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道:“皇上就不担心,有朝一日,相爷夺了这帝位?!”
皇帝十分坦然,道:“那相爷又何必等到今日?”
也是,那奸相要是想当皇帝,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在朝臣们眼中,与其说这皇帝心性无争,不如说他是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毫无一点君王血性,根本带都带不动!
奸相窃他的国,他还帮着奸相打开自家家门呢!
还有朝臣当场怒斥:“臣等原以为皇上是满腔抱负,可不成想,竟是朽木不可雕!”
皇帝也不生气,还劝道:“爱卿也别气了。”
朝臣们见劝谏无果,只得挥袖退了下去。
一出御书房的门,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件事,仿佛压根没发生过。
毕竟不仅是皇帝,他们谁也干不过奸相。
皇帝见他们终于走了,不由得叹口气。
活得好好的,怎么这般上赶着给自己寻刺激,是嫌阳间的饭不好吃吗?
朝臣们想不开,但皇帝很是想得开,他在书桌前坐一会儿,见外头阳光正好,又抖抖衣摆出去走走园子,赏赏花吃吃茶点,甚是开阔怡人。
等太后过来,看见皇帝在花园里晒太阳,太后就走过去,娘儿俩一起吃吃茶点晒晒太阳,再聊聊生活琐碎。
皇帝见着天空中一飞而过的小鸟,感慨道:“其实我这日子已经着实好过了,唯一的缺憾便是不能像那鸟儿一样,飞出宫墙去看看。”
太后循他所指亦看向天空渐飞渐远的鸟儿,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可。”
皇帝眼神一亮,道:“母后有何良策?”
太后便悠悠道:“你早日娶妃,诞下个皇子给相爷,你便可以功成身退。”
皇帝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反正娘儿俩是心安理得地做咸鱼。
这两条咸鱼与朝中那大群咸鱼有所不同的是,这两条做得通透、舒心且自在,不像朝廷那帮咸都咸了还想翻身回去。
所以母子俩没有什么烦恼,朝廷那帮则是翻又翻不了身、干又干不过,空有满脑子烦恼。
皇帝及冠以后,本就要准备纳妃了,对此皇帝躺平了接受。
早几年蓬莱的皇帝纳娶后宫的时候,他就听说了,蓬莱帝是千般不情万般不愿的,他就不太明白,当皇帝的都要过这一关,这是常识。
所以选妃的时候,他积极配合,朝廷各家也十分积极地把自家小女画像往他桌上塞。
第1703章 不愧是京城第一
朝臣们当然各怀心思,无非就是涉及党派政斗,亦或是希望自家女儿进宫以后给皇帝多吹吹耳边风,唤醒他本就没有的帝王血性。
而朝中闺秀们,有身份地位的也都是见过皇帝的,知晓皇帝性情温柔,且人长得儒雅俊秀,这样的郎君还是很令人向往的,因而进宫一事她们也很热衷。
既然大家都很热衷,选妃一事就风风火火地操办起来。
选出来的女子,最后还得经过相爷点头。
对此,皇帝只有一个要求,沉吟着对苏槐道:“相爷,选进宫的女子,能否挑好看些的?”
苏槐道:“你要不要先照照你自己?”
皇帝便不敢再提要求了。
其实私下里他对自己还是感到很自信的,可奈何在相爷面前,这一丢丢的自信都荡然无存。
相爷年长他这么多,可这个人不知是吃了长生不老肉还是怎么的,一点都不显老,身上有的只是英年男人的成熟和气度。
恰逢太后过来,说道:“相爷甭管他,还请相爷挑些个落落大方、贤惠端庄的即可。”
话虽如此,可后来上京里才貌排名前五的大家闺秀,从第二到第五的四个闺秀都被安排进了皇帝的后宫。
至于那第一么,皇帝也晓得,不就是人人都在传的相府家的二小姐?
那个时候苏阮阮仍在学堂,还时常以女儿身露面,惹得学堂里的公子们整天是神魂荡飏、无心诗书。
就连太傅看了都摇头,这群小子,就凭这样,将来要是能考上学,那才叫有鬼了。
皇帝得了四个美人妃嫔,他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宫里看见了苏家阮阮。
彼时苏家阮阮已经出落高高挑挑的,一头青丝柔柔顺顺,眉眼多情,肤白若凝脂,唇朱如艳棠,极是貌美。
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这苏家阮阮,只不过那时候她尚是个娃娃,生得粉雕玉琢、玲珑剔透的,只觉得她可爱。
后来在宫宴上苏阮阮也出席过,可宫宴上人多,她身为相爷的家眷,又不能坐第一排,只能坐在相爷身后,皇帝也看不真切。
而眼下,皇帝看得真真儿的,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这样一比较起来,皇帝顿时就觉得,第二到第五都没什么可出奇的了。
还得是第一。
皇帝对苏阮阮那惊鸿一瞥,始终念念不忘,反复琢磨,后来跟太后提了一嘴,道:“都说苏家阮阮惹得学堂里的官家子弟们魂不守舍,我见之果然名不虚传。”
太后道:“苏相与他夫人的孩子,哪个不是万里挑一。”
皇帝道:“母后说,我能娶了她吗?”
