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 还得是干
太后看着长景那小小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依稀从他身上看到了行渊年少时候的样子。
有他自己的一番见地,不会轻易为旁人所左右。
她原以为,这孩子年幼,可以从他身上着手,只要好好引导,将来也不一定会像行渊那么不可控。
可现在看来,在行渊的教导下,想把他往偏道上引,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那摄政王妃,一非大家闺秀,二非德才兼备,也不知她是给摄政王和长景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们这般护着。
长景回到自己平时学习的宫殿,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宫人们往屋檐下点亮了一盏盏宫灯。
他抬头就看见姬无瑕正坐在殿前的台阶上,不由愣了一愣,连忙快步上前,道:“皇长嫂怎么坐在这里?”
姬无瑕瞅他道:“怎么气鼓鼓的样子?”
长景道:“没怎么。”
姬无瑕啧啧道:“小脸都气红了,看样子委实气得不轻。”
长景看着姬无瑕的肚子,担心道:“皇长嫂别坐在这里了,快起来吧。”
说着他就上前来搀扶。
姬无瑕伸手挡开他,道:“用不着啊,真要是得扶,就你这点小身板,再来一打都扶不住。”
她一手往台阶上一撑,人就爽利地起了身。
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身轻如燕吧,但也不显得太笨拙。
长景人都看呆了,在他的理解中,女子怀了身孕以后都得要小心翼翼的。
他以往也听他娘说过,宫里要是有人怀孕了,那都得是整日卧床休养,可结果往往还是保不住孩子。
现在他皇长嫂就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长景不禁问:“皇长嫂,你就不怕吗?”
姬无瑕瞅瞅自己的肚子,问:“怕什么?”
长景道:“不小心磕到摔到怎么办?”
姬无瑕理所当然道:“那我小心点不就是了。”
长景一想,这么久以来,皇长嫂虽然来去如风,但还真没出现什么磕着摔着之类的事。
姬无瑕还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风里来雨里去的,没那么弱。我要是觉着不行了,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说着她还拍拍自己的肚皮,对着肚皮道:“是吧,儿子?”
她一拍,长景就吓了吓,生怕她太用力给拍疼了。
姬无瑕见他紧巴巴的小模样,笑嘻嘻道:“你要不要上高处去坐坐?”
长景还没反应过来,姬无瑕一把拎住他后颈,提气往上一跃,踩着廊柱子一个翻跃就爬上了屋顶。
长景惊呼一声,就被姬无瑕稳稳地放坐在屋顶上。
姬无瑕叫他抬头往远处看。
长景一抬头,看见宫里宫外,万家灯火,不由“哇”了一声。
姬无瑕见他眼神亮晶晶的,道:“现在不气了吧。”
长景闷了一会儿,道:“太后说皇长嫂不好,我跟她辩了几句。”
怕姬无瑕不高兴,他连忙又道:“可我觉得皇长嫂很好!”
姬无瑕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爽朗道:“就这?”
长景眨眨眼。
姬无瑕道:“说就说呗。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就只能说说了呗。就是说破了嘴皮子,太阳不还是太阳,月亮不还是月亮,他爷爷不还是他爷爷。”
长景似懂非懂。
姬无瑕道:“这世上,最不费劲的、最不需要本事能耐的事,就是动嘴皮子了。平时骂骂架、说说嘴那只是烘托一下气氛,又改变不了什么,真正起作用的还得是干。”
长景道:“我知道了。”
长景很向往,问:“皇长嫂,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你这样飞上屋顶啊?”
姬无瑕摸摸下巴,道:“唔,这门功夫你得练很久才行。”
长景正想说他要学,瞟眼就看见殿外有人影来,连忙掇了掇姬无瑕,小声咕哝:“皇长兄来了。”
这时候想躲也来不及了,行渊也抬头就把他俩看个正着。
行渊道:“屋顶够不够高,要不要坐天上去?”
之前他是不怎么约束的,但随着姬无瑕肚子一天天长大,产期也一天天临近,他不管着点不行。
姬无瑕赶紧拎着长景就下了去。
长景规规矩矩道:“我进去写功课了。”
姬无瑕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而后她转头对行渊笑得谄媚,道:“行渊你是天神下凡吗怎么这么好看?”
