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道:“两人交谈了片刻,便一同回府。至于谈话内容,属下不敢离太近,故听不清。”
不仅仅是皇后这里,还有朝中各家派暗哨盯着的,也都把同样的消息传了回去。
良久,皇后道:“想来是他的门客吧。”
但后来,这些盯着的人就发现,大殿下府上的门客也太有个性了些,其貌不扬中有带着点丑陋,举止粗鲁中又带着点惊世骇俗。
有时候那些暗哨盯着盯着,就发现他们把人盯丢了。
正四下寻找呢,姬无瑕站在他们身后,跟着四下张望寻找,粗声粗气道:“兄弟,找嘛呢?”
几个哨子吓一跳,回头看见她时,神色更加怪异,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道:“就附近经过。”
姬无瑕道:“我也附近经过,见你们在找什么,还以为丢钱了呢。”
说着她就一手搭着个哨子肩膀,把两人扒着走,又道:“相逢即是友,走着,跟我喝酒去,这顿我请!”
两个哨子对视一眼,想着是从大殿下府上出来的人,说不定能从他口里套出点东西,就十分配合地去了。
结果这一通喝下来,三人是相见恨晚,就差称兄道弟了。
那两名哨子酒劲儿上涌,醉醺醺的,跟姬无瑕道:“若非你与我们各为其主,咱们做兄弟又何妨!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不由痛心疾首。
姬无瑕亦是痛心疾首,道:“我何尝不想,可终究是替人卖命身不由己,兄弟都懂,都懂!英雄不问出处,来,干!”
“干!”
随后哨子又道:“兄弟你既不问我们,还请我们喝酒,那我们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我们自也不多问你!”
姬无瑕道:“多条朋友多条路,以后道上见了面儿,也好留个情面!”
今儿跟这两个哨子喝,明儿跟那两个哨子嗑,短短几天时间内,姬无瑕就把府邸外盯梢的那些线人给交了个遍。
有的嘴严,套不出个什么,有的嘴松,姬无瑕一顿酒饭就知无不言。
姬无瑕把京城里各家的情况从他们嘴里摸了个遍,甚至于还有线人想给她介绍,要把她拉到他们那边去做事。
就算共事不成,以后见了面也好多多关照。
也有线人被姬无瑕点醒,决定去闯荡江湖或者回老家,当天人就走了。
第1019章 没干好差事
消息传到皇后这里,道:“娘娘,大殿下府外的那些线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皇后道:“如何不对劲?”
来人道:“撤走了一些,还有一些,与大殿下府上的门客打得火热,都倒戈了似的。”
夜色中,姬无瑕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府邸西侧小巷墙角。
墙角阴影里,有两名暗哨。
从他们所在的角度,这里是最佳盯梢地方,好隐蔽不说,还能将府邸的正大门和侧后门巷子都监视住。
她甫一出现,两名暗哨立刻察觉到,当即转身,按住暗藏武器,蓄势待发。
姬无瑕道:“你们是容家干事的吧?”
暗哨盯着她,一言不发。
姬无瑕又道:“跟我去喝口呗?”
两人丝毫不为所动。
姬无瑕十分懒散地蹲在地上,唏嘘道:“先前叫朋友们来喊你们一起吃饭喝酒,你们都不去。后来才晓得你们是那什么容家的人,容家家教甚严,训练有素,还油盐不进是吧。”
暗哨并不认得她,因为她又换了一副面孔。
暗哨问道:“你是何人?”
姬无瑕抬头看他们道:“交个朋友吧?”
两个暗哨对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这人既然知道他们是容家的,就说明是有备而来,如此,怕是不能轻易放他回去。
遂,两人出其不意,突然朝姬无瑕出手。
就在那先一瞬,姬无瑕倏而起身,手往小腿上一顺,跟猛地蹬腿扑来的野豹子似的,身法快极,挥手往两人身前一抹。
那两人连武器都没来得及亮出,一切都静止了去。
姬无瑕手里的匕首滴答一下,落下了一滴血。
而两人的脖子上,赫然一道血痕。
空气只静止了片刻,两人就没个声气地倒了下去。
姬无瑕在他们衣服上擦了两把匕首上的血迹,道:“油盐不进,那就只有出了呗。”
只不过出来的不是油盐,而是血。
这时,有两三道黑影从小巷的墙头翻了过来,立在姬无瑕身后。
姬无瑕回头看了看他们,是来给善后的,只是她动了动眉头,道:“阿享,怎么是你带人来,宿七呢?”
