妃,小皇子又需要照看,得皇后令,可让她暂回宫中等候结果。
所以祈王妃这一来,正逢容妃回去,两人在路上碰了个头。
再无之前那般好商好量,而是颇有两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
打今日祈王妃闭门不出不肯交出解药起,容妃便不再给她留情面了,眼下又哪还有一丝面上的客气。
容妃道:“我儿救回来了,横竖只要他活着,我怎么着的无所谓。所以该招的我都招了,祈王妃还是自求多福吧。”
祈王妃道:“他险些害死你孩儿。”
容妃冷笑道:“若不是祈王妃迫我先加害于他,我儿便不会有这样的危险。
“至少最后他还让人救回了我儿性命,而祈王妃却只会见死不救。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你手上的工具,没用了便随处可弃。既如此,我也可以做选择。”
祈王妃一时无言以对。
容妃自她身旁走过,恨道:“是你无情在先,就莫怪我无义。”
祈王妃叹了一声,道:“我是真的没有解药。我一心想让他死,又怎会准备解药。”
容妃停了停脚,道:“有解药你就会给我吗?你不会。”
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天这事祈王妃摆明了要置身事外。即便是她手上有解药,又怎么可能会交给容妃,那样不就等于证明了毒药是从她手里出去的吗?
最终容妃越走越远,由侍卫看着上了回宫的马车。
容妃心里很清楚,与其说是她在做选择,不如说是她没得选择。
今天牵扯的这些事,她必须招。
不然今日明明那大殿下可以放任长景的性命不管的却还是要救他回来,是为何?
他今日能救长景一次,明日就能让长景再死一次。
那个人绝对有这个能耐。
事到如今,她再包庇隐瞒祈王府的事对她能有什么好处,祈王府就只剩下了个空壳王妃!
还有,只要她和长景安分守己,那人就不会杀了长景,否则今天也不会救了长景。
长景还那么小,根本碍不着他什么事。
如今容妃什么都不想了,只想长景能够安安顺顺地活着,其他的她都可以放弃。
尽管容妃把她知道的都招了,但祈王妃在刑审部里面对询问,一概只是否认不知。
道是她并不知情,而容妃所招供的那些关于祈王府的事也概不属实。
只是刑审部一边询问她,一边拿住了祈王府的一些老奴,一经严审,知道的都招了。
还有那些往来官员,忙着撇清干系,无不落井下石。
朝中有不少朝臣站出来请命,让大殿下出面主持大局。
最终按照蓬莱律法,祈王府遭抄家,王府所有人皆被或贬或卖,一时间人丁凋零四散,潦草收场。
而容妃也难辞其咎,险些酿成大祸,自愿随先帝入陵,终身不得出。
姬无瑕能出门走动了以后,尽管外面又才下过雪很冷,她也待不住,上午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侍女听见她捏手扭脖子,将骨头弄得咔咔响,就不由得担心道:“姑娘,你当心着点啊。”
姬无瑕道:“长毛了长毛了。”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虽然寒冷,但却充满了自由新鲜,一时间什么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心头舒畅得不得了。
看吧,人就是不能长时间闷在有限的空间里,不然想法会出问题。
这些天她就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搞得心里忽阴忽晴、忽喜忽忧的,这样下去,人也会出问题。
今个活动活动筋骨,姬无瑕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扭完脖子手臂,她又想转转腰,莲房见状立马叫道:“姑娘姑娘,使不得!小心肚子!”
这话姬无瑕一听,搞得好像她肚子里有什么似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道:“哦对,差点忘了。”
她肚子里别的没有,就是有过一个洞。
第1005章 到处转转
姬无瑕还是注意着,没有过分大幅度地活动身体,腰就不转了,后来又抖抖腿,在院子里四处溜达。
阿绥过来时,看见姬无瑕在院里,温温笑道:“姬姑娘恢复得不错。”
姬无瑕道:“那些江湖本子就别给我弄了,你有空去帮我弄两本武功秘笈瞧瞧呗。”
阿绥道:“姬姑娘怕是还没恢复到要练武功秘笈的程度。”
姬无瑕道:“我又不大练,就浅浅比划两下。”
阿绥道:“这个得问问公子。”
姬无瑕手指搔搔脸颊,道:“行渊师父他人呢?”
