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跟长景在一起时,还呀呀呀地与长景交流互动,可是和锦书一起时,她全然不出声了,自己玩自己的,理都不理她。
锦书就一直看着眠眠,想到这阵子就是因为有了她,吸引了宫里的注意力,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宫里像个透明人。
她从小就知道,容家的女儿是不容被忽视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存在。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锦书难免心中有妒意,又想着,太后说不能让她有危险,但没说不能欺负她。
她又不伤她害她,她看着眠眠软乎乎的小脸,她掐她一下总可以吧。
第1384章 给整兴奋了
这样想着,锦书就朝眠眠伸手去。
还没挨着,不想眠眠突然抬头把她看着。
锦书手顿了一顿。
眠眠约摸是能感受到一个人是善意还是恶意,突然脸一皱,哇地就大哭起来。
反倒把锦书整不会了。
宫人们听到哭声,连忙上前来查看。
长景不过是去隔壁书房里找两本书的工夫,听见眠眠在哭,连忙丢下书就跑回来。
进门就看见眠眠哭得小脸通红可伤心了,而锦书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在旁坐立难安。
长景快步走过去把眠眠抱起来,锦书心慌地解释道:“我,我没碰她……是她自己哭的……”
长景道:“她怎会无缘无故地哭?”
锦书心虚,一时辩驳不上来。
长景生气起来,冷着一张俊秀的脸,看着锦书道:“以后你都不要来了。她才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这里不欢迎你。”
最后锦书哭着跑了。
眠眠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哭的时候她使劲痛哭,等锦书前脚哭着跑走了,后脚她就不哭了,眼眶里还挂着些许泪水,已经又有劲地玩起自己的玩具来了。
她才小小不到一岁的年纪,隔三差五就趴在她娘的背上出来走走遛遛,也算是同龄婴孩中见识很广的了。
她都跟着娘出去见过了无回门的一圈杀手们。
虽然她认不全,但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
门中几个常在姬无瑕跟前办事的她能记住,像宿七他们,眠眠每回见了,还跟他们打招呼。
虽然她打招呼的方式只是对着他们呀呀叫两声。
见识一广,她也就遇事不慌。
比如有一次,姬无瑕带着眠眠外出时,遇了袭。
当时她娘人在屋顶,有杀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堵了去路。
杀手们对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朝姬无瑕杀来。
起初他们是留有余地的,目的应该只是想生擒姬无瑕和眠眠。
可奈何,姬无瑕下手可没留余地,但凡落她手上的,那都是一招毙命。
所以杀手们杀着杀着不对劲,只能拼尽全力应付。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这么难搞。别说得手了,就是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姬无瑕一边拧断杀手的脖子,一边道:“你爷爷现在以家庭为主,但你们非要赶来送死,你爷爷也不能不给面子。”
杀手刀剑无眼,但她动作极快,尽管眠眠还在她背上,也能被她轻松避开。
在那刀光剑影、血气弥漫之下,眠眠非但没被惊吓住,反而给整兴奋了,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杀手们见杀不赢,就专冲着姬无瑕背上的孩子下手。
姬无瑕一把拽过裹着眠眠的包袱挎在胸前,彻底被惹到了,她捏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黑虎就从黑夜中俯冲而来。
姬无瑕把眠眠的包袱拴好了往上空一抛,黑虎振翅便用双爪稳稳地接了去。
于是乎杀手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黑虎带着眠眠往上空飞走了。
但他们来不及喘息,姬无瑕手里匕首一现,人如疾风闪电,瞬时便杀了过去。
适时,不知何处,传来渺渺琴音。
她再熟悉不过,在那琴音辅助下,猛然间杀气暴涨,招法比以往更变幻诡谲。
黑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停下来,眠眠就靠在那延伸出来的三两根枝桠上,她看着那屋瓴上黑衣杀手陆陆续续倒了一片,激动得手舞足蹈,恨不能自己也上去比划一番似的。
她还不住合掌,发出清脆的笑声。
有杀手听到那笑声,循声转头就想朝这边追来。
姬无瑕在后抬腿踢起一把剑,直朝那杀手飞射过去,那杀手还没来得及离开这片屋檐,就被利剑猛地贯穿。
那股惯性直接带着他从屋檐摔了下去。
眠眠眼看着那杀手栽下,感叹似的发出“啊”的一声叫唤。
这时树脚下有人唤道:“黑虎。”
眠眠和黑虎双双垂头一看,就见阿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树脚下。
阿绥道:“把眠眠送下来吧。”
黑虎见阿绥张着手臂做出一副要接的手势,顿时就领会过来,叼起裹眠眠的包袱,就飞落下去,把眠眠放到阿绥手上。
眠眠扭了扭身,回头张望,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而屋瓴上已经杀得差不多了,杀手尸体摆在屋顶,还有一部分顺着屋顶斜面就滚落到了地上去。
姬无瑕把最后一个杀手解决时,下面已经有人到了,前来处理善后。
姬无瑕问到来的宿七:“眠眠呢?”