行渊看她一眼,他还没什么表示,倒把旁边侍立的宫人给逗得憋笑。
第1355章 要念着这个家
转眼间,如意都快要满周岁了,日子也正好赶上姬无瑕即将临盆。
陆杳原打算往蓬莱走一趟的,可姬无瑕有她的打算,早早就写信给了陆杳,说是要来焲京。
她要来参加如意的抓周礼,并且不出意外的话,她打算就在焲京这边生孩子。
而这一两年以来,大焲这边朝廷在加紧忙水利工程,开凿了一条从焲京通往海港码头的河道。
河道不仅可行船,还可沿途灌溉两岸的庄稼,亦能方便商贸往来运输,虽然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可就长远发展而言,远远是利大于弊。
就在前不久,这河道才将将凿通,试行了船。
行船顺利通航,河道沿途在某些繁华的城郡开设码头,各地的商旅贸易也就加紧活动起来了。
姬无瑕正好赶上了时候,她身子不方便,等到了大焲,正好乘船上京,免了一路颠簸。
陆杳收到消息,姬无瑕已经在来大焲的路上了,此刻应当是在海船上面,她放心不下,打算亲自去海港码头去接一接。
有她一路陪同的话,若是有情况,她也好及时处理照料。
运河通了以后,一路顺水到海港,路程和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只是如意她带去不方便,便打算交给苏槐。
陆杳在房里收拾些衣物行李时,苏槐就抱着如意坐在椅子上,她走哪处,父子俩的眼神就一同跟着转到哪处。
那眼神,活像在控诉陆杳抛夫弃子独自出去逍遥快活似的。
只不过不管他俩如何控诉,陆杳压根不接收。
她叮嘱苏槐道:“如意的生活你不必操心,饿了有乳娘,冷了热了有嬷嬷,你只需要保证他是好的、活的。”
苏槐道:“就这样吗?”
陆杳道:“就这样。”
苏槐道:“你只顾你儿子,不关心关心我吗?”
陆杳回头看他一眼,道:“你饿了需要乳娘喂,冷了热了需要嬷嬷穿脱吗?”
至于活着,就更不必她操心了,以往没她的时候,他比谁都活得好好的。
苏槐道:“我需要你喂,需要你穿脱,你不在我独守空床、彻夜难眠,难道你不该关心我吗?”
如意长了两颗白白的乳牙,微微张着小嘴,眼巴巴的,又茫茫然的。
陆杳:“……”
亏得儿子眼下还听不懂这些。
这狗嘴真是什么都能往外说。
陆杳选择无视他,他又道:“你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出门在外,要注意着点。”
陆杳道:“怎么注意?”
苏槐道:“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要是敢来接近你,我会让人杀了他们。再有,你多想想我和儿子,心里要念着这个家;顾家的人哪个不是归心似箭。”
陆杳道:“我这还没走。”
苏槐道:“我这是先提点你,以免你出去以后,就忘了你还有个家。”
他眼看着陆杳收拾好,苏槐就叫了嬷嬷来,把如意递给她,道:“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陆杳回头就见他起身朝自己走来。
他那眼神看得她心头发毛,陆杳就晓得,要是不把这狗喂饱,他是不会放她出这个门了。
狗男人欺上来,亲得她情浓耳热之际,她不忘道:“一会儿要启程,不许脱我衣裳弄乱我头发。”
不然又得花时间来重新整理。
他对此也是经验丰富的,以往在外面时,什么地方都来过,完事了以后照样人模狗样地在外行走办事。
苏槐把着她腰肢就将她往上提了提。
苏槐一把挎了她的衣襟。
陆杳胸口一凉,就遭他一手掐住了。
她咬牙骂道:“苏槐,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苏槐道:“我脱了吗,你衣裳不还挂在你身上吗?”
是挂在她身上,只不过衣襟松松垮垮地挽在她臂弯里,裙摆被捞起堆簇在腰间,他似上瘾了一般,又狂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