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道:“什么癖好?我能有什么癖好!”
其他弟子道:“你莫不是对如意小师弟……”
鉴于那弟子的眼神跟快要吃人似的,同门弟子只好及时打住。
但私下里却有某种言论慢慢地传开了。
以至于新入门的小师弟们见了那弟子,都默默地绕道走。
甚至还有同门在那弟子走过之后,指着他的背影,偷偷与同行的伙伴道:“听说没,就是他,郭师兄,他有恋丨童癖。所以让小师弟们都避着点。”
那弟子听了去,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折回来就要揍几个同门。
后来事情传到长老们耳中去,长老叫他去堂上,严厉训斥他,要注意个人影响和作风,切莫带坏了门中风气,否则定要严惩以正门风。
弟子觉得莫名其妙,又憋屈又沮丧。
回头在路上看见眠眠时,都恨得牙痒痒。
只不过眠眠也很讲诚信,既然他已经照她的要求做了,她便道:“师兄,我们去找薛大夫吧。”
弟子一听,顿时气消一大半,拂袖冷哼一声,但行动上还是十分配合,跟着眠眠一道往薛圣的医所去。
还没到医所大门口,就可见医所外面门庭若市,简直成了整个门中最热闹的地方。
门中弟子徘徊不去,每日送上山的医帖也是一沓一沓的。
薛圣没工夫看的时候,都是如意帮看,从中选出几名具有代表性的病帖来,排上号。
眠眠人还在医所门口,就脆声叫道:“薛大夫!”
她带着弟子就直接进去,薛圣正忙着,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弟子,道:“怎的了?”
眠眠道:“这位师兄有点病,薛大夫能帮他治治吗?”
薛圣道:“没点病的人会往我这里来吗?”
眠眠道:“但师兄的病让他很难受。”
薛圣道:“有病的人能不难受吗?”
然后薛圣又问眠眠道:“我倒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带他过来?”
眠眠道:“因为他逢人就夸我如意哥哥好啊。”
如意自是知道这事,薛圣再看了看如意,顿时领会,孩子之间的事,他给个面子参与一下也无妨,就问弟子道:“我看你除了脾气差点、肝火有点旺以外,没什么大毛病,你想看什么?”
弟子道:“我有些难言之隐,想请薛大夫出手救治。”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薛圣就又抬头看他。
然后眠眠歪着头和如意也双双看他。
就连外面候诊的人,听着里头突然变得安静,也都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眠眠道:“薛大夫时间宝贵,你快说呀。”
弟子嗫喏了下嘴,好几双双眼睛和耳朵看着听着,他哪里说得出口。
他本来就是插队来的,又不能要求医圣放下手里面的事单独给他诊治,万一医圣嫌他事儿多,不接他了怎么办呢?
眠眠大抵晓得他在纠结什么,便开解他道:“你要说你的病症,薛大夫知道了才能对症下药。如意哥哥是在薛大夫这里打下手的,你有什么病我哥哥才能配什么药,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弟子睨她道:“那你呢,你不用回避一下吗?”
眠眠道:“因为我不是外人啊,师兄你哪里不舒服我都知道的啊。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我帮你说吧。”
薛圣也不想浪费时间,便道:“眠眠你知道你说吧。”
第1562章 追不上
于是眠眠就十分热心地帮弟子解决了当下困境。
眠眠就照着之前弟子给她说的,帮他说,这里那里、这样那样的不舒服,如数全复述给了薛圣听。
她并不能理解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就是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让大夫知道生的是什么病啊,具体是个什么表现啊,大夫才晓得要用什么药啊。
结果弟子都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外头竖着耳朵听的人也都各自憋着笑用眼神交流。
后来薛圣也无需给他看脉诊断,更无需施针治疗什么的,弟子患的是外疾,便只给了他一些药,让他拿回去早晚涂抹。
弟子拿了几株好药材来抵了药钱,揣着药出来时,面对外面那些了然的眼神,就觉心里发慌。
他急匆匆地走了,眠眠追出去,手里还抓着个药瓶子,唤道:“师兄,你等等我。”
弟子走出老远,才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道:“等你干嘛!”
眠眠把药瓶子给他,道:“这个你拿掉了,是抹你屁股蛋子上的癣的。”
弟子气得牙疼,一把将药瓶扫过来,道:“托你的福,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有痔疾了!”
眠眠道:“可是是你自己要去找薛大夫的啊。”
弟子道:“是我要去找薛大夫,可我没要你替我说!”
