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坐在床上,她都还不太会以合理的姿势抱孩子吃奶,还是陆杳从旁指导着。
孩子找到了奶源,就大口大口地猛嘬起来。
姬无瑕见此情形,人有些茫然,道:“杳儿,我行走江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以前从来没想到过我会有坐在家里奶孩子的这一天。”
陆杳道:“这突然做了母亲,身份有所转换,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姬无瑕道:“也不知道她长大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陆杳笑道:“总要一天一天长大,慢慢来。”
姬无瑕抬起头道:“杳儿,你给她起个乳名吧。你的儿子就是我起的,那我的女儿也要由你起。”
陆杳道:“行,这两天我好好想想。”
随之她又玩笑道:“起初你想着,我生个姑娘你生个小子,将来你我好做亲家,没想到现如今倒也真是一个姑娘一个小子,只不过对换过来了,你还想做亲家吗?”
姬无瑕唏嘘道:“这一点是我没料到的。”
她看着小东西看了一会儿,又道:“但现在我的想法好像又发生了变化,有了这女儿以后,突然就不急着找亲家了。”
陆杳笑道:“确实不急。”
第1374章 孩子名字
白天,陆杳在姬无瑕这里,到了晚上才回隔壁相府去。
她和苏槐一起用饭时,如意就坐在边上他的专用座椅里,积极地干他碗里的饭。
苏槐道:“你早晚才露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家在那边。”
陆杳道:“听你这么不情愿,那要不我不回来,在隔壁住一阵子?”
苏槐道:“你要是这么喜欢隔壁,我想法子弄过来,给你打通了当后院,你不仅可以住一阵子,你还可以住一辈子。”
陆杳白他一眼,懒得搭理。
苏槐一边给她布菜舀汤,一边又道:“你的好姐妹来,你又是大老远去接,又是恨不得住过去,你这么对过我吗?”
陆杳道:“苏槐,说话要良心。我没这么对过你吗?”
苏槐道:“我能有什么良心。我只问你,我要是和你好姐妹一同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陆杳冷笑一声,道:“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问题?”
苏槐道:“你倒是让我听个新鲜点的答案。”
陆杳讥讽道:“我当然是先救你,要是不快些救你,你自己都要游上岸了。”
这样的场景,对于小小的如意来说,以往经常遇到。
刚开始的时候,他听到爹娘你一句我一句,还以为爹娘在吵架,不由仰起头望望娘,再望望爹。
苏槐见了,便道:“看什么,饭吃饱了吗?不吃就别吃了。”
然后如意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爹把他的饭碗给端走了,放在对他来说高高的饭桌上。
他够都够不着,只能作罢。
有了这样的经历过后,下次再遇到同样的情况,如意就紧紧抱着自己的饭碗,抓紧吃饭。
渐渐他就习惯了,不管爹娘干什么,他都浑然不受影响,自己吃自己的。
正如眼下,爹娘一句呛一句,他淡淡然看都不抬头看一眼,干完了碗里的饭,把碗递给嬷嬷,嬷嬷懂得他的意思,又给他添了半碗。
尽管这狗男人嘴上不留德,可姬无瑕产后,他还是叫管家把库房里的各种补材都送过去。毕竟姬无瑕大老远从蓬莱来,什么东西都不比在相府里随用随取方便。
后来,苏槐听说陆杳要给姬无瑕的女儿起乳名,便道:“起个名字你要想这么久吗?”
陆杳道:“虽说是乳名,可也是要从小叫到大的。”
苏槐道:“这有什么可想的,不如叫吉祥。”
陆杳:“……”
苏槐道:“如意吉祥,不是很搭吗?”
陆杳道:“你事多人忙,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槐道:“叫称心也行,称心如意。”
后来陆杳给小家伙取乳名为眠眠。
姬无瑕听到这名儿,又确认了一下是哪个字,然后轻轻戳着小家伙的小脸蛋,她睡得正熟,戳都戳不醒。
姬无瑕便喜滋滋道:“杳儿,这名字很好欸,她整天就知道睡,叫都叫不醒,很是应景儿,再有,眠眠,听起来也是绵绵,她可不就软绵绵的。”
姬无瑕又道:“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她就叫眠眠了。至于她的大名儿,就交给行渊来起。”
只是行渊一直没说孩子名字的事儿。
姬无瑕便问他:“眠眠的大名,你想好了吗?”
行渊道:“想好了。”
姬无瑕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行渊道:“姓氏还没想好。”
姬无瑕愣了愣,道:“啊?这还需要想吗?”