那名叫阿享的答道:“七哥最近不负责暗随门主了,所以换了我来。”
说着他就招了招手,身后两名黑衣人迅速上前,把两具尸体弄走。
姬无瑕手里还拎着匕首蹲在地上,闻言不解道:“他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干嘛要换人?”
阿享显然有些言辞闪烁,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旁边拖尸体的一人就小声道:“七哥没干好差事。”
阿享一脚踹过去,道:“多嘴。”
姬无瑕就一脚踩住尸体的衣角先不让他们搬,得先把话说清楚,道:“没干好什么差事?”
另一人只好闷头闷脑道:“说是跟着门主时被门主给发现了。”
姬无瑕道:“就这?”
她把匕首插回刀鞘里,又道:“我武功比宿七高,能力比宿七强,他被我发现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是连他我都发现不了,那干脆他来当门主好了。”
小弟小声附和道:“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姬无瑕看他们一眼,道:“还有你们,老子一出门,就晓得身后跟着群尾巴了。”
说完,她撑着膝头站起来,转头就走了。
阿享带着小弟们也利落地把现场处理干净,然后隐退了去。
白天的时候,行渊到院里来时,姬无瑕正坐在廊下,将她那匕首拔出来,仔细又宝贝地看了又看,擦了又擦。
她抬头看见行渊,一下子就想起这匕首的来源,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出门来接自己的事,连忙把匕首收好,有些紧张起来。
但她不能退缩,紧巴巴地对莲房道:“再拿一个团垫出来吧。”
随之行渊在她身边坐下。
莲房送上茶来,姬无瑕就手忙脚乱地给他斟茶。
只是她毛毛躁躁的,茶还没斟好,茶杯先碰翻了。亏得行渊动作快,及时把茶杯扶住,又从她手上接过了茶壶,道:“我来。”
第1020章 容家
姬无瑕只好把茶器交给行渊,他斟好了茶她只管喝。
她啜了两口茶,不由偷瞄他一眼,开口问道:“行渊师父,宿七去哪儿了?”
行渊不言语。
姬无瑕又道:“我有事找他。”
行渊道:“有什么事找他?”
姬无瑕道:“就是我要叫他去帮我打听消息。”
行渊道:“其他人不能帮你打听消息?”
姬无瑕挠挠头,道:“行渊师父,虽然他是个叛徒吧,可我也把他打了一顿了。虽然他最开始是你安排来的吧,可他在无回门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是我无回门的人了。”
她又道:“行渊师父,你就把他还给我吧。他跟着我我都用习惯了。”
姬无瑕心想,她都如此恳切地请求他了,结果行渊师父还是不为所动,可见他真是一个非常难搞的人。
行渊没松口,姬无瑕还是有点低落的。
随后他先起身离去,走的时候忽地对她道了一句:“容家的人以后少碰。”
姬无瑕晓得什么都瞒不过他,道:“我又不管什么容家不容家的,他们整天盯着进出都不方便。眼下那些线人全撤走了,还清静些。”
她望着行渊的背影,又道,“行渊师父,容家有那么厉害吗?”
行渊道:“皇后便出自容家。”
阿绥要跟着走,被姬无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虚张声势地道:“那个阿绥,一会儿我要请你去帮我买点东西,你先留下来,容我跟你慢慢说。”
阿绥无奈地看她一眼:你还能再虚假一点么。
一看她就是憋着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等行渊走出院门以后,姬无瑕才对阿绥道:“那容家有这么嚣张吗,其他家好像都盯着他们行事。”
阿绥道:“方才公子没有说得很清楚,蓬莱历代的皇后都出自容家。”
姬无瑕有些咋舌,道:“难怪之前探到的关于容家的消息很少,并且他们都有些避讳,照这么说,容家算得上是一个超级世家大族了。”
阿绥道:“这么说也毫不夸张。”
姬无瑕想了想,问道:“皇后既然不是行渊师父的母亲,那他的母亲是不是也是容家的人?”
阿绥笑了笑,道:“这些事知道得太多,对姬姑娘而言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