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不得不感激方才这些人进来时殿门大开,使得殿外的凉风吹了进来,让她浆糊一样沉沉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身体虽不行,但至少脑子醒了醒,反应便也快了。
就在那侍卫急不可耐地来撕她衣裳时,陆杳手里的黑簪冷不防就从他的一只耳朵里穿了进去。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陆杳面不改色地将黑簪往里狠送一记,直至从另一只耳朵里缓缓抽了出来。
鲜血沾得她手上都是。
清乐郡主约莫是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吓得小脸白白的。
陆杳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一阵胆寒。
那赤红的眼神里平如死水,但却莫名让清乐郡主接收到一个信号,那就是等这些侍卫完了,接着就轮到她了。
清乐郡主失声叫道:“杀了她!快杀了她!”
转眼间地上就躺了两具尸体,其他侍卫们也终于醒了醒神,硬是压下身体的冲动,今晚连丧两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先拿住她!
第142章 杀性渐起
只是侍卫们刚一有动作,只见陆杳手里的黑簪一挑,她手指一转便往铁笼上敲去。
“当”的一声,空气都为之震颤。
伴随着她手上的铁链声,相互呼应,极其刺耳,使得殿上的所有人耳膜都锐痛得如针扎一般。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陆杳手里的黑簪又自一排笼子铁栏上划过,玄铁激撞的声响,谱出一串浑厚的曲调。
侍卫本就服了药物,再在这声音的激荡下,有人率先鼻孔出了血,也有人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清乐郡主双手捂着耳朵,叫道:“让她停下!快给我杀了她!”
鲜血溅湿了陆杳的衣衫,她动了气,体内气流乱窜,使得她双眼瞳仁渐渐变得猩红,眼底里杀性渐起。
她喜欢热血洒在手上的感觉。
尽管她双手被铁链束缚着,可并不妨碍她擒拿侍卫。
她手往他们胸膛扪去,扪断胸骨,那断骨戳出胸膛皮肉,鲜血淋漓。
另有侍卫近前,她另一手也没闲着,手里黑簪一击穿透侍卫头颅,她也很喜欢从他们脑后一点点拔出黑簪的感觉。
转眼间,十几名侍卫,只余下零星四五个。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满地鲜血。
陆杳亦是满身鲜血。
她红色瞳仁直勾勾地盯着清乐郡主,清乐骇得屏住呼吸心眼狂跳,只听她缓缓道:“看得还让你满意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里的黑簪手指一挑,调转个头,十分轻松地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锁孔里掏去。
咔嚓一声响,她就打开了一只手的镣铐。
清乐郡主脸色惨白,下一刻连忙转头就往殿门口跑。
然而,她刚跑两步,还没到门口,殿门外的铜把手就被人轻轻拿住,继而不疾不徐地推开了殿门。
月光重新溢了进来,冷冷清清,却衬得殿上光景惨烈狼藉。
清乐郡主看见门口站着的人,逆着满身月色,身影轮廓深邃。
檐下晚风乍来,掠起了他一袭袍角,携有一种与这殿上相似的独活香。
他抬脚徐徐踏进了门口来。
殿上昏黄的灯火瞬时淬亮了他的形容。
下一刻,清乐郡主险些哭出来,哽道:“义兄,义兄你来了!她,她要杀我!”
陆杳亦是缓缓抬头看向门边,没错,来的不是别个,正正是苏槐。
他亦看清了殿中光景,看了清乐郡主一眼,目光便停留在那边的铁笼里。
陆杳一只手仍还被镣铐套着,满身是血,笼子的地上也满是鲜血和尸体。
几名还活着的侍卫,看见相爷来,本就对陆杳心生惧意,这下子是再不敢轻举妄动。
苏槐看着陆杳,陆杳也看着他。
谁脸上神情都没有任何波澜。
片刻,苏槐随手把殿门关了去。
他抬脚一步一步朝那铁笼走去,闲庭信步一般,可他身上所携的那股子气息,却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清乐郡主见他要过去,连忙阻止道:“义兄不要去!她会杀人!”
苏槐看了一眼铁笼上的锁,问清乐郡主:“钥匙呢?”