阿绥道:“出去了。”
姬无瑕道:“最近很忙吗?”
阿绥道:“是有些事要处理的。”
姬无瑕脚踢着院子里的雪,道:“那你不用过来了啊,我现在能走能跳的,你跟着他去,帮他多做点事吧。”
阿绥道:“我过来看看,一会儿便去公子那里。”
姬无瑕对他前后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阿绥笑了笑,道:“既如此,姬姑娘好好休养,我先去了。”
姬无瑕上午在院里活动,用过午饭以后,就闲不住了,要到院子外面去走走。
她在这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宅邸是座什么样的宅邸,厨房在哪边,其他后院又在哪里。
总得熟悉熟悉吧。
最主要的是行渊师父的院子在哪里,她得摸清线路,才好方便她必要的时候摸去瞅瞅。
比如近来行渊很忙,不曾到她这里来,她完全可以晚上偷偷去看看他的嘛。
而且行渊要是来看她,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可换做是她去看他,只要不被他给发现,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约摸是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姬无瑕觉得偷窥比正儿八经地看要痛快多了。
姬无瑕遛出院子的时候不要侍女跟着,对探地方这种业务她熟得不能再熟了,道:“你们都歇着吧,我自己转转。”
她出了院子,在中庭花园里走走转转,园中梅香池塘、亭阁覆雪,十分清寂。
姬无瑕遛了一圈下来发现,这行渊师父的府邸竟然这么大。
她好歹也是在大宅子里遛惯了的,眼下这处与狗贼在他那京城里的相府不相上下。
但给人的氛围感却不同。
大抵是主人不同的缘故,宅子也就随主人的性儿。
偶尔遇到府里的下人,他们来来去去不多言,但是会跟姬无瑕打招呼,尊敬地唤她一声“姑娘”。
姬无瑕挠挠头,以前在相府来去自如时都当她透明的,而今这么整,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半下午的时候,姬无瑕摸去了后厨,顺了几块点心吃。
后厨里有条老黄狗,眉毛胡须都白了,蜷缩在屋檐口睡觉。
姬无瑕风风火火地进出时,老黄狗只略微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就又歪头睡了。
过了一会儿,老黄狗动了动鼻子,又动了动耳朵,睁开眼醒来,就看见姬无瑕蹲在它旁边,嘴里叼着个鸡腿。
姬无瑕唏嘘道:“这鸡,还是得有家伙跟我抢着吃带劲些,我突然有点想黑虎了。”
老黄狗: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姬无瑕又道:“你一条独狗,整天睡在狗窝里有什么意思。”说着她就变戏法儿似的又拿出一只鸡腿来喂它。
老黄狗动了动尾巴,鼻子湿湿的,嘴巴也开始湿湿的,姬无瑕又道:“吃饱了,你就起来遛遛,去巷里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母狗,别整天就知道睡觉。”
老黄狗扛不住了,张口就衔住了那鸡腿。
姬无瑕一手拿着鸡腿骨方便它啃,另一手也拿着自己的鸡腿骨方便自己啃,两相吃得津津有味。
她咂咂嘴,道:“这鸡做得确实不错。”
老黄狗埋头啃着,发出低低的呼声:好像是不错。
啃完了鸡腿,姬无瑕意犹未尽,又去厨房里摸了几块点心来,姬无瑕吃了两块,老黄狗吃了两块。
姬无瑕拍拍手,起身要走,老黄狗也从窝里起身,抖擞抖擞身子,然后换个地儿窝着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