行渊道:“可以跟你姓,也可以跟我姓,你想她怎么姓?”
姬无瑕明白了过来,也知道,于他来说,他对他家族姓氏的感情很复杂;再者,或许他也不想让眠眠将来卷进那些氏族漩涡里去,倒不如跟着她姓,纵身江湖,来得自由自在。
姬无瑕态度十分明确,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呢,当然是跟你姓啊。”
行渊看着她,姬无瑕又肯定道:“跟你姓穆。眠眠父母双全、家庭美满,哪有跟娘姓的,都是跟爹姓好吧,只有那些没爹的孩子才跟着娘姓。
“你说她要是跟着我姓,将来我带着她出去,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没爹呢。”
行渊道:“那便姓穆吧。”
姬无瑕好奇地凑过来,道:“叫穆什么?”
行渊看她道:“穆重觅。”
姬无瑕道:“哪个‘重’哪个‘觅’?”
行渊就在她手心里写了这个名字。
姬无瑕兀自回味了一下,笑起来,道:“重觅,这个名字好。”
第1375章 艰苦坐月
眠眠满月过后,完全褪去了刚出生时红扑扑皱巴巴的形容,也长得细细白白、粉粉嫩嫩,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可人极了。
她和如意两个凑一双,谁人见了都喜。
眠眠睡着的时候十分安分乖顺,可只要她一醒着,就不得了,那襁褓几乎都包不住,她左抻抻右蹬蹬,前拱拱后扭扭,没一刻消停下来的。
她还嫌襁褓将她给束缚住了,要是没让她活动舒坦,她就要开始闹了。
薛圣才抱了一会儿眠眠,就把眠眠转给霍逍,唏嘘道:“这哪是孩子,这分明是只小牛儿。”
霍逍道:“你给我干什么,我都多少年没抱过这样小的娃娃了!”
大人们一致觉得,眠眠将来是随她娘没差了,和如意的性情简直天差地别。一个闹腾,一个安静,还真是形成鲜明的反差。
霍逍抱不了一会儿,又赶紧交还给嬷嬷。
小童们倒是想要抱,但薛圣不让他们抱。
薛圣道:“妹妹动得很,稍不注意她就往外扭,怕你们抱不住。”
于是眠眠躺在摇摇床里的时候,小童们就围着摇摇床一圈观看。
黑虎和灰灰也是围着两个孩子转,上午在如意这里,下午就又去眠眠那里。
姬无瑕月子期间,算是把她给憋坏了。
嬷嬷都说她不能到外面去,必须要在房里将养一个月,不能透风,不能着凉,更不能碰生冷的东西,以免以后留下病根。
每天都有嬷嬷在姬无瑕耳边念叨着,不能做这样,不能做那样。
搞得姬无瑕还真在屋里待了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把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摆设、还有里里外外各处角落都搜罗遍了,想找些耍子来消磨度日。
甚至于,她连屋梁上都爬上去待了几个半日。
还在屋里耍了几套大刀,练了几套功法。
陆杳去她屋里时,她把个大刀挥得虎虎生风,只恨场地太小,发挥得有失平常水准。
姬无瑕回头看见她,道:“杳儿,你可算来了!”
她愁苦道:“以前你坐月子的时候,我没觉得有多难熬,现在轮到我自己了,这哪里是坐月,这分明是坐牢,简直要把人给逼疯了!”
陆杳道:“一半时间已经过去了,再忍忍。”
姬无瑕长叹一口气,道:“我现在感觉我已经恢复好了,哪里都不酸也不疼,精神好力气棒,嬷嬷们就是小题大做。”
陆杳道:“嬷嬷们对于产妇的身体调养,虽然固守旧法,但也有一定的经验道理。身子调养需要个过程,你自己感觉没问题,若是出去吹风受凉,往后容易患头疾,再若疏忽大意,腰腿也不会利索。所以她们通常是觉得产妇应当在房里休养最为妥当。”
姬无瑕道:“我不利索的时候找你不就好了嘛。”
陆杳道:“忍这些日子,能换得以后轻松,何乐而不为?”
姬无瑕道:“我跟你不同,你待得住。你坐月的时候,看看医书典籍,再捣鼓捣鼓你的那些药,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但我嘛,以往都是在外跑惯了的。”
陆杳想了想,道:“要不我也去给你弄些书来看。”
姬无瑕道:“我现在心态浮躁,哪里看得进书!”
陆杳道:“武功秘笈也看不进吗?”
姬无瑕闻言,眼神一亮,道:“这个可以有,杳儿你去帮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