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反正我就是珍惜你。”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姬无瑕终于似有了感应,缓缓张开眼来,就见得他的模样,她心里头怦动得要炸了,眼神也变了,从清醒变得分外迷离。
她张了张口,声音从喉间发出,细小如猫儿一般,似提着紧着,又似娇着弱着,唤道:“行渊,行渊。”
便也就只有某些时候,才能听见她这般唤他。
她似每唤一声,行渊的目色就愈深一分。
到最后,他仿佛褪去了素日里的淡薄冷清的外壳,里子里却是一副随时都要伺机而动的野兽性子。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唇,那时从眼神到神情里皆充满了可怕的占有欲,道:“我非圣人。”
姬无瑕有些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但却能感受到他将她抱得极紧,随即他话语一落,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那一瞬间,她猛地瞠大了眼,呼吸也静止了去。
行渊只在她唇瓣上浅尝,流连了片刻,便离了去,一手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衣怀里。
行渊极是克制忍耐,似哄着她一般道:“好了,你可以呼吸了。”
姬无瑕听到他的话语声,才忽然惊醒一般,开始大口呼吸。
不然,他若继续下去,都担心她会将自己憋过气去。
她的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她怕是没对他想过更深更远的程度。
所以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姬无瑕一路倚着他,半撑着眼帘,双颊绯红,也与平时大为不同。
她还没完全糊涂,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往纸上谈兵的时候那是一套一套的,等真轮到她实际操练的时候就全抛诸脑后了。
就连镇上刘寡妇的经验之谈都不起作用了。
等到了府邸,姬无瑕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就在院里哐哐撞大墙。
把莲房都吓坏了。
莲房赶紧跑去跟阿绥说,道:“不好了,姬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回去便哐哐撞墙了,叫都叫不停。”
阿绥默了默,转头对房里的行渊道:“公子,姬姑娘她一回去便哐哐撞墙了,叫都叫不停。”
行渊坐在座上,手支了支额头,回想起先前马车中的一幕,他神色不定道:“我听见了。”
阿绥道:“那,公子可要过去看看?”
过去看看吗?
他要是过去看看,只怕她撞得更厉害了。
遂行渊道:“让芫华过去看看。”
于是乎当芫华匆匆赶到院子里,看见姬无瑕额头都红了,连忙拽住她道:“你干什么?”
姬无瑕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又把额头往墙上贴去,道:“你不懂。”
芫华好气又好笑,道:“我不懂你说了我不就懂了,你撞墙干什么,它又没惹你。”
第1078章 说了你也不懂
姬无瑕好不容易消停了,和芫华坐在屋子里也不说话。
芫华道:“你到底怎么了?”
姬无瑕道:“我喝多了。”
芫华看她形容也是,还闻到了酒气,道:“你喝多了有撞墙的习惯吗?”
姬无瑕道:“唉,你不懂。”
顿了顿,她又道:“那种感觉就像,既捡到了宝,又丢了钱。感觉赚了,又感觉亏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芫华默了默,道:“我确实不懂。那你能说得具体一点么?”
姬无瑕幽幽道:“那哪能跟你说那么具体呢。”
芫华道:“你不说也罢,但你不要再撞墙了。”
过了一会儿,姬无瑕突然来一句道:“芫华,你认识寡妇吗?”
芫华一头雾水:“寡妇?”
姬无瑕道:“你给我介绍个寡妇。”
芫华道:“你要寡妇做什么?”
姬无瑕唏嘘道:“以前学的东西不精,都还给寡妇了,现在想重新向寡妇取取经,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芫华纳闷了,道:“是什么东西非得向寡妇学?”
姬无瑕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你不懂。”
芫华:“……”
芫华思来想去,道:“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寡妇,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姬无瑕感激道:“多谢多谢。”
她想着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做两手准备,过了一会儿便起身又道:“我得去给我好姐妹写封信。”
马车里的事,就只有她和行渊两个人知道。
为此,姬无瑕一连失眠了好几天。
芫华也当真去帮她打听了寡妇的事,过几天来找姬无瑕,道:“我帮你找到了一个寡妇。”
姬无瑕精神一振,道:“真的吗?在哪儿?快带我去!”
芫华就带她一道出门,往那寡妇的住处去。
寡妇得知有人来请教她事情,也十分热络地招呼姬无瑕进门。
结果还没聊一会儿,姬无瑕就被寡妇给赶出门来了。
彼时芫华就在外面等着,见人出来,诧异道:“才一会儿就请教完了吗?”
姬无瑕道:“我都还没开始呢,这寡妇不对劲,她赶我!”
寡妇凶巴巴道:“我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我是正经寡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走走走!”
姬无瑕道:“我又没说你不是正经寡妇!”
寡妇道:“那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姬无瑕道:“怎么不是人话了?不是人话你听得懂吗?”
寡妇道:“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告你毁我名誉!”
姬无瑕道:“你这寡妇可真有趣,你不说就不说呗,用得着这么大气性么!”
而后芫华就拉着姬无瑕走了。
两人到街边摊吃面条,芫华道:“你都跟人说什么了,把她气成那样?”
姬无瑕道:“不就跟她聊聊男人。”
芫华一口面条呛住了,差点喷出来。
姬无瑕给她顺顺背,她抬起头来道:“你跟她聊那个,难怪人家翻脸。”
姬无瑕道:“我们镇上的寡妇就很放得开,更别说我们江湖上响当当的寡妇名号,那都是专挑男人下手的。”
这厢,陆杳收到姬无瑕的信,看过一遭后,脸上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鉴于上回她看信时苏槐在背后偷窥一事,后来陆杳看信前都会先确保那狗男人不在。
看完以后就第一时间收起来放在某个角落里。
哪晓得,等苏槐回来,总会闻着味儿找到那信。
有时候陆杳没注意,去洗漱更衣的空当,回来就发现他倚在桌边,手里拈着那信纸正看得起劲。
陆杳脸一黑,当即上前,速度快得仿佛只是眨眼一瞬,她就已至他跟前。
苏槐手里一空,信纸便已被陆杳抽了回去。
陆杳道:“偷看别人私信,你还有没有点做人底线?”
苏槐道:“做人需要什么底线?你不是经常叫我畜生吗?”
陆杳道:“你还挺适应。”
苏槐道:“那我都是畜生了,我看点信有什么不对?”
陆杳:“……”
跟这种完全就是毫无底线、比死猪还不怕开水烫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惭愧羞耻之心?
他理所当然起来,好像反倒是她要求得过高了。
第1079章 你打算怎么教?
陆杳道:“我若不叫你畜生,你就不偷看了是吗?”
苏槐道:“我这是偷看吗?”
陆杳没好气地看他道:“你这还是光明正大地看是吧。”
原本是姐妹之间的信件往来,又不是什么机密,陆杳没有销毁的习惯。可现在屋里多了个偷窥狂,往后这信是没法留了,最好看过以后就立马销毁。
陆杳拿着信纸就往桌上烛火点去。
苏槐看着那火,道:“你三师父当了蓬莱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