太后看他道:“你疯了吗?”
皇帝道:“我娶她做皇后,苏相会不会乐意?”
太后道:“你自己觉得呢?用相爷的话说,要不要先照照你自己?”
自己儿子什么程度,她这个当娘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说他这皮囊勉勉强强能看,但就他这容貌、这才能,想配苏家的孩子,还得差一大截。
皇帝道:“要是苏阮阮当了皇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太后见儿子贼心不死,道:“你不妨去问问相爷,看看他什么意思。”
皇帝道:“我当真可以去问?”
太后道:“但愿他不会打断你的腿。”
第1704章 心态崩了
皇帝自己又琢磨了一阵,然后还真的去向相爷开口了。
他先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上次我见到了相爷家的阮阮,发现她比传言中的还美丽。”
苏槐不置可否。
皇帝又说了一番对苏阮阮的赞美之词,把苏阮阮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苏槐一个眼神朝他看来,他心肝就莫名地抖了抖,话头也就掐断在了喉咙里。
苏槐道:“你喜欢?”
皇帝点点头道:“我甚是喜欢。”
然后他还壮着胆子问:“敢问相爷,我可不可以……娶她当王后?”
苏槐道:“怎么不可以,你想娶他当王母都没问题。”
皇帝本来还很忐忑的,没想到相爷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高兴得都有些昏了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
苏槐道:“我今天就叫他来陪你。”
皇帝一愣,搓搓手,还有些手足无措,道:“这……不太好吧。毕竟礼制不可废,我还是要以盛重的礼制迎娶她才显得我对她的珍惜。”
苏槐道:“可以提前先适应。”
皇帝道:“相爷这么说,也无不可。相爷放心,我定不会欺负阮阮,仍会以礼相待。”
于是乎,当天丨皇帝就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这一见,又觉比上次更加令人心醉。
苏阮同他聊天下棋,聊古说今,半日下来,皇帝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此生的灵魂伴侣。
皇帝感叹道:“将来你若为后,同我携手共进,我此生无憾矣。”
苏阮闻言却轻笑,他一笑,眼尾微微上挑,整张脸清艳明媚,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道:“你当真想娶我做皇后?”
皇帝道:“若非当真,我岂敢向相爷开口。”
苏阮翘着腿,足尖一点一点悠闲地晃着,那绣鞋在他足上松松垮垮地套着,别有一番韵味,简直晃花了皇帝的眼。
他支着头,嘴角弯了弯,道:“也不知道这皇后当着,是何种感觉。”
皇帝道:“阮阮大可一试。”
苏阮道:“我是没有问题,只要你没问题就行。”
皇帝道:“阮阮没问题,我就更加没有问题。”
期间茶水吃太多,皇帝起身道:“阮阮稍坐,我先去一下。”
苏阮便也起身,道:“我也要去一下,一起吧。”
皇帝心满意足,道:“往后你我去哪里都在一处,身边有人相伴的感觉可真好。”
殿后有厕房,厕房分两边,都放置着恭桶,一边是给皇帝用的,一边是给妃嫔们用的。
皇帝引着苏阮到女眷用的这边,并叫了个宫女来伺候他,而后自个转身就进了另一边。
皇帝进了厕房,站在恭桶前,解了裤头开始纾解,可才纾解到一半,怎想苏阮也掀帘进来了。
皇帝吓了一吓,一时尿意都给憋回去了,眼睁睁看着他进来,站在另一只恭桶前也解了裤头开始纾解。
皇帝看着他,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如石雕一般稳重且一动不动,但心态却崩了。
苏阮方便完,整理好衣裙,然后问皇帝:“皇上可以了吗?”
皇帝回过神来,只方便了一半,就手忙脚乱地系好裤头,道:“好、好了。”
两人一同从厕房里走出来,苏阮神色如常,皇帝呆若木鸡。
下半日,皇帝整个就是神游九霄的状态。