清乐郡主不吭声。
苏槐侧目看她一眼:“拿来。”
清乐郡主被他眼神看得端的一颤,僵持不了片刻,还是乖乖把钥匙交到了他手上。
苏槐把锁打开,抬脚走进了笼子。
他踩着满地尸血走到陆杳面前。
陆杳盯着他的眼神仍旧是猩红的,此时此刻的她才像是一头猛兽一样,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紧紧盯着苏槐,丈量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苏槐看了一眼她仍被套着的那只手,她不动声色,可那双红色的桃花眼却仿佛在引诱他:来,救我,救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空气里都是血腥气。
苏槐终于是拿住了锁她的那只镣铐,倏尔用力猛地一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铁锁镣铐给生生震断。
第143章 你敢动我的东西?
陆杳获得自由的那一瞬,杀性突然暴涨,当即对苏槐狠下死手。
苏槐立即闪身回击,两人在铁笼里大打出手。
因着身体情况十分混乱不稳定,使得陆杳出招也跟着凌乱,可她身法动作快极了,斗起狠来苏槐竟慢她一步。
而且还是在她此刻不甚清醒、身息大乱的情况下!
她要是清醒的,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殿上回荡着的是铁链和铁笼的晃荡声,两人缠斗十数招,陆杳一脚踹在苏槐的胸膛上,苏槐抬手格挡,卸去她脚上迅猛的力道,陆杳转而一拳击在他带有旧伤的那处肩膀上。
苏槐身形一滞,陆杳瞬时绕他身后扣他后肩胛骨,他要是动作慢那么一点,就会被她像抽那些侍卫骨头似的将他肩胛骨给抽出来。
索性苏槐避开她这一击,但她身体应变能力惊人,转而又是下一招,反身一勾拳又狠狠落在他那张脸上。
苏槐避开她狠辣一招,但没能避开她接着挥来的一拳。
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也就在弹指一挥间完成。
苏槐给她一拳打侧了脸,她瞳孔红如血,一手揪住他衣襟,将他狠狠往铁笼上一摔。
苏槐亦是钳着她的身,两人一齐摔在铁门上,那重逾千斤的结实牢笼也随着两人激烈的斗殴而重重晃荡了两下,仿佛再来一点力道就能直接给掀翻了去。
陆杳把苏槐抵在笼门上,手臂横在他胸膛上,手指扣着他的胸骨,一番打斗下来气息是暴乱。
她红眸死死盯着他,杀性正浓,却是用沙哑的声音最温柔地呼唤:“苏槐。”
苏槐身息也张狂,拿捏住她的手腕,看看她这副模样,她要是敢动手扣断他胸骨,那他立马就会卸掉她这只手。
他舌头顶了顶被她放在一拳打到的嘴角,有些发麻,又手指去摸了摸,摸到满指殷殷血迹。
他被她打破了嘴角,一股子腥甜味蔓延在口里,还从来没人有这能耐往他脸上招呼。
苏槐看她的眼神也直勾勾的寡得很,应道:“你待如何?”
陆杳道:“当然是……”弄死你。
话还没说完,体内乱气再抑不住,陆杳张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瞬时染红了苏槐的衣襟。
她钳住他胸膛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
最终她身体支撑不住,正是破绽百出的时候,苏槐要是这个时候下手杀她轻而易举。
可就在她身子缓缓往下滑时,苏槐却是一手提住了她的衣襟,往怀里一收。
仿佛方才的你死我活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他微微弯身,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一步步徐徐走出铁笼。
清乐郡主方才看得傻眼了,眼下看见苏槐抱着陆杳出来,她回了回神,动嘴道:“义兄,她……”
苏槐看着她,他衣袍上也沾染了血迹,整个人狷狂妖异,吓得清乐郡主胆战心惊,嘴里的话都忘了。
苏槐又一步步朝清乐走来,浑身杀意未褪,道:“她怎么?”
清乐郡主嗫喏着:“她、她杀了人……”
苏槐抱着人走到清乐郡主面前,看了清乐片刻,徐徐开口道:“清乐,她是我的玩具。你敢动我的东西?”
清乐郡主听来一阵胆寒,“义兄我……”
他继续抬脚朝清乐走,清乐不敢看陆杳满身是血,吓得不禁步步往后退。
苏槐便将她步步紧逼。
清乐吓得哭了,哽咽道:“义兄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苏槐不再言语,只是朝她一步步走。
到最后,清乐郡主再无退路,竟是给他逼进了笼子里。
苏槐温声柔语道:“既然错了,就得受罚。”
清乐郡主瞪大了一双泪眼,这才意识到她进了笼子,笼子里都是尸体,她害怕极了,摇头道:“义兄,义兄我错了,你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