眠眠挠挠头,道:“你不说,我不说,薛大夫怎么知道呢?难道要他猜吗?”
眠眠瞅他一瞅,幽幽又道:“既然你意见这么大,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我去帮你排号了。”
说罢转头就走。
弟子见状,也不晓得是不是被眠眠给传染了,跟着挠挠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记小人过,真要是跟这小丫头割裂了,以后要想再找薛大夫看个什么病,她真不帮自己排号了怎么办?
那自己岂不是得排到地老天荒去?
于是乎两人就换了个个儿,换这弟子追在眠眠后面,叫道:“小师妹,你等等我!”
可他追了半晌,就发现,怎么这毛丫头看起来人不大点儿,迈着两条小短腿,却走得这么快?
他都已经大步去追了,结果还是拉开着一段距离,始终追不上。
加上他屁股总是有东西硌着摩擦着,走起路来疼痛中带着尴尬,又不能走太快,最后只好停下来,一手叉着腰直喘气,冲眠眠的小背影表示不解道:“你这小破孩怎么能走这么快!”
眠眠停下来,回头瞅他,来一句:“因为我屁股不疼啊。”
弟子:“……”
弟子没好气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眠眠一只手往下扒拉着眼皮子:“略略略。”
弟子指着她,说翻脸就翻脸道:“你给我等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罢,他就跑起来,朝她追去。
眠眠扭头就往前跑,弟子追了一阵发现他根本追不上,那小东西脚下像生了风似的。
结果也只能是导致他的屁股某个部位更加疼痛了。
最后弟子走回去的时候,都是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往回走的。
路上有其他的同门弟子见了,都下意识地往他屁股后面看。
他又是穿的白衣,衣服上沾了点点血迹,惹人遐想。
现如今薛圣人虽在山上,但他总的都没见到过袁空青几面。毕竟他们一个在山门前殿,一个在后面药阁,甚少有往来交集。
薛圣内心颇为安宁,丝毫没有焦躁感,他只要在这里,心里就踏实了。
他多是从如意那里了解到袁空青的事的。
有时候不需薛圣多问,如意就会自顾自地讲说一些,比如今日师父教了他些什么,师父调制了什么香等等。
薛圣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以便给如意更多的启发。
如意道:“薛大夫不仅擅医,其实对香道也是很擅长的。”
薛圣道:“从某个方面来说,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兄了。”
如意道:“薛大夫既是师父的弟子,又是我娘的师父,如今也算我的师父。”
眠眠捧着小脑袋,在旁听得直晃,道:“所以这其中的关系就更复杂了啊。”
第1563章 个个都让她欢喜
有时候薛圣也会叮嘱如意和眠眠,他们的师父素日里有哪些习惯,两小儿和师父住在一起,要多多注意些什么。
薛圣偶尔闲时也会下山,到阿月的铺子里去,将好的材料都买上山去。
阿月家的姑娘每回看见薛圣过来,都会叫阿月出来。
阿月也和从前一样,有好东西都留给薛圣,还笑道:“晓得薛大夫向来很挑,不好的不要,所以这些好材料我都不给旁人的。”
薛圣道:“阿月,多谢。”
阿月笑得爽朗,道:“都这把年纪了,就别矫情了。真要谢的话,当年也该是我谢谢你。”
她一边手法熟稔地将材料都一包包扎起来,一边又道:“现在好了,感觉又仿佛回到了当年。我家的东西,时隔多年还是照样往你这里送。”
等薛圣将材料带上山去,又分拣出一些,交给如意,道:“这些带去给你师父。”
彼时,如意和眠眠捧着药材回去,眠眠道:“还是薛大夫最了解师父,这些材料师父肯定喜欢。如意哥哥,那我们要跟师父说,是薛大夫给的吗?”
如意道:“就是不说,师父也知道的。”
日子就一天天这么过去,转眼间,眠眠的一窝小鸟崽又长大了一圈,开始褪去瓤黄的绒毛,渐渐长出新的毛发了。
一个个乍一看,黄白相间的。
它们聪明的学会在屋子里扑腾个两圈了,而笨的还处于频繁摔跤的状态。
黑虎一整天上蹿下跳、骂骂咧咧,似乎为了这么一窝崽而操碎了心。
但凡有摔跤的,黑虎就扑过去,把鸟崽叼起来,还用翅膀给它两下:笨死了!连飞都不会,你这翅膀是长来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