宿七道:“在公子那里。”
她知道行渊在哪里,方才他的琴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她收起匕首,转身就奔入夜色中。
第1385章 得你娘的真传
阿绥抱着眠眠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茶楼。
茶楼中亮着温浅的灯火,还有琴声从里传出。
眠眠本来还恋恋不舍屋顶那边的战况的,但听到那琴声以后,她就没再那么躁动了。
阿绥抱着她上楼进茶室,眠眠见到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又大又亮,还很好奇。
眠眠冲他啊啊两声。
行渊倒也听得明白她的意思,道:“你娘稍后就会来。”
果然没多久,姬无瑕就风风火火地找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行渊正拿巾子给眠眠擦拭先前不小心溅她脸上的血沫。
眠眠看见姬无瑕,顿时兴致高昂起来,对她挥手比划个不停,口里还啊呀叫唤。
行渊道:“桌上有温好的茶。”
姬无瑕道:“你怎么知道我渴。”说着就走过去,端起茶壶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了个舒坦,不由长出一口气。
姬无瑕看着行渊给眠眠洗脸,道:“我杀敌,你在旁兴奋个什么劲?你要是会跑会说,你是不是直接跳边上给我呐喊助威了?”
眠眠眼里炯炯有神。
阿绥道:“她倒也分毫不怕。”
姬无瑕唏嘘道:“你见她什么时候怕过。”
行渊给她洗好了脸,道:“也可能是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整日跟着上上下下、东奔西走的缘故,已然习惯了。”
姬无瑕挠挠头,道:“就这点随我。”
眠眠见她挠头,自己也跟着挠头,到底是亲母女,连挠头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姬无瑕叉着腰道:“你别学我,多学学你爹,稳重一点。”
眠眠对那案上摆着的琴感兴趣,够着身子伸手想去碰。
行渊见了,约摸也是想看看她对琴感不感兴趣、有没有天赋,便松了手,任由她自己爬过去,坐在放在他坐的地方。
眠眠伸手就去抓琴上的琴弦,一听抓得响,顿时来了精神,一通乱抓。
姬无瑕默默地捂上了耳朵,简直惨不忍听。
行渊倒还耐着性子听下去,后道:“弹得不错,很得你娘的真传。”
阿绥很快就把刺客来源查清楚了,以至于陆杳远在大焲收到姬无瑕的来信,光是看信上的内容,陆杳就能想象得出姬无瑕那骂骂咧咧的样子。
等苏槐回来,陆杳就把信递给他。
苏槐道:“是什么?”
陆杳道:“我的好姐妹写来的信。”
苏槐道:“你好姐妹写的信你给我做什么?”
陆杳道:“以往你不是偷着抢着要看吗?准确来说,她是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着就将信一把塞他手上。
苏槐拉开一把座椅,往椅上斜懒着一坐,展开信纸来一观。
果不其然,信上全是姬